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节
  白品微微一愣,他没有料到砚姐会这么问,以往不管母亲那里怎么刁难,回来之后他都会和砚姐认错,砚姐都是理解他,但是现在不是,砚姐问他然后呢。
  白品被问住了。
  他回答不出来,砚姐笑了,“是啊,这样就没有然后呢,你觉得我也应该知足,你还能和我说一句抱歉,已经算是抬举我了。”
  砚姐对婚姻对嫁给谁,从来没有想过,只知道有父母安排,嫁给白品之后,两人相敬如宾,砚姐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遇到一个好夫君。
  可是等看到了姐姐的幸福,才慢慢明白女人需要的是什么。
  也明白了,她与白品之间似乎一直隔着一座大山,眼前的男人让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夫君之间是情投意合的,现在才发现她有多愚蠢。
  “砚姐,我知道一直让你受委屈,如今府上的事多,姐姐又归了家,现在她又要临产了。”白品忍下心中的解释,错了就是错了,“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还不是在婆婆和大姑奶奶那里退让,这还算是什么交代呢?
  砚姐低下头,她并不是想给自己一个说法,她想为姐姐出头,显然她做不到。
  她有些迷茫,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要在这样的退让中度过吗?
  白品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更明白砚姐争的是什么,不是为她而是为别人。
  白府里闹的不开心,谢元娘却不知道,回到府里之后就被湛哥把注意力都吸引走了,湛哥的眼睛都哭肿了。
  谢元娘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她是想着出去胡闹,结果让湛哥受了这样大的罪。
  顾老夫人还在一旁笑着安慰她,“才这么小就这么大的脾气,不能惯着他,明日你们再出去,直到他不在这么哭闹了才行。”
  顾远哭笑不得,“湛哥还这么小,能懂吗?”
  顾老夫人哟了一声,“你也知道心疼儿子啊?你们快看看,二郎也会有心疼人的时候。”
  一旁的董嬷嬷几个都笑了,“二郎可不就心疼老夫人和二夫人吗?”
  顾老夫人揶揄的打趣道,“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心疼的,他心疼元娘我就放心了。”
  谢元娘红了脸:……老夫人和二爷说话,怎么又把她扯进去了。
  顾远到是宠腻的看着她,笑着不接话,算是默认了,谢元娘这回耳朵都烫了起来。
  太晚了,夫妻二人回到竹笙居的时候,先哄了湛哥睡,小家伙睡着了手还拉着谢元娘的手,谢元娘心疼的也不想把儿子放到里面的火炕,就留在了夫妻这边。
  顾远没拦着,看了之后却心下叹气,似乎从湛哥出生之后,他在小丫头心里的位置就退居第二线了。
  谢元娘将湛哥放到床里,说起了白府的事,“白天遇到了白间兮,徐府竟然还会同意合离。”
  她是不知道白太医求过二爷的事。
  顾远给她解释了几句,谢元娘才惊呀出声,后又撇撇嘴,“她那人太张狂,今日出来还站在我面前用身份压我,以砚姐长辈的身份,要不是为了砚姐我更难听的话都有,最后想想还是忍下了。我现在就担心砚姐回府后会不开心,她平时看着乐呵呵的,可心思比谁都重。”
  “自己被欺负,还担心别人?”顾远无奈的点她的鼻子,似无心的问,“白间兮怎么欺负你了?”
  谢元娘就把事情经过细细的说了一遍,顾远目露冷光,语气慢不惊心,“确实有些张狂了些,她这样的人已经不怕丢人,还能在乎什么。”
  谢元娘点头,“所以说她现在是疯子,谁会和她去计较。”
  “对,不能掉自己的身份。”顾远扯了被子给她盖上,将人搂进怀里,“过几天我要回西北,府里的事就交给你和母亲,大嫂那边我怕她没有心思放在内宅的事情上。”
  谢元娘原本已经躺下了,心了之后又坐起来,“二爷要去打仗?”
  顾远拉着她躺下,“别冻到了。”
  因为小丫头不喜欢烧炭的味道,所以他们的屋子里一直也没有放过炭盘,都是烧的地炕和火炕取暖,这样一来屋子里就要冷一些。
  谢元娘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二爷要去多久?”
