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冯紫英贺严除鬼煞
  冯紫英手中拿着的是两个如成人拳头般大小的黑色鹅卵石,但仔细观它的颜色却能从中发现些异样。
  石头的表面似有流光在闪动,但眼力好的会发现那并不是它们本身所具有的黑亮的润光,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移不定所造成的。
  安言本以为是那石头本身黑的发亮,没想到待看清了,整个人寒毛倒竖,“额,好恶心的东西!冯少,这是你从北辰阁弄来的?”
  雪雁,“……”她虽然未吱声,但却移开了视线,那个东西太诡异了。
  冯紫英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这东西现在对他们来说是无害的。
  “这个就是北辰阁用来控制那两只鬼煞的东西,也可以说是媒介。只要毁了这石头里的两只虫子,那两鬼煞必死无疑。”
  “那冯少你就快动手吧,别再这儿磨叽了,这东西看着让人觉着瘆的慌。”
  冯紫英,“……”
  要问的是你,耽误时间的也是你,竟然还来怪我磨叽!
  “这石头看着普通,但因为受到这虫子的保护,表面坚固无比,我无法将之破开,只有把银螺先拿到手才行。”
  “那这虫子怎么在石头里?”
  “这是南疆大族里使用的石蛊,用鹅卵石作为蛊虫的巢穴,再辅以各种药物泡制饲养此类蛊虫。”
  “将银螺夺过来,毁了那两只鬼煞。”龙懿轩挡在黛玉身前,有意不让她看到这些诡异可怖的东西。
  闻言一直未出声的贺严,身随影动,休迅飞凫,飘忽若神。
  红若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金鞭甩去,却打在了空气之中,随之背后一寒,红若转身欲挡,不过依旧徒劳无功,她被挥来的铁拳击的退了数步方止,腹中气血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阁下好快的身手!不知红若能否有幸得见阁下的真容?”此人武功甚高,不知明王身边何时有了如此厉害的能人,为何他们的探子毫无所查?
  突然之间,红若眼前一花,只见贺严已欺到了她的身前。他二人相隔十余丈,不知他如何在顷刻之间竟便一闪即至,赶忙操纵鬼煞来抵。
  贺严对她的话不予理会,手肘一伸,已撞中她小腹上的穴道,而后立即抽身避过鬼煞。
  红若本也非泛泛之辈,他若凭真实功夫与她相斗,至少也得拆到三十招方能胜他,但他的轻功快如鬼魅,攻的她措手不及,红若待要招架之时,已然着了道儿。
  红若手中银螺和长鞭掉落,身体穴道被封无法动弹,贺严捡起地上的银螺递与冯紫英。
  冯紫英笑道:“贺兄的轻功果然精妙至绝,无人能及。”言罢,却把自己手中的石头塞入贺严手里。
  拿起极小的银螺,冯紫英从袖中拿出一小瓷瓶,拔掉塞口,将瓶中红色液体滴入螺口。
  用完之后随手将瓶子毁掉,冯紫英轻摇银螺,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贺严手中的石头忽明忽暗,虫子在里面极速游动。
  忽然众人听得嚓的一声,两只石头竟同时裂开,一瞬间两道细小的白影从缝隙中直直的向两鬼煞飞去,但被贺严一掌拍死掉落于地。
  两虫似蚁非蚁,体如蚊蝇大小,掉落在地的虫尸渐渐的由白转黑,不消片刻竟化为灰烬。
  这时鬼煞陡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众人头皮发麻。那种自灵魂深处发出的痛苦绝望的最后凄鸣,竟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悯。这种巫术用活人做引,实在是有为人道伦常。
  看着鬼煞身冒黑气,最后痛苦死去,众人一时皆尽沉默。
  龙懿轩松开捂着黛玉耳朵的双手,轻拍她的背部安抚她。
  即使如此,黛玉仍旧感到身心俱颤,见到今天这种犹如人间地狱般的残酷,她才知道原先她的世界虽有诸多不顺,但却是那么美好。
  她颤抖着声音道:“我要回家,我要带着林思回去。”
  “好好,黛儿别怕,没事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说完,龙懿轩打横抱起黛玉,黛玉微惊,但没有说话,反而伸手紧搂住他的颈项。
  感受到她细腻的小手滑过脖颈,龙懿轩嘴角上扬,对着冯紫英吩咐道:“你把这里处理一下,随后到林府见我。”
  然后轻飘而起直往林府而去,虽之前受了那散功散,但龙懿轩抱黛玉在怀,却丝毫没有停滞。他心下感叹,黛儿也太过轻了,此番又受到惊吓,回去之后得好生养着才行。
  苏恒离去前看了雪雁怀中的林思一眼,神情莫名,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雪雁紫鹃抱着林思回了林府,那个家丁没有跟着走,而是搬起倒在血泊里的一个同伴的尸体,另外一个却无法再搬起。安言见状,主动过去帮忙。
  恭送龙懿轩离去,冯紫英回过头来,望着红若皱眉道:“这个女人怎么处置?爷也没吩咐。”
  “还能怎么处置,自然是杀了呗!这样的妖女,留着也是祸患。”这安言可不是在危言耸听,之前这女子那般狠毒,早该碎尸万段了。
  “杀了她,由我来动手。”
  看着贺严,冯紫英耸了耸肩,“好,你来动手,如此正好省得脏了我的手。”
  “混蛋,你们不能杀我。”此时的红若早已没了开始时的风情万种,头发散乱,脸上混着干涸的血渍,那身罩体的红袍也已破损,看着着实狼狈。
  安言挑眉,“哦,不能杀你吗,为何?我可没忘记,你冲着爷像条狗一样的嚣张的乱吠,说要杀了他,杀了我们,那现在我们为何不能杀你呢?”
  “不要再废话,杀了便是。”贺严拉下宽大的帽檐,冰冷刺骨的眼睛如狼似的盯着红若。
  待红若看清他的样貌,满脸的不敢置信,
  “青言,怎么会是你?难道是你出卖了阁主?为什么?你是他的心腹,怎么可以背叛他?你怎么可以?”
  贺严,也就是她口中的青言,听到她的指责,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何谓背叛?我本就是从属于明王,也只忠心于他,何来你口中的对北辰阁背叛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