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春来百花争艳,各家小姐都想着出去走走,也好遇见些青年才俊,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总想着能自己倾心才好。
  但是若芷依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只因最近几天,她几年未见的大将军父亲终于要回来了。
  母亲早逝,家里虽没有平常人家里的后宅闹心事,但是也是这个那个的鸡皮蒜毛小事多得不行,那些妾室想必现在也知道父亲要回来的事情了,都窝在各自的院子里捣鼓着什么。
  父亲已出征五年未归,若芷依知道一是皇命,二是因为自己母亲。
  母亲早年跟随父亲,跟着他从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到如今的大将军,可是随着父亲的官职越来越高,母亲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直至郁郁而终。
  若芷依对父亲说不上恨,但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
  “小姐,大将军快要回来了,你怎么反而不开心了?”春华站在一旁正给若芷依梳着头,看着小姐脸上有些郁郁寡欢。
  “嗯,许是长久未见,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见……”若芷依右手撑着下巴,微微抬头朝外面望去。
  秋月从小跟着小姐,想着小姐心里大概是想起母亲了,拉了拉还要再问的春华,制止了。
  春华似是也想起了什么,闭上了嘴。
  不管再怎么想,终究那一天还是来了。
  将军府正门大开,迎接主人回来。
  若墨一身戎装,腰背挺直,脸上还带着西北的沧桑和战场上的血腥气,就这么走了进来。
  本应该先去觐见皇上,但是皇上下旨让他先回府休息一趟,若墨也就先回来了。
  门口整齐划一的众人,若墨一抬头只看到了站在前头第一个的自家女儿。
  五年不见,离开时还是个娇娇女,现在早已成长为一个少女,袅袅的站在一旁,像极了她的母亲。
  原本冷硬的脸上带上了几分动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出口,当初心上人逝去,自家心灰意冷,连那心爱的女儿也挽回不了自己的心意,现在想来,却觉得十分愧疚。
  若芷依却早已红了眼,红唇微抿,就这么看着父亲。
  若墨看着自家女儿可怜的眼神,什么顾忌早已扔到了一边,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讨好“芷依,你长大了……”
  “嗯,我已经十叁岁了……”若芷依哽咽着,眼中雾气弥漫。
  “乖……乖……以后父亲再也不走了……”若墨收力,小心的拍了拍女儿家的肩膀,在若墨心里,眼前的小人依旧是那么脆弱,那么娇小惹人疼。
  “父亲,先进府吧。”若芷依忍不住拉着父亲的大手,粗糙的掌心刮得若芷依娇嫩白皙的小手有些疼,心里愈发心疼父亲,原本的几分恼意少了几分。
  “好,好……对了,我这次回来带了一个人。”若墨朝着一旁的侍卫点点手,侍卫转头就掀开了一旁的车帘,里面走出一个瘦弱的男孩。
  侍卫将男孩慢慢扶着下了马车,慢慢靠近众人。
  若芷依不解,只是看着男孩有些瘦弱的身子有些难受,青白的脸色,眉目倒是清秀,只是没有什么血色。
  “这是我兄弟的一个遗孤,他为了救我……所以我想着将这个孩子收为义子,也算是为他尽一份心,芷依,他就是你的弟弟了,你就多照顾下他。”
  “是,父亲。”娇娇的声音,似黄鹂鸟鸣。男孩微微睁开双眼,才看清眼前的少女,正是含苞待放之际,一双凤眸正幽幽的盯着自己,却似含着水气一般,生得美艳动人,只是单单站着就已经勾人夺魄,郭霄不由紧了下腿,只是脸上依旧一副病弱的模样。
  说着众人就进了府中,只是身后众人却是咬牙切齿,可是却无奈,家里大权都在小姐手里,将军自从夫人走了,刚回来就对众人不理不睬,想起以后的日子,不觉有些苦涩……
  若芷依才懒得管那些女人是怎么想的,这几年趁着父亲不在,还想磋磨自己,要不是自己身边有几个衷心于母亲的的老仆人在,自己怕是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若芷依和若墨在前面走着,身后郭霄由人扶着,慢慢悠悠的跟着,一身娇艳的淡粉色,绵软的衣衫被紧紧的包裹在曼妙妖袅的身子,那细腰随着走动微微摆动着,妩媚动人,无声的勾人。
  郭霄已经十四岁了,只是之前一直在逃亡中,身子病弱,显得倒是年纪小了几分,为了安全回京,更是隐瞒了自己的性情和年纪。只是此刻跟随在身后,怔怔的看着,只看得喉咙干渴万分,气息渐重,有那么一瞬,郭霄都想伸手去罩在那浑圆的两瓣上,是不是如自己心目中所想的那般绵软。
