重归 第90节
  “大公主搅和了一通,没成!”福顺小声将详情一一禀报。
  “这么说清河也在场。”明启帝挑挑眉,诧异的道,“没想到,朕的小外孙倒是个心明眼亮的。”
  福顺低头称是,“没有半点怯场的意思呢。”
  那就得好好赏赏了。
  苏清河和沈怀孝没有在外面停留,尽早的回了家。
  突然,宫里来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封沈菲琪为长乐郡主。一道是封沈飞麟为长平侯。
  如此突入其来,没有半点征兆,怎能不让两口子莫名惊诧。
  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细思量,就得先带着孩子进宫谢恩。
  而公主的的门前,也顿时热闹了起来。这么大的喜事,恭贺之人络绎不绝。
  沈家,沈中玑直接带着沈怀忠和方氏赶了过来,看着两个孩子,眼里满是笑意。
  “瑾瑜啊!该带着孩子祭拜祖宗了。沈家又得一个爵位,还是一品侯爵。再不庆贺庆贺,就是对皇家恩典的慢待了。”沈中玑看着沈怀孝道。
  沈怀孝点点头,只要姓沈,这一步就是免不了要走的,他没有过分推辞,看了一眼苏清河道,“父亲尽管准备吧。选了好日子,通知我一声就成。我带着两个孩子过去。”闺女如今是郡主,有资格进祠堂了。
  沈中玑这才露出了笑意,看着沈怀孝和两个孩子越发的慈和,“亲朋好友该请的还是要请的。还有你的同僚下属,是不是也该通知一二啊!”
  第124章 身份
  第一百二十四章身份
  得到了沈怀孝的同意,沈中玑难掩欣慰之色。将两个孩子看了又看,才告辞出门。
  “听说,你和公主今儿带着孩子去了畅音阁。”沈中玑边走,边对送他出门的沈怀孝问道,语气似乎很随意。
  “是!”沈怀孝眉头一皱,谁也不喜欢自己的行踪处处被人关注。却还是微微一笑,“孩子们从来没出过门,带出去瞧瞧热闹。”
  沈中玑带着笑意,点点头,“见见世面也好!”他看着沈怀孝的眼睛,笑道,“只有见得世面多了,才不容易被诱惑。”
  沈怀孝点点头,总觉得这话意有所指。
  沈中玑继续往前走,语气一转,突然道,“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比如先皇在世时,到了晚年,便迷恋上一个梨园出身的女子,好像还生了一个孩子。”
  沈怀孝停下脚步,惊愕的看着沈中玑。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自己的父亲一般。
  沈中玑拍了拍沈怀孝的肩膀,“真当你爹这些年的世子是白当的。傻小子!”
  沈怀孝看着两鬓已经染上霜色的父亲,心里五味杂陈。
  “哦!对了!那个孩子一出生,她的生母便在一场大火中丧生了。那时候,正是诸王蠢蠢欲动的时候,那个女子死的十分蹊跷。不知道先帝时出于什么原因,那个皇子没有记录在宗室的族谱之中,他被放逐在冷宫。在先帝驾崩的那一年,失踪了!”沈中玑的声音很低,“有人说,那个孩子早就死了。也有人说,是先帝放他出宫了,并且带走了先帝的遗诏和暗卫营。还有人说,他被人秘密带走了!众说纷纭,但而今早已时过境迁,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那按年龄,此人也有三十岁了。”沈怀孝皱眉道。可那小白玉,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傻小子!你十六七岁就当了爹,我有你大哥的时候,也才十六岁。”沈中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了笑,快走几步,扶着沈怀忠的手上了马车,“回去吧!定好日子,我叫人通知你。”
  沈怀孝点点头,躬身送父兄离开。
  桃李园。
  “爹爹!我是郡主啦。”沈菲琪极其兴奋。她就是再蠢,也知道身份带来的便利。
  “是啊!爹爹的长乐郡主。”揉了揉闺女的头,对苏清河笑道,“皇上给的封号,真是给到我心上了,我就盼着她高兴快乐,无忧无虑一辈子。”
  沈菲琪快速的垂下头,没有人能无忧无虑,但她会努力让自己快乐一辈子。
  苏清河看到闺女的反应,还是有些欣慰,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她转头看向儿子,道。“长平也好!平平安安,就是福气。”
  沈飞麟抬头笑笑,这个爵位来的太简单,他还蒙着呢。
