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可欺 第190节
  “如果你们到卢森堡,务必联系我们。我们在卢森堡买下一座城堡和庄园,一定会很好地招待你们。希望不要拒绝我们这份竭力想报答你们的心情。”扫罗如是说道。
  脏辫黑人男递给他们一个类似晴天娃娃的布娃娃说:“这是替身娃娃,作为谢礼。”
  岑今接过:“海地巫毒教?”
  脏辫黑人男:“那是我的家乡。”
  岑今道谢,脏辫黑人男则道别,跳进救护车。
  扫罗向王灵仙道别,不忘抒发爱意:“你救了我,我的心为你跳动。你不知道拿枪杀死兔头人的你有多像女神……不,你就是女神的化身。这是我的私人号码,随叫随到。”
  王灵仙淡淡一笑,高冷绝美。
  扫罗神魂颠倒地上车,三回头摇手。
  乌蓝等人凑在一起,用嗑瓜子时的表情观望这出戏,不约而同露出呵呵笑声,忽然对卢森堡的音乐之旅期待起来。
  黄毛也在人群之中,不过周围没什么人聚集,因为身后有一个大黑伞的丁燳青。
  丁燳青在岑今身后,大黑伞倾斜,遮挡住他们肩膀以上的部位,没人能看见他们伞下在做什么,那贴近的姿态颇为暧昧,而实际只不过是丁燳青低头,靠在岑今的头顶说:“一般来说,救护车陪护规定不能超过一个人。”
  “最多也不会超过四个人。”
  刚才黑兔乐队所有成员都挤上同一辆救护车,没被赶下来。
  “我记得打舌钉的吉普赛人一开始反应剧烈,声称什么女巫预言你们会取代黑兔乐队,还有人说女巫利用他们收集信仰,你说他们这趟是不是去见女巫?有没有怀疑他们为什么入住这栋声名在外的‘幽灵酒店’?”
  丁燳青一手撑伞,另一手横过岑今的肩膀,几乎将他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岑今垂眼:“没兴趣。”
  丁燳青:“整天这么丧,会吃亏的。”
  岑今:“音乐节头奖有十万欧,说起这个我就来精神了。”他自言自语:“其实如果有黑兔乐队的协助,我们这支随便凑起来的乐队说不定真能拿到奖项,不需头奖,前三就行,也有奖金。”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丁燳青:“要不……你试试能不能□□扫罗?他们喜欢你和王灵仙这款。”
  丁燳青笑说:“舍近求远。”
  岑今:“能否说清楚点。”
  丁燳青:“你色诱我,我帮你拿头奖。”
  岑今盯着丁燳青的眼,仔细辨认他眼里有没有嬉笑撒谎的痕迹,结果发现没有,心中的天平开始称量价值,左边是‘色诱丁燳青’,右边是头奖十万欧元。
  一时间竟然被钱财迷住心眼,差点脱口一句‘那我试试’,好在及时刹车。
  旁边的乌蓝等人将目光从王灵仙转移到大黑伞下的师生忘年恋,颇为平静地分享心情日记:“闹矛盾,和好。”
  此句出自乌蓝。
  图腾:“没想到你说挺对,确实有可能情伤。”
  黄姜:“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
  于文:“什么情伤?谁情伤?谁和谁闹矛盾,怎么和好?你们看什么?”
  王灵仙背后灵一样出现,自然地融入集体:“把黄毛洗干净……丁大佬有没有可能给我们全优评价?”
  于文真诚求问:“为什么?”
  王灵仙五人齐齐回头看于文:“你跟我们格格不入。”手掌成刀比划一个切三八线是手势:“孤立你。”
  “……”于文:“幼稚。”
  于文看向黄毛,心想他估计也不知道王灵仙这几人打什么哑谜吧,他俩是一国的,干脆一起孤立王灵仙他们好了。
  ***
  国道,一辆救护车驶向灯红酒绿的城市中心,车厢内护士和医生沉睡,雷安娜摸着额头的退烧贴说:“你们想我死吗?”
  “没那么快,亲爱的。”红专嬉皮笑脸地说。
  黑人脏辫男:“所以你们收到传奇女巫的信息了吗?”
