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蒋云鹤两步走到太子的身边,伸手拉着容臻,上下的检查,紧张的追问:“殿下,你没事吧。”
  容臻摇头,安抚蒋云鹤:“我没事。”
  蒋云鹤松了一口气,不过身后的人却凤眸微眯的盯着他,一双瞳眸散发出嗜血的冷气,紧盯着蒋云鹤,眼见着这人不理他,容凛抬步走了过来,忍无可忍的伸出长臂,把没有防备的蒋云鹤直接的给拨拉到一边去了。
  容凛拨开了蒋云鹤,自己占领了最好的位置,然后漫条斯理的关心容臻。
  “殿下,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召御医过来检查一下,若是有伤什么的可不是小事?”
  一脸温柔的关心,看得容臻嘴角抽了好几下,为什么她觉得这货的关心那么的不真实呢。
  容臻赶紧的摇头:“没事,没事了。”
  身后的蒋云鹤,眼见着容凛拨拉开自己,好像他是透明的人一样,简直有些无法忍受,尤其是眼前这人眸光温柔,唇角擒着明艳的笑意,那笑刺伤了他的眼睛。
  为什么他感觉这厮对太子殿下的神色,像对待自个的情人一样,难道他也知道太子是个女的。
  不过蒋云鹤念头一起,立刻否定了,若是这厮知道太子是女的,绝对不会如此安生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蒋云鹤想到这个,总算忍下心头的怒火,缓缓的的开口:“殿下,你衣服脏了,要不要换衣服。”
  “好,”容臻想起自己灰心土脸的事情,点头同意了。
  蒋云鹤虎视眈眈的望着容凛:“王爷,现在可以出去了,太子殿下要换衣服。”
  “换呗,本王没意见。”
  这一次不止蒋云鹤脸色不好看了,容臻脸色也不好了,她要换衣服,这家伙不会站在这里不走吧。
  “王爷,太子换衣服,我们是不是该出去。”
  “出去做什么,本王不讲究。”
  容凛不以为意耸耸肩,表明自己不挑,他能容忍太子殿下当他的面换衣服。
  容臻的脸色黑了,暗自磨牙,然后不悦的睨向容凛。
  “王爷,本宫换衣服不喜欢人待在跟前,这会让本宫不舒服的。”
  容凛看容臻说得认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懒洋洋的开口:“我们都是男子,没那么多讲究,殿下应该落落大方的换衣,而不是这么扭捏,本王看着怎么跟女子似的。”
  容凛本来只是无心之笑,听得容臻心惊肉跳,连带的蒋云鹤也觉得不好了,瞳眸微微有些幽暗,正想开口找个机会,把这位主给带出去。
  不想房间一角有呻吟声响起来,元宝姑娘很会选时间的醒了过来,她一醒过来大嗓门便响起来。
  “好痛啊,那个小混蛋打的我,难道不知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吗?连我都敢打,分明是找死。”
  元宝姑娘一边揉头一边摸索着爬起来。
  容凛一看到人高马大的元宝姑娘,便没了逗弄容臻的心思,转身自去房间。
  容臻松了一口气,望向元宝,这丫头真是她的及时雨啊。
  元宝走了过来,容臻一眼看到她脚上没穿鞋子,想起先前这姑娘为了帮助她把鞋子当暗器的事情,赶紧的唤了郑同过来。
  “郑同,你守着,让元宝去马车上待着。”
  “是,殿下,”郑同应声,过来示意元宝去马车上待着,不用下来侍候殿下了,殿下有他侍候呢。
  郑同待到元宝离开,捧了容臻的衣服过来侍候容臻换衣。
  “殿下,左相等人进宫去向皇上参殿下一状了。”
  “去吧,本宫闹这么一出不就是让左相去宫中吗?”容臻淡淡的轻笑:“待会儿我们也去宫中吧,说不定父皇有什么惩罚也说不定。”
  郑大太监听着担心,满脸纠结,一边给容臻系腰带,一边小声说道。
  “殿下,若是皇上命人打殿下一顿怎么办?”