  一旁的侍卫看着郭霄鼻息粗重,身子也僵硬着,以为是又开始不舒服了,连忙出声唤了声将军。
  本想着要跟父亲好好说几句的若芷依,回头就看见那个少年靠在侍卫身上,微微张嘴喘着,蹙着眉,像是十分难受,不觉心也跟着微微提起。
  一路上,若墨早已知道这个少年的身子十分单薄,像是以前兄弟家穷,怕是坏了身子骨,赶紧让人带着去了自己房中。
  郭霄来得突然,若芷依也没来得及给他准备,只是趁着这时赶紧安排人去把自己隔壁院子打扫干净。
  郭霄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听见那娇娇的声音吩咐着下人收拾房子,嘴角一动,原来紧绷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下来,刚才是自己孟浪了,竟然被一个女子影响到这种地步。
  “父亲,你先去洗漱一番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其他侍妾早已被疏散,这里只留下若芷依几人,看着躺在床上迷糊混沌的少年,若墨点了点头出了房。
  若芷依走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细看了几眼少年,眉目清朗,只是身子有些过于薄弱,许是以前受了苦,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女儿,现在多了一个义子也是好的,等自己出嫁之后也有人陪着。
  “春华,你去厨房分吩咐着,做些易克化的东西吧……”春华点点头就出了门。
  “小姐,你怎么把他安排在你院子旁边啊……”现在没人,秋月才说着自己的疑惑。
  “父亲让我照顾他,当然是近点好啊……”若芷依显然没想什么,只是想着近点来回照顾也方便,不然远了每天走来走去怕是累得慌。
  “可是小姐,他是一个男子,这样……”秋月有些担忧,虽是将军带回来的认为义子,但是毕竟不是小姐的血缘兄弟。
  “秋月,你小小年纪,想得倒是多,你看他,会有什么事情……他以后就是我的弟弟……”若芷依哂笑着,细白尖嫩的指头点了点秋月的额头。
  “小姐……”
  “好了,没事的,对了你心细,到时候再去看看他屋里缺些什么,再叫管家安排几个小厮过去,他身子弱要好好照顾着……”
  娇娇滴滴的声音在耳边软软的吩咐着,只叫躺在床上装病的郭霄心痒得不行,恨不得立马起身向她展示下自己并非体弱,只是并不能,不然一直以来的伪装将变为虚无。
  似是一盏茶的功夫,若墨就进了屋,扫了眼躺在床上的少年,还是那副模样。
  “你先回去吧,吃饭的时候再说。”若墨朝着一旁的女儿说,虽是自己认下的义子,但心里总不太想让两个人独处,一度想收回刚才让女儿多多照顾这个义子的话。
  “嗯,父亲先休息下吧……”若芷依起身,看了眼昏睡着的少年,想着还是自己以后多多去看看,这个孩子也是苦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还拖着病体,虽看上去那般无波无澜,想必内心十分不好受。
  若芷依完全把少年当成了可怜的大白兔,想着还要去好好照顾着。
  若芷依走后,若墨看了眼床上的少年,皱着眉头,带着他一路回来,越靠近京城,心里越觉得这个少年有些不简单。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内心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多年战场杀敌,有时候直觉比起证据更是重要,但是当初兄弟为自己死去的画面还在脑中,这个孩子也是自己根据兄弟的描述去找到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内心总有些隐隐的忐忑,许是这一路上,这个少年过于平淡了吧,没有孩童的生气和活泼单纯。
  两个人平时相处不多,郭霄基本上都是独处。
  若墨每次见到的时候,不是郭霄被人扶着慢慢悠悠的走路,就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一路上过来,也找了无数医者,皆说他是先天体弱,无药可治,若是好好养着,应与常人寿命无异,只是这辈子怕是不能娶妻生子,畅情人生,饮食也必须清淡为主。
  若墨总觉得心里不爽利,但是现在人已经到了自己府上,只能先安顿下来。
  郭霄知道若墨内心的怀疑,但是这有什么要紧了,只要他没抓到自己的证据,自己就能在这里筹谋大事,借着这个身份,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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