  红专:“当然,她让我们解决酒店的诅咒,小事一桩,你看我们真应该感谢那支可爱的乐队。”
  扫罗嗤笑:“你看到信息的时候恼怒气氛的样子真像一个被劈腿的女人。”
  红专讪讪:“这不重要,我们完成传奇女巫的要求,应该能见到她了。”
  雷安娜坐起:“你们听过只要解决酒店的诅咒就能知道上帝留在那里的预言这件事吗?”
  其余四人互相对视一眼,齐齐点头,随后由扫罗开口:“但我们不能掺和进这些事,因为我们的目的很明确,拿回这些年收集到的信仰,保持摇滚音乐之王的地位不变。所谓上帝、使徒,女巫和通神学会,离我们太遥远,别做不切实际的梦。”
  他严厉警告,在场众人反应不一,表面没说什么,背地里什么心思不得而知。
  扫罗清楚他们不会轻易听劝,这群人里,有巫毒教教众、有犹太人、有吉普赛人……他们或多或少见过神奇的非自然力量,当然更渴望生杀予夺的强大力量。
  不过没关系,见到传奇女巫后,他们就会明白普通人和超凡者、使徒之间的力量差距究竟有多悬殊。
  第146章 幽灵列车(3)
  离开幽灵酒店,王灵仙一行人在第二天日出时坐上前往卢森堡的火车,约莫两个小时能抵达目的地。
  火车车厢内,王灵仙七人占据中间左右两边的座位,前面是两个旅游的四口之家,后面则是九个出来游玩的青年男女,听他们聊天内容似乎是学生,利用难得的假期进行一趟欧洲之旅。
  此前已经游玩过日不落国、高卢和德意志国,现在准备前往下一个国家卢森堡参加全球最盛大的摇滚音乐节,他们兴致勃勃地挑起各种话题,聊到音乐节、黑兔乐队,慢慢将话题聊到当地的姑娘男孩,逐渐露骨火热。
  左后方一个黑人青年提议玩扑克,输的人说个故事,可以是别人的、也可以是自己的,但必须真实而且足够有趣,当下吸引同伴们的兴趣,不约而同玩起游戏。
  一开始有人说自己的青春糗事,有人说他的第一次结束在学校的小树林,还有人说到学校的体育老师和教导主任双出轨……
  前后排热火朝天,只有中间的王灵仙等人要么打游戏,要么戴着眼罩补眠,还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风景,顺道嗑瓜子。
  这人是岑今。
  黄姜在他对面问:“什么味?”
  岑今:“焦糖。”
  黄姜:“我有海盐和蜂蜜,跟你换点。”
  岑今指着桌上的瓜子说:“自个儿拿。”
  这些口味的瓜子全部是王灵仙订购的,凌晨半夜突然想吃辣条,所以打电话给自家的贴心管家,询问队里每个人想吃什么,列了名单就用直升飞机送过来。
  乌蓝摘下眼罩问:“要不给丁老师送点?”
  岑今迟疑:“他不吃垃圾食品。”
  乌蓝了然:“仙男人设,我懂。”接着叹气:“真好啊,大佬能坐软座。”
  王灵仙有些烦躁地摘口罩和眼罩抱怨:“回去后我要抗议学生接任务必须使用校方和机构给予的经费,明明我们有能力提高行程质量,却被死板的规矩束缚在这节狭窄嘈杂脏乱的车厢里。”
  图腾闭目默诵经文,闻言开口:“我觉得比之前坐过的鸡鸭牛羊猪车厢好很多。”
  王灵仙眼底阴翳,眼下青黑,昨天赶路、忙碌至今没好好睡过。
  他冰冷地回复:“高贵的我和贫穷的你不是一路人。”
  乌蓝在岑今耳边说:“大仙的中二焦躁病犯了,别触他霉头。”
  岑今:“理解。”
  他垂眼,手机接收到丁燳青发来的短信,问他要不要去软座车厢,那里只有他一个人。
  岑今回复:不接受潜规则,这辈子都不可能色诱。死心吧,狗逼。
  丁燳青:已截图。
  岑今莫名:“??”待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回复的时候过于激愤而顺手输出‘狗逼’两个字。
  妈的,麻了。
  这时乌蓝忽然用手肘顶着他胳膊肘示意:“仔细听。”
  岑今抬眼,发现全员沉默似乎都在听某件事,便顺着乌蓝的目光看向对他来说是前方方位的九个青年男女,听到当中某个白人金发女用低沉神秘地语气说:“你们听过死亡列车之旅吗?”
