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愿回家，宁可整夜的住在公司，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即使这样，叶天玺也经常觉得，其实自己，已经死掉了。
  在叶明珠离开的那一刻，就死掉了。
  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香烟掐灭。
  站在了窗前。
  城市繁华，就如同当年叶明珠的那幅画。
  繁华下的孤寂萧条，只有经历的人，才会知道。
  也许那个年纪的叶明珠，就已经知道繁华背后的深刻孤寂了吧？
  想到叶明珠，叶天玺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叶总，美国那边的视频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白胜男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说道。
  自从叶明珠消失后，这些年，叶天玺整个人都苍老了，脾气也越来越不好。
  这让白胜男感到不安，在他身边和格外战战兢兢。
  叶天玺一直都没有说话，这让白胜男格外紧张害怕。
  还好，叶天玺沉默半响，点头道：“好，准备吧。”
  白胜男点点头，退了出去。
  叶天玺也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给自己接了一杯咖啡。
  叶明珠回来后，叶天玺一直没有睡好，所以头也一直隐隐作痛，只能靠咖啡撑着。
  一口喝完苦涩的咖啡，叶天玺拿起笔记本，就要向外走去。
  这时候，办公室的座机，忽然响了。
  这个电话很少有人知道号码，而且，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叶天玺本不想接，但等走到门口了，又鬼使神差的折了回去。
  走到办工作边，待他看清上面的号码后，心跳立刻慢了半拍。
  他呼吸一滞，马上拿起了电话；“明珠……”
  话未出口，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声：“喂，你是姓叶么？”
  似乎是个小女孩。
  叶天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稳了稳神，扶住桌子慢慢坐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是……”
  “弟弟，他说他是哎！”小女孩在电话那边说。
  接着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想起：“那你问啊？”
  “问什么？”小女孩有些疑惑。
  “问那句话啊！”小男孩有些不耐烦了：“电话给我！”
  “我不！”电话那边一阵嘈杂，还有小脚丫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你别跑，当心吵醒妈妈！”小男孩在后面压低声音喊。
  叶天玺忍不住问道：“你俩……是如玉和如歌么？”
  “你怎么知道我们叫什么？”靳如歌停下来，疑惑的问道。
  叶天玺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小女孩也顿了顿，忽然问道：“你认识我们妈妈么？”
  “我……我自然是认识的。”叶天玺耐心的说道：“你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靳如歌似乎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你是我们的爸爸么？”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接着传来靳如玉的声音：“或者，你知道我们的爸爸是谁么？”
  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叶天玺鼻子一酸。
  这两个，分明很可能就是他的孩子啊！
  “明珠他……你们妈妈她，好不好？”叶天玺问道。
  靳如歌说道：“能吃能睡，非常宠我们！”
  靳如玉补充：“就是一见到以前的人，妈妈就会伤心，在法国的时候，雷霆舅舅来了她就躲着不见，还伤心了好久。今天听说我们幼儿园画自己的一家，她就又偷偷哭了……”
  “爸爸，你是爸爸对不对……”靳如歌也哭了起开：“爸爸，我想见你，妈妈，妈妈其实也是想你的，你来看看我们，抱抱我们好不好……”
  “我看妈妈的样子，不像是你做了对不起妈妈的事情，因为每次提起爸爸，妈妈的除了伤心，还有犹豫和为难，所以，你们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对不对？”靳如玉格外聪明：“如果你是我们爸爸，那你不要再和妈妈闹别扭好么？”
  “对啊，闹别扭，一起哭一场就好了，我和弟弟就是这样……”靳如歌拼命点头补充。
  听着孩子的话，叶天玺泪流满面。
  这么浅显的道理，孩子都懂得，可大人，偏偏就是做不到。
  视频会议的时间已经到了，白胜男敲了两下门，想要催促一下叶天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