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张妈妈和李妈妈前世与她不对付,多是她的原因,当时,全府的人入了狱,就她一人好好的,张妈妈和李妈妈气得拿凳子砸她,还是老夫人护住了她。
  前世种种,她不愿意多想,倒是全康,上一世,她记忆里是个模糊的影儿,不曾有印象。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来临时,外边传来了消息,逃狱的几人被抓回来了,秦牧隐带人在一处宅子找到的几人。他们不敢出门,只能躲在宅子里,请婆子伺候着,秦牧隐进屋时,几人喝了酒,旁边散了一地的瓶瓶罐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抓回来了。
  紫晴说起此事,晶亮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她差点忘了,在夫人跟前提起侯爷,不可得意忘形露出不该有的情绪来,敛下眼睑,眼底淌着一汪委屈。
  “我在街上遇着夫人了,夫人让我和您说,得空了回一趟黎府,把侯爷也带着,说要好生感谢侯爷一番!”紫晴小心观察着黎婉神色,又道,“还遇着表少爷了,他好像过得不太好,愁眉不展,可能官职没定下来!”
  黎婉冷哼,最后一句话才是她今日的重点吧,故作不懂的眨眼问道,“哦?怎么回事,表哥中了进士,怎么还没定官职?”
  紫晴搅了搅手里的帕子,咬着嘴唇道,“奴婢也不清楚,主子与侯爷回了黎府问表少爷就知道了,表少爷和您自幼关系好,您问他肯定什么都会说的!”
  紫兰在旁边握紧了拳头,真想将紫晴托回屋暴打一顿,主子的神色分明不想听,她还不依不挠,主子和侯爷关系好不容易好了,她又想干什么?表少爷对主子有情,这么多年碍着身份没说是因为表少爷心高气傲,看不上主子,谁知,主子有能耐,嫁进了侯府,表少爷心里不舒坦了,又想回来纠缠主子。
  男人嘛,得不到即最好。
  黎婉端起茶盏,沉思不语,紫晴以为她听进去了,心底闪过一丝不快,没表现出来。
  黎婉想的不是刘晋元,而是狱犯,人抓着了,和上辈子就不同了,黎婉想,该是秦牧隐的缘故。
  上一世,她因着刘晋元和秦牧隐吵了一架,刘晋元得了差,黎忠卿的事儿她想不过罚些俸禄,没放在心上就没与秦牧隐说,谁知,被罚俸禄的三个月,黎府却出了事。
  刘氏将家里的银子给刘家买了宅子,剩余不多,又逢刘家人进京,黎府更捉襟见肘,黎婉拿了她的嫁妆送回去,刘家人见她出手阔绰,明里暗里捧着她,黎婉脑子糊涂,回侯府问管家要银子,又将老夫人送给她的金钗首饰带了些回去,面子有了,也在江妈妈跟前落下个敛财,抠门的印象。
  甚至在屋里碎碎骂了江妈妈一通,这事传到了江妈妈耳朵里,以至往后,江妈妈背着老夫人,没少对她横眉冷嘲热讽,她心虚,只能当没看见,缩着脖子做人。
  傍晚,秦牧隐从外边回来,他的习惯是先回书房换衣衫,走到院门口,那里有好几人,全康站在一侧吩咐他们往里搬花盆,墨绿色花瓣状的花盆里,枯萎光秃的枝干直突突竖着,毫无生气。
  视线往里,黎婉站在走廊上,手伸得直直的,不停比划着。
  走廊下,两个人前后抬着花盆,左右挪着,光洁伸展的枝桠间,隐隐露出黄色的花骨朵。
  秦牧隐敛目,全康做事谨慎周全,该是黎婉要种腊梅,他寻了不同的品种来,黎婉吩咐小厮放在窗户边的,正是结出了花骨朵的腊梅。
  估计是小厮一直没放对地儿,她的眉蹙成了一团。
  见着他,全康躬身行礼,其他人也停了下来。
  秦牧隐摆手,“不用行礼了,把夫人吩咐的事做好!”
  径直走上台阶,目光逗留在她冻得通红的手上。
  “全康,你来安置快开花的这几株!”说完,秦牧隐进了书房。
  黎婉愣在当场,前一秒还说听她的吩咐,下一秒就把事儿交给了全康,她一泄气,感觉手快冻僵了,垂目,将手插.进暖炉里,心底苦涩。
  紫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夫人,侯爷心疼您,这么冷的天,您回屋里歇着就好!”
  紫兰站在黎婉身侧,侯爷往这里瞥了好几眼,她都看见了。
  黎婉神色不自然的扁了扁嘴,走到门口,踌躇片刻,没有进屋,转身离开时,听到里边传来秦牧隐低沉悦耳有磁性的嗓音,“进来吧,待会一起回!”
  第013章 计划落空
  黎婉身形一顿,踟蹰番进了书房,全安一见她,立即把手里的衣衫搁在了就近的紫檀荷花纹椅子,人退到一边。
  秦牧隐背着她,将脱了的衣衫挂在衣架上,只穿了一件乳白色的中衣,整理领子后,伸直了手臂。
  黎婉自然的拿起衣衫,抚平衣角,为其穿上。
  秦牧隐感觉到与全安截然不同的手攀着他手臂,斜眼,见是黎婉,收回目光,有意无意扫了眼全安。
  全安一脸悻悻,踱着小步跑到了门外。
  屋里就两人了,黎婉低着头,全身心应付着他的衣衫,秦牧隐垂目,视线落在她细长的睫毛,精致的鼻梁上,她专注时,眉目温顺,神情温婉,好似从画里走出的仙子,她胸前的暖炉不时蹭着他的肌肤,一片灼热划过身子。
  他按住她的手,黎婉不解的抬头。
  “我来吧!”
  见她眼底落寞,秦牧隐心一揪,补充道,“窗户没关!”
  窗户开着,外边摆弄盆景的人将两人的动作悉数瞧了去,黎婉脸色通红的退到一边,偷偷瞄着窗外,还好,没人看进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秦牧隐动作快,不一会就穿戴好了,自己拧了巾子擦拭脸颊,黎婉打量着书房的摆设,书架边多了一个柜子和衣架,放在那里格格不入,她记得旁边是他的住处,衣柜和衣架在隔间才是。
  想到了,就问了出来。
  秦牧隐边擦拭脸边回答她,“隔壁的住处叫全安拆了,打通墙,再弄一间书房出来!”
  黎婉没多想,也没再问,全安进屋端盆子倒水时,秦牧隐吩咐他,“待会叫人把柜里的衣衫整理出来!”
  全安面上一喜,声音响亮,“是!”
  黎婉反应慢了半拍,秦牧隐的意思,以后都搬回画闲院了?心底涌现无数的喜悦,脸上却木讷得很,秦牧隐走到门口了,她还留在原地。
  秦牧隐不冷不热的问,“想留下来?”
  黎婉摇头,小跑两步追上他。
  秦牧隐走在右侧,黎婉靠着走廊的墙壁,低头,看着鞋面,鞋子是李妈妈连夜赶出来的,说是给她赔礼道歉,当日不该顶撞她。
  李妈妈针线活好,鞋穿在脚上轻巧舒服,暖和,那日她的错,李妈妈揽上身是不想府里的家生子怀疑她,李妈妈的好,她记住了。
  她不说话,秦牧隐也不开口,后边的紫兰急了,好不容易单独相处,主子要多找些话说才是。
  约莫她的眼神太过灼热,黎婉出声打破了沉默,“侯爷,后日可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