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想通
  季少涵的情况跟那边的医生说的差不多,其实他的伤口恢得得不错,人没有醒过来短时间内大家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林冉回到病房,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商老太太体力不支已经先回了,季煦军区里还有会要开,季薇也给林冉送走了,她不光是医生还怀着身孕。
  这里是医院的专用病房,林冉在病床边坐下,看了眼床上的男人眼泪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等了这么久就醒过来看过她一眼,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心力憔悴。
  林冉趴在床边,泪水浸湿了床单,她哭了一会,累了,后面慢慢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她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少涵?”
  林冉揉了一下眼睛,从床沿苏醒,看见床上的男人还晕迷着,慢慢转过头。
  “少涵。”
  林冉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眼泪婆娑的看着眼前的人,伸手去捧上他的脸。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林冉的心揪得很疼,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有温暖的触感,又有些不相信的摇摇头。
  “你是不是回来了?这个梦怎么如此真实。”不光前世的他正在自己眼前,连触碰他的那种感觉都能感受到。
  “你想我回来吗?”
  季少涵同样也捧上了她的脸,在对她笑。
  林冉泣不成声,赶紧点头,“想,我想弥补上一世的亏欠,想让你知道我的悔意跟没能付给你的感情。”
  “少涵,你原谅我吧,对于前世带给你的那些孤独与伤害。”
  林冉慢慢哭出了声,她的眼泪越流越凶,都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季少涵用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小冉,我等了你好久,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太久太久……”
  他的声音越来越飘渺,林冉看见男人在自己眼前慢慢消失人也慌了,想抱过去,怀中却只有空气。
  “少涵,少涵……”
  林冉的嘴里一遍遍叫着,从脸颊上流下的泪水全部流在了床单上。
  进门的季淮听见她的声音整颗心也揪着,许家惠眼眶跟着红了,上前拍拍了女儿的肩膀,“小冉,你醒醒。小冉……”
  林冉醒了,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转头看清病房里面的人,才发现自己又做梦了。
  “妈。”
  林冉摸了一下脸发现全是湿的,这时季淮上前来了,怀里还抱着睡着了的小一川。
  “一川。”
  林冉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从季淮手里接过儿子,整张脸都贴在儿子的小被子上,离开的几十个日夜,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
  她在不停的宣泄自己的情绪,许家惠看着难受,正想上去劝劝就被季淮制止住。
  “小冉妈,你先在外面等会吧,我有些话想跟小冉谈谈。”
  季淮要谈的多半都是季家的事,许家惠点点头,先去外面坐会。
  她走后季淮又等了一会,等林冉差不多平复了,才扶着她在床边坐。
  “小冉,少涵的情况我已经听医生讲过了。安慰的话我不说,因为他也是我唯一的儿子,不过我相信他会挺过来。”
  这小子连边境那种地方都自告奋勇的去了,现在这点伤算什么。
  季淮不停的在自我安慰,他见林冉收住泪水,长舒了一口气,“小冉,这次的事情幸苦你了。愿意为少涵做到这种地步,有些地方我这个当爸的都自愧不如。这次我的事情,本来有机会平熄,拖到现在是我自己太倔了,不愿意认输。自己出事不要紧,结果却连累儿子跟你一起受连累,想对你跟少涵说声对不起,话到嘴边我又感觉特别愧疚。”
  季淮的眼睛也红了,傲气这么多年,就算之前接受调查也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不过现在看见儿子躺床上他却有深深的自责。
  “我的职务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罪名没有定下来,能走到这一步,少涵去边境的决定帮了我很多。”
  季淮受调查,儿子上前线出生入死,季少涵当初的决定为季家争取了很多舆论偏向,上次芒无山的战役季少涵在部队故意被人针对,更是加快了季淮一方的反击。
  目前对方虽然也没有被他拉下台,但他恢复实力了,拉倒对方也是早晚的事。
  可是儿子……?
  季淮终于哭出来了,第二次在别人面前流泪。
  “相对于少涵,我这个当爸的太自私了。”
  季淮给自己总结,当初儿子被调查,事情他也清楚,那个时候侄子就劝过他退位,他没有,觉得再难的坎也会挺过去,现在虽然跟对方打了一个平手,儿子却躺在病床。
  现在想想他很后悔,因为到了这个年纪,自己的那些报复又算得了什么,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季淮自责,林冉也不知道如何去评定这件事情,可不管当初是什么选择跟结果,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最重要的是当下跟将来。
  “爸,已经到这步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好好珍惜现在。”
  季淮点头,“今天我过来就是来看看他,一会又得走了。小冉,虽然我不想,但少涵跟一川我还是要交给你。你再帮我熬一熬,处理完一些事情,我决定回来。”
  季淮已经想通了,铲掉那些人,为儿子铺好路,他就回来带孙子。
  “我知道,他们都会好好的。”
  林冉已经不哭了,因为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季淮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离开。
  他走后许家惠走进来,知道林冉还没吃晚饭,又去食堂给她煮面条。
  病房里很快又恢复安静,林冉坐在床头,没过一会怀里的小人儿醒了,没哭没闹,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小哈欠。
  两个多月没见,林冉感觉儿子大了很多,她笑了一下,将小人儿放在男人旁边,轻轻说道,“一川,快看,这就是爸爸。第一次见面,快打声招呼吧。”
  “少涵,你也快睁开眼睛看看,你念了那么久的儿子就在身边,他来看你了。”
  才三个多月的孩子,还不能认人,之前的怀抱他只觉得熟悉,现在进了被窝,看着旁边的人,他不饿没尿,倒是给了一个笑脸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林冉的呼唤,季少涵的手指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