  其他人:“没听过。”
  白人金发女:“看过人皮客栈吗?”
  当即有人嬉笑:“你该不会想说这辆列车会把我们送到陌生小镇,然后将我们当成猎物,任由大佬们挑选并残忍虐杀吧?”
  还有人哈哈大笑:“或者像某个三级恐怖电影,从列车员到列车服务生都是盗窃贩卖器官的组织,专门挑选旅客杀死后,挖走脏器卖掉。”
  “很相似。”白人金发女见同伴根本没人表现出恐惧,只好耸肩说道:“好吧,这故事来源于我姐的男朋友的邻居,那是一个面部严重残疾的中年男人。
  他说这是他的亲身经历,在花都通往卢森堡的旅途中,邻近莱茵河的峡谷有一个隐世小镇,有一辆被称为‘死亡列车’的火车偶尔会停在隐世小镇的站点。
  当它停下来的十几分钟内,就有一个来自小镇的家庭混进来,他们将在火车内进行一场无差别的屠杀。
  那个中年男人告诉我,他和他的同伴当年试图横穿欧洲作为他们的毕业礼物,结果在满月的夜晚坐上死亡列车,大概是晚上十一点钟,列车在小镇站点停下,上来一个四口之家。
  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的时间段,列车里的人一个又一个减少,鲜血流满每一节车厢,直到四口之家来到他们所在的车厢展开可怕的屠杀,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
  所有人听完齐刷刷嘘声,故事无聊老套,多半取材于各种恐怖电影,他们说白人金发女一定是被那个残疾男人欺骗了。
  白人金发女说着说着也发现这个恐吓她童年的故事很无聊,渐渐熄声,换其他真实发生的事情替代输了的惩罚。
  “我想想……安徒生的红舞鞋你们听过吗?”得到同伴一致的颔首,白人金发女看向窗外远方说道:“我说的这个故事和安徒生童话里的红舞鞋故事有一些出入,它来自莱茵河、来自历史和新闻,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
  传闻15到17世纪末,莱茵河两岸的村庄相继发生跳舞瘟疫的诡异事件,教会找不出原因,于是听从民间举报将嫌疑人定罪并活活烧死。
  第一起跳舞瘟疫事件发生,民间举报一个女人,他们说是女巫,教会先让群众们用石头砸得她奄奄一息,然后将她活活烧死。
  跳舞瘟疫暂时平息,没过多久又在另一个村庄发生,这次他们接到修女院的举报,声称是一个英俊的牧师投入魔鬼的怀抱,在莱茵河里投下瘟疫的毒药。
  这次教廷高度重视,耗费数月时间审判牧师,最后将他烧死在审判庭的中央广场。
  人们围观这场刑罚,一开始群情激愤,非常激动,直到他们发现被大火吞噬的牧师全程沉默,渐渐感到恐惧。
  再然后听到牧师临死前的诅咒:‘上帝会证明我的清白,瘟疫永远不会停止。审判我的、刑罚我的、污蔑我的,冷眼旁观我的你们,子孙后代,百年千年,将永远承受灾疫的折磨。
  假使你们犯罪,灾疫会降临到你们的头上,盲目盲随直到发白发冷,身体干缩成白森森的骸骨,直到有人亲手砍断你们的双腿为止,直到你们真正忏悔,使徒带着神明的指令原谅你们的所作所为为止——
  审判和灾疫永远跟在你们的头顶。’
  处决完牧师之后,将近百年的时间内没有发生跳舞灾疫,教廷和当事人都以为牧师有罪,他们的审判是公正公义的审判。
  没想到一百年后,灾疫再次大规模爆发,并在接下来的两百年见持续不断,地区集中在莱茵河两岸,高卢、比利时、卢森堡等国家都有过类似灾疫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