  “平安快乐!皇上是金口玉言,一定会准的。”沈怀孝看了两个孩子一眼,给苏清河使了个眼色,“他娘,你进来一下,我换身衣服,得去一趟安亲王府。”
  苏清河就知道这是有事了。
  两人起身去了内室,沈怀孝才把听到的事情说给苏清河听。
  这让苏清河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这样,高家会出手就不奇怪了。就是上辈子,这个人放在高玲珑身边也是最合适的。就相当于高家和沈家同时掌控着这个人。
  “你当时在畅音阁怎么会认为楼上的人可能跟高家有关。”沈怀孝问道。
  能说是因为你闺女的提醒吗。苏清河淡定的道,“沈家陷得比高家深多了,我觉得,背后肯定如果是黄家,那么,他就还会继续在暗处操控高家。”
  “大驸马的举动很奇怪。他既然这么看重小白玉,就不会轻易将他亮出来。”苏清河失笑道,“既然高家都能查到的事,没道理黄家把人握到手里,反倒不清楚这个人的根底。这不是笑话吗。”
  “如今,被大公主一闹,高家也该察觉到这件事的蹊跷了。”沈怀孝道,“只怕已经疑心到黄家身上了。”
  “那么黄家会如何呢。”苏清河看着沈怀孝,“你还是悄悄的去一趟安亲王府,看看哥哥怎么说。”
  良国公府。
  良国公看着世子高长天,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我早说过了,不要动!不要动!你就是不听。真是被猪油糊了心了。一个武夫的脑子,怎么可能算计得到满脑子仁义道德文章的伪君子。”
  “还好,没有酿成大祸!”高成天擦擦头上的汗,庆幸的道。
  “畅音阁今儿那么多贵人,你把人家当傻子啊!”良国公瞪着儿子,“你看着恒亲王每天走街串巷的,就真当人家是糊涂王爷。你看着豫亲王管着内务府一天计较个三五十两银子,就觉得人家是个贪小财的。所以,这些人,你压根就不往心里去是不是。”
  “皇家的人要都是白痴傻子,你老子我至于这些年清静无为,只在自己家的池子里钓鱼玩么。”
  “什么叫做精明,人家这才叫做精明。你不知道还有一种手段叫做‘自污’吧。他要是没点缺点,皇上敢让他们管事吗。”
  “这叫做小节有损!但大事上绝不糊涂,否则皇上也不会用了。你看看,京城一出现异动,人家就偏巧,出现在了畅音阁。你就不想想,它怎么会这么巧!”
  “现在倒好!那个小白玉还失踪了。你说谁最可疑,是你还是黄家。我看半斤八两,都差不多。可能是黄家把人又藏起来了,闹了个故弄玄虚。也可能是你把人偷出来了。因为你有这个动机。”
  “如今,黄泥烂到裤裆里了,说不清楚了。”良国公恨铁不成钢的道。
  “黄斌这个老匹夫!”高长天恨声道。
  “别怪别人奸诈,只能怪自己太蠢。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戏子,就让你乱了阵脚。就算那个小白玉是真的,又能翻起多大的浪呢。”良国公看着儿子,满眼失望,“我以前总是嘲笑老沈家,没想到沈鹤年那匹夫,不声不响的想了个好儿子。”
  这是说沈中玑。同样的消息,沈中玑就没有任何动作。
  “父亲,如今该怎么办。”高长天问道。
  “不是咱们想怎么办,而是人家会怎么办。”良国公叹道,“你忘了,畅音阁里,今天还有一位护国公主。你觉得,她是只为了见世面,看热闹的。”
  “安亲王在京城没有多大的势力可用。”高长天一愣,才解释道。
  “那要是皇上乐意将自己的力量给安亲王用呢。”良国公看了儿子一眼,“而且,你觉得黄家露出了马脚以后,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当人是撇清嫌疑。”高长天道,“即便全天下的人都在心里怀疑他,他也要想办法摘清楚自己。”
  “对啊!”良国公笑道,“如今就看怎么能把黄家逼出来。”
  安亲王府。
  “主子,驸马来了。”白远进了书房,小声回禀,“是悄悄来的。”
  安亲王一愣,“肯定是为了今天畅音阁的事,快请进来。”
  沈怀孝进了书房,也不客气,坐下来赶紧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又将沈中玑的话说给安亲王听。
  安亲王皱了皱眉,“你跟清河的意思是,黄家家在钓鱼。”
  “这个小白玉是真是假无关紧要,问题是黄家拉高家下水,究竟在谋划什么。”沈怀孝低声道。
  安亲王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有韵律的敲击声。良久,才道,“查!光明正大的查!”
