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琉璃之死
  “王后,难道是你……”知忆没有把话说完,她的城府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原来恨会让一个原本天性本善的女子变成今日这样。
  “没错,持红风鞭抢夺玄冥珠的人就是我,一千多年前,我无意之中救了碧落老姥,而那时她就将红风鞭给了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所以,明天若是离枯问起,你大可告诉他你从老姥的手中抢回了玄冥珠。”青幺姬毫无保留地将当年之事讲了出来。
  “他会信吗?”知忆略有些担忧。
  “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一个只看结果而不顾过程的人,他的目的是玄冥珠,就不会管你是怎么得来的,纵使他有疑心,但南荒即将来犯,想必他也无暇再顾及,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青幺姬仿佛掌握了全局一般,每一步都十分有把握。
  “知忆,我劝你一句,你想要平凡的生活,不想去伤害和欺骗谁,也不去背叛谁,可有一天你会发现生活早就背叛了你,你最爱的将是伤你最深的,昔日你最信奉的将是你背弃的,别人将所有的苦痛都付诸于你一人之上。开弓没有回头箭,若是箭回头了,射向的便是你自己。你与三殿下之间,还有诸多磨难要经历,若是你此刻心慈手软想收手,那便是放弃了你们的感情,而你将会遗憾终生。”
  青幺姬说完就消失在知忆的房中,那一晚,知忆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日,知忆早早捧了玄冥珠去见离枯。高堂上除了她、各大臣,如青幺姬所料,前来的还有南荒使臣。
  “王上,南荒王已率兵包围王城,嚷嚷着要王上交出王位和陈夫人。”南荒使臣颤颤巍巍地跪在殿上。
  “哼,那草包也配坐这个位置?”离枯冷哼一声,南荒王哪来的胆子造反,陈夫人的事早已封锁了消息,谁又给他传消息的?
  于是他使了一个眼色让离落去调查,不一会儿,离落就回到了大殿上,手里拿着一沓信笺和一只南荒的百灵鸟。
  离枯过目后,愤怒地将信摔落在地,信上全是陈夫人与南荒王暗地里来往的内容。这些天来,陈夫人一直用百灵鸟和南荒王通信。
  “将那贱人押至城墙之上,我倒要看看南荒王要如何救她,也请各位爱卿们退至城头观看好戏。”
  群臣们纷纷离殿,随将士们一起上城墙。
  “知忆。”离枯叫住了人群中的知忆。
  “玄冥珠为何在你手中?”
  知忆就按照昨晚青幺姬所说的那样又复述了一边,自己也编了一点,果然如青幺姬所言,离枯没有深究。
  “你将它放到我寝宫的暗格中,随后也到城墙处来。”
  领命的知忆退了出去,快速行至离枯的寝宫安平宫,只见宫外种满了一种青色类似于蔷薇的花朵,此刻正盛开着。知忆苦笑了一下,心想这花儿的名字应该是妖姬吧,他的心里全是她,而她的心里已无他。
  离枯的寝殿向来不让人靠近,连宫女日常打扫都不让,离枯此番能让知忆前去,想必是信任她了。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长六尺宽三尺的人像画,画上的女子正是青幺姬,不过画里的她一袭白衣,眼里满是天真,他是有多爱她,以至于哪里都是她?离枯为青幺姬所做的一切,让知忆很是触动。
  知忆仔细端详那一幅画,突然发现它的后面居然是桑落的牌位,难道离枯已知桑落之死?离落断不会将桑落之死告知离枯,难道桑落之死在离枯的计划之中?在桑落牌位的底下,知忆发现了桑落之死原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为了不让离枯起疑,知忆快速将玄冥珠放到了暗格中,随后去了宫墙上。令她惊讶的是,青幺姬居然也站在了离枯的身旁。
  “王上,臣妾冤枉啊,是谁要陷害我?我与家父所传内容不过是家常,而且我也没有将我的遭遇告诉他,至于家父为何领兵至此,我实在不知啊。”此时的陈夫人在半月前已经娩下一个女婴,不过那是一个死胎,她拉扯着离枯的衣角哭诉道,多日的囚禁已让她失了往日光泽,凌乱的头发在风中撕扯着,一不小心就黏到了鼻涕上。
  离枯踹开了她,而她像一只疯狗一样抓着他不放。
  “女儿啊,随父王回家吧。”城下的南荒王终于发话了,但是陈夫人并没有听进去。
  “离枯,要是放了我女儿,我便退兵离城,否则,我就让铁骑踏平这里。”南荒王放狠话道。
  离枯瞥了一眼城下的南荒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肥胖,像一条蠕动缓慢的蛆虫。
  “南荒王,不是本王不放她,是她不愿意走。”
  “父王,你回去吧,我无论生死都是王上的人,他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陈夫人附和着,朝城下的老南荒王大喊道。
  南荒王见女儿执意如此,只恨她不争气,没出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琉璃,你在这并不快乐,何不离开这伤心之地呢?也能避免一场干戈。”青幺姬蹲下扶起瘫坐在地的陈夫人。
  一见到青幺姬,陈琉璃心里的怨气又被激发出来了,若不是因为青幺姬,她怎么会到今日的地步?
  趁青幺姬没留意,陈琉璃迅速拔下身旁禁卫的佩刀朝青幺姬刺去,眼看刀离青幺姬的胸口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离枯一把拽过青幺姬将她护在胸前,而他的背部被深深刺了一刀。
  所有人此刻都在惊慌失措,略有担忧地看着离枯:“王上。”
  当温热的液体慢慢浸湿青幺姬的衣裳,青幺姬有那么一刻是觉得解脱了,但转瞬替代的是不安。
  离枯将身上的刀拔了出来,望着已失神的陈琉璃,眼里满是怒火,伤他可以,但是不能伤他所爱之人。
  “陈琉璃,既已起杀意,就不能再留你。”离枯用右手捏紧陈夫人的脖子,只见陈夫人不停挣扎着,脸色慢慢由红变得惨白,瞳孔慢慢放大,嘴巴张开着,一滴泪挂在眼角。
  她用近乎嘶哑的声音说道:“离枯,我用尽全部力气去爱你,却没想到在你眼里不如她的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