  容臻摇头:“打不打的进了宫再说。”
  “是,殿下,”郑大太监不再说话,侍候了容臻更衣后,又命外面守着的妙音打了水进来,容臻洗盥过后,又简单的易容了一下,今日她来左相府可是有准备的,衣服里带了一套东西,所以轻轻松松的搞定了,一会儿的功夫。她又是那个风霁月色,清卓非凡的太子爷了。
  几个人出房间,外面蒋云鹤和容凛二人正冷冷对恃,互不说话,只用眼光狠狠的厮杀着。
  容臻不由得稀奇,什么时候表哥又和容凛对上了。
  她只知道秦灏和容凛两看两相厌,表哥怎么也看不惯这位爷了。
  看来这位爷果然是人见人烦,花见花厌啊。
  不过容臻想起先前两个人合作坑人的事情,忍不住轻笑,看来这位爷也是有优点的,那就是坑人有一手。
  这一点和她有点像,虽然不喜他,不过和他挖挖坑埋埋人什么的还是不错的。
  蒋云鹤一看到容臻出来,一收脸上的冷色,换上了温和的神容,朝着容臻迎了过来。
  “殿下,左相带着一帮朝臣进宫,参殿下一状,只怕皇上要降罪殿下,殿下怎么办?”
  “进宫去瞧热闹呗,左相参殿下根本没有理由,左相府被毁,完全是秦灏毁的,至于太子怒打七公主的事情,七公主难道不该教训吗?竟然把脑筋动到殿下的身上,还是那么难堪的名声,打死她也是她该着的。”
  容凛懒洋洋的说完,望向容臻时,美如冠玉的面容上拢上霞彩的光辉。
  “殿下,我们一起进宫去瞧热闹吧。”
  容臻翻白眼,她进宫可是为了去领惩罚的,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货,竟然去看热闹,真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啊。
  “走吧。”
  蒋云鹤紧随着容臻的身后,一路往外走去,容凛则走在容臻的另一边,两个人眸光在半空交会,又是一番厮杀。
  容臻只当没瞧见,一路往外。
  相府门前,不少人告辞离开了,连饭都没吃得安生,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吃什么吃啊。
  太子容臻和容凛等人出现的时候,左相府的苏子然正在府门前送客。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脸上堆满了笑,回头迎过来,一看到光华潋滟,玉光生色的两个人,苏子然直觉上便想越过去,他没看见,他没看见这两家伙。
  可惜人家一个是太子,一个荣亲王爷,他能当没看见吗?
  苏子然脸色微僵的迎过来:“殿下,荣亲王爷,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左相府失礼了,回头我左相府另设宴席,请太子殿下和荣亲王爷过府一叙。”
  容凛懒散的挑高眉,闲闲的说道:“好说。”
  容臻则凝眉望着苏子然,苏子然直看得心惊胆颤,心中崩着一根线,爷啊,你快点走吧,别再折磨人了。
  容臻不愠不火的说道:“苏子然,今日七公主为什么会在左相府,还有她为什么会恰巧在清风轩,你最好查清楚,否则本宫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容臻想起了左相府的小姐苏茵来,七公主进府,也许和这个女人有关,若如此,她不介意收拾苏家这位小姐。
  苏子然立刻脸色微白,飞快的开口:“殿下请放心,子然定然会查明这件事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的。”
  “那就好。”
  容臻点头,步伐从容的往外走去,身侧的蒋云鹤和容凛一左一右的跟着他,就像两尊大神护驾在他的身边一样。
  身后苏子然转身,目送着容臻离开,看着那清卓非凡风华潋滟的人,只觉得此人是天地间最美的一个风景。
  但凡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忍不住会被他吸引吧。
  荣亲王爷,秦王世子,蒋国公府的世子,还有他。
  苏子然苦笑过后,蹙眉望向身侧的手下:“给我去查今儿个七公主在左相府的事情。”
  若不给太子一个交待,苏子然不敢保证,妹妹苏茵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要想不受惩罚,最好的办法是查出事情的真相,请求太子的饶恕,现在的苏子然已经不打算和太子对恃了。