  五城兵马司也分管治安,不管怎么样,畅音阁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人,同时失踪了一个戏子。作为兵马司的指挥使,沈怀孝还真有查一查的资格。要是别人,恐怕看在黄家和大驸马的面上,走走程序就行了。但沈怀孝完全不必顾忌这一点。论家世,沈家比黄家强。虽同为驸马,但自己媳妇更给力。他完全可以不卖任何人面子,沈怀孝点点头。这不是要查出真相,而是在变相的逼迫黄家,看他们怎么反应。
  “我知道了。”沈怀孝点点头,“会办好的。”如今的兵马司,还没人敢跟他炸翅。
  说完正事,安亲王心神放松,笑道,“父皇的封赏下来了。看来十分看好麟儿那小子。”
  “小孩子家家的,就爱瞎闹腾。”沈怀孝谦虚的笑笑。
  “该宴一次客了。第一是初回京城,认认人。第二算是进了新居,也算是一喜。三来,也给孩子庆祝庆祝。该高调的时候还是要高调的。”安亲王建议道。
  沈怀孝就明白的点点头,安亲王不宜高调,但苏清河就要高调,提醒观望的人,安亲王一脉还是很得宠的。
  回到府里,苏清河还没有睡,靠在临窗的榻上,翻着手里的医术。这是从宫里找来的绝版。
  “回来了。”苏清河起身,“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怀孝点点头,“随便上点什么都好。”说着,他先进里面洗漱。
  苏清河见他心情还尚可,想来是问题不大。
  而此时的大公主府,却上演着另一场惊心动魄的冲突……
  第125章 情断(二更)
  第一百二十五章情断
  大公主府。
  大公主和大驸马相对而坐,一个冷淡,一个阴沉。
  大公主笑看着大驸马,“今儿倒是奇了,驸马不在驸马府待着,怎么跑到本宫这里来了。着实是稀客啊。”
  “能不能好好说话。”大驸马阴沉着脸,“这么闹下去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大公主淡淡的抬起眼睛,“不这么闹还能干什么,日子也很无聊的。本宫也想相夫教子啊!可夫在哪,子又在哪。”
  “驸马府就在隔壁,能有多远。殿下什么时候传召,我不过来吗。”大驸马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至于孩子,总会有的。你不要这么着急。”
  大公主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毫无症状的猛地将桌上的陈设全都佛了下去。她的声音带着尖利与凄凉,“还想骗我!我今生都没有机会做母亲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孩子会有的。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大驸马看着大公主,眼里竟然带着几分愕然,“你说什么。”
  大公主凄然一笑,“还挺会装的。怎么,又说不关你的事。”
  大驸马盯着大公主,“哪个说你不能生了。前几天刚诊过脉,已经养好了。这是又听了谁的胡言乱语。”
  “本宫的四妹,堂堂的护国公主。神医韩素的关门弟子。她有什么理由跟我说谎。太医,谁知道太医是谁的传声筒呢。如果他敢当着护国公主的面,说出之前的诊断结果,你猜猜,那个敢开膛破肚的护国公主会怎么收拾他。据说,我这位四妹,对大夫的医德操行,尤其看中呢。”大公主的眼里满是讽刺。
  当初,迷恋的有多深,如今,痛恨的就有多深。
  大驸马脸上多余的表情慢慢的收了起来,“即便这样,那又如何。你没有孩子,难道我就有了。”
  大公主看着大驸马的眼神都透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