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神志不清
  寿宁公主跪到了谭侧妃身边。“嫂子这些日子身子还没调理好,就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又不喝水又不吃饭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呢。”
  “太子殿下这两日也是滴水未进,夫君都没有吃东西,我这个做侧妃的,怎么能吃呢?没有关系,我陪着太子殿下就是了。”
  寿宁公主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她一向身体康健,也不知是为何突然就这样了。”
  谭侧妃想到皇后在世之前对她那么好,心中很是悲切,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
  “姑姑!让我进去你们知道吗?我可是皇后的侄女我要进去,我要给我姑姑磕头,都给我让开!”
  门口传来了一阵喧哗,一众太监正拦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女子,寿宁公主照了皱眉头,扶着谭侧妃起身走到了院中。
  “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怎么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敢放人进来喧哗。”寿宁公主厉声道。
  原本凤仪宫的掌事宫女连滚带爬的走了过来,跪到了二人面前。
  “回公主殿下,侧妃娘娘,皇后娘娘家的侄女萧婉清,如今正在宫门口喧哗,说要进来给皇后娘娘上柱香。”
  “萧婉清?萧家不是举家流放到边关去了吗?萧婉清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宫中?”
  谭侧妃拍了拍寿宁公主的手解释道:“皇上念着,当初皇后娘娘那么疼爱萧婉清,便将她留在了宫中,让皇后娘娘也算是最后看一眼娘家人。”
  “既然是父皇点了头的,那就让她进来吧。”
  萧婉清状若疯妇,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姑姑,你为何现在就走了,你这一走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咱们萧家,要欺负咱们萧家呀!”
  “姑姑,你快醒过来!”萧婉清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拍着皇后的棺椁,一阵乱哭。
  谭侧妃见萧婉清这副模样,叫了能上前将她拉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跟疯了似的,母后灵前能让你这样吵闹吗?”
  萧婉清被人拉开,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谭余姚,你放肆!”萧婉清发了狠,整个眼睛通红通红的指着谭侧妃,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现在当了侧妃就可以随意的折辱于我,只要太子还是我表哥,只要皇后永远是我的姑姑,你就越不过我去,太子妃这个位子一定是我萧婉清的!”
  谭侧妃目中不见任何表情,“萧婉清,你怕是疯了,如今这是什么地方你还分得清楚吗?”
  萧婉清的丑态叫院子外那些命妇看,在眼中心中纷纷窃喜,幸好早就和萧家撇清了关系,如今萧婉清疯成了这个模样,想来也是不中用了。
  闵璇玲看在眼中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并没有什么反应。
  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咎由自取,有些人遭人迫害,如她上一世那般,都是命逃不开的。
  幸好老天开眼,让她重来了这一世,她才有能力改变上一次的局面。
  萧婉清还在发疯,却不知何时命妇中冲出一个妇人来拉着萧婉清的肩膀,对着她的脸一阵乱扇,“是你,是你伤害了我的女儿,是你伤了我的女儿,我的玉致,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你为什么要害她,就因为觉得她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吗?”
  平阳郡主打累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女儿,我就那么一个女儿,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只盼着能看见她出嫁。”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给她下毒,还找替罪羊让我这么久都恨错了人,我不会放过你的萧婉清。”
  平阳郡主这么一哭,在场的人皆蒙了,只有诚实心中清楚,平阳郡主说的是一年前宋玉致被杀害的那件事情。
  原来杀害宋玉质的真的不是吴慧,而是萧婉清吴慧不过就是替萧婉清顶了罪而已。
  平阳郡主哭的伤心,比她方才哭皇后还要厉害。
  寿宁公主见此摆了摆手,让宫人上前将萧婉清给拉了下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拉着谭侧妃又进了灵堂。
  一连三天,闵璇玲都随着九夫人进宫吊唁。皇后没了,这后宫中按照位份,应当是谢贵妃主事,可这次皇帝不知怎么了,把主事的权利分给了德妃。
  谢贵妃反而是慢慢沉寂了下去。
  吴贵人穿着一身丧服,扶着宫女的手在自己的寝宫门口,她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凤仪宫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
  宫女拿了一件披风过来给她披上,“贵人,前几天才伤了身子,这段时间就不要走出来吹风了,以免落下了病根,往后可就有的难受了。”
  “我没事。”
  比起从前受的那些委屈,如今这点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这才九月刚开始,微风不噪,清风刚好。
  龚昊岚接到了皇后大丧的消息,便立刻从边关赶了回来,前三天的吊唁,他一直在路上赶着路程。
  等到了京城,已经到了皇后下葬的那一天。
  太子和七皇子扶棺,龚昊岚赶到的时候累掉了半条命,皇帝到底没有责怪他,摆了摆手就叫他去皇后的灵前烧了一炷香。
  闵璇玲隐在人群中,看着浩浩荡荡的丧队离开,看了一口气便直接上了食楼。
  如今所有的茶馆和酒馆都已经关了门,唯有食楼还允许开门经营。
  林月早就点好了茶水和餐点就等着闵璇玲过来。
  “如今下头乱的狠,姐姐怎么下去了。”
  闵璇玲道:“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实在是想不明白。”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宫中的事情本就难猜,皇后娘娘,一生做到了这样的地位,也比平常人好些了许多。”
  “虽是这样说。”闵璇玲低头端起面前的茶来送到嘴边,吹了吹却没有喝。“但还是感觉有些感慨罢了,”
  “萧家如今全家已经被流放到了边陲,萧婉清也已经疯了。算是他自己作孽吧,平阳郡主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这段时间天天派人去冷宫里折磨他们。”
  平阳郡主痛失爱女,本来过了这一年的时间也快要从伤痛中走出来了,可是吴娴却派人告诉他杀了宋玉致的人其实就是萧婉清,一时之间又没忍住,这次是非要萧婉清死了。
  如今皇后不在萧家又遭此大难,萧婉清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了,自然是任由平阳郡主捏圆搓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