  回头等父亲从宫里回来,他也劝劝父亲,不要一味的和太子针锋相对了,还有容玄的计划,尊重些考虑清楚了为好。
  宫中,老皇帝住的承明宫里,跪了黑压压的人,众人一起向上首的皇上行礼。
  “臣等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老皇帝容启凝眸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朝臣,以左相为首的朝臣,人人脸上布着义愤填膺,连太傅赵大人也在其列。
  容启咳嗽了两声,喘息了起来,最近他一直昏睡,身体机能明显的不如从前,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众卿家平身。”
  众人起身,左相苏锦文一看皇帝今儿个难得的醒过来,没有昏睡,这可是好机会。
  左相大人不等人问便飞快的扑出来启奏:“皇上,臣有事启奏皇上,今儿个臣的老母七十寿诞,太子和秦王世子在左相府打了起来,生生的毁掉了左相府的大半府邸。”
  苏锦文说着哭了起来,眼泪鼻涕的全都下来了,他一边抬袖抹眼泪一边痛心疾首的哭叫着。
  “皇上,臣心痛啊,老母当场昏了过去,连臣也被气昏了过去。”
  老皇帝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拢上一层阴霾之色,咳嗽声再起,殿内众人听着皇帝那几乎要把肺咳出来的动静,不由得紧张,皇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如若是这样,他们要早做打算啊,不过个个心里如此想,脸上神色却不显。
  生怕被老皇帝发现他们心中所想的事情,从而一怒砍掉他们的脑袋。
  左相痛哭一番之后,见皇帝咳嗽声止,便又接着往下痛斥。
  “太子不但毁掉了左相府的大半边府邸,还打得七公主口吐鲜血,差点气绝,皇上啊,老臣为皇上为我大历心痛。”
  左相苏锦文短章取义,这些话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令人生气。
  左相说完,赵太傅飞快的出列扑跪下来,声嘶力竭的叫起来:“皇上,太子竟然和人打赌揪掉了下官的胡子,下官以后还怎么见人,皇上,你要为臣做主啊。”
  一桩一桩的事情奏上来,老皇帝容启清瘦无光泽的脸拢上了青黑,瞳眸布了凌厉的恼火。
  “太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这是想干什么。”
  左相身侧的兵部尚书飞快的出列禀道:“皇上,虽然太子殿下变聪明了,可是物极必反,殿下似乎太过于嚣张跋扈了。”
  刑部尚书也飞快的出列:“是啊,皇上,太子做事实在是太怪僻了,而且无法无天,这样的东宫太子,恐非我大历民众之福,请皇上三思。”
  殿内一小半的人磕头:“请皇上三思。”
  敬王容玄不动声色的望着眼面前的一切,仔细的观察老皇帝的神色,发现老皇帝并没有因为左相和赵太傅等人的弹赅便有所大动肝火,虽然气恼,却并没有那种想置太子于死地的狠毒。
  敬王容玄不由得失望,难道说父皇又打算包庇这个九弟吗?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如此宠爱九弟呢,他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他还包庇着他。
  他就真的这么喜欢九弟吗,他做了这么多,父皇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呢,容玄心里苦涩,强忍着沉声开口:“父皇,九弟虽然顽劣,但因其年幼,儿臣相信仔细教导,九弟定然会成为我大历的有为明君的。”
  虽然恨不得父皇处罚了九弟,不过该做的姿态,还是要做的。
  大殿一侧的秦王府世子秦灏冷眼看着殿内的一切,眸光幽幽,唇角是似笑非笑。
  这一殿的人个个在演戏,真不知道这一个个的累不累得慌。
  大殿上首的老皇帝望向秦王府的世子秦灏,冷喝:“秦灏,你和太子两个人好好的在左相府打什么架,难道不知道今日乃是苏老夫人的寿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