  按前世的时间算,还有半年三皇子就要登基,那个时候她在府中一直闭门不出,可是也知道金陵城里很乱,今生与前世还不同,顾府与二皇子那边已经算是都撕到了明面上,顾府一定不会像前世那样安稳。
  “要去几个月。”顾远没有说出具体的日子。
  谢元娘想说要一同去,可是湛哥还太小,她也不能扔下婆婆和大嫂在府中自己躲出去。
  “我会留下江义,顾家军有一只军队在庄子上养着,紧要关头也会护着你们,二皇子不会做的太难看。”顾远把她担心的地方都说了,“我到是担心二皇子从孔家那边下手。”
  谢元娘觉得自己是真的操碎了心,顾家才不用担心,孔家又出事了,孔家与她来说自然是同样重要的。
  “你祖父傲才恃物,又是三皇子太傅,我担心二皇子会先从他身上下手。”顾远心中到是有一计,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元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样也可以?”
  第599章 名利
  顾远笑了,他喜欢看小丫头惊呀又错愕的样子。
  他笑过之后点点头,“现在来看,只有你出面才能拦得住你祖父。”
  谢元娘眨了眨眼睛。
  好吧,是为了孔府,她也不怕再惹一次祖父那边了,反正在祖父的眼里,她也不是好东西。
  谢元娘转念又有些尴尬,钻进了二爷的怀里,“二爷为什么觉得只有我才能做到?”
  “黄虎的事你祖父可一直记着呢。”顾远想到当时听到这件事时的心情,眼里都是笑意,“这次只要你出面,胜过别人。”
  这是说她一直被记恨,所以她出面才好使?
  谢元娘觉得这不是夸她。
  这一晚谢元娘夜里迷糊的被二爷叫醒喂了湛哥一次,又钻、进了二爷的怀里,似乎屋里冷,两个人挤在一起总是暖暖的,也让她喜欢在二爷的怀里。
  次日,谢元娘想着二爷交代的事,原是想带着湛哥一起回去的,结果婆婆身边的董嬷嬷就来了,说了老夫人要帮着带湛哥。
  谢元娘这才记起昨晚婆婆说的话,她还以为婆婆只是开玩笑,现在见是动真的了,感激婆婆却又有些心疼湛哥,最后干脆一狠心不看湛哥,让董嬷嬷将湛哥抱走了。
  今天顾远说有事,让江义护送着人回了孔府,谢元娘回到孔府时,看到砚姐也在,还挺意外的。
  她是有事今日才回来的,可是砚姐不是前日才回来过吗?
  谢元娘立马就觉得是出事了,砚姐原是想帮姐姐出头,没有出头反而又被白品劝了回去,此时见了姐姐也觉得抬不起头来。
  小舒氏看着姐妹两个的模样,到是笑了,“你们两个啊,一个担心一个,就你们自己说吧,也省着在这猜来猜去的?”
  “妹妹怎么了?”
  “姐姐我没事。”
  姐妹两个又是同时开口,然后同时闭嘴。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小舒氏乐不可支,“好了好了,也没什么事,砚姐是昨日回府想帮你报不平,可是被你妹夫拦了下来,今日心情不好才回府的。”
  然后又问元娘,“你回来是有什么事?”
  谢元娘想了想,便把二爷担心的事说了,“……二爷让我劝劝祖父。”
  小舒氏嗤笑,“你劝你祖父?我还真想看看你是怎么劝的。”
  不把人气个半死就行了。
  谢元娘觉得母亲是猜到真相了,尴尬的笑了笑,二爷出的办法,可是为了孔府的安全,她也只能照着办了。
  砚姐知道姐姐是回来办正事的,“祖父今日正巧没有进宫,姐姐有事就快过去吧。”
  相比之下,她的那件事就不算事了。
  谢元娘也没有客套,“那我先去见祖父,然后再回来与你说话。”
  和母亲又说了一声,谢元娘才往前院去。
  前院书房里,孔大儒听说大孙女求见,还挺意外的,“她有什么事?”
  双寿摇头,“大小姐没有说。”
  孔大儒继续作自己的画,“就说我没空。”
  那个孙女是争气,嫁给了顾二,可是一想到做的那些事,孔大儒就头疼。
  双寿还不等起身出去,就听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祖父在忙什么?作画吗?我也看看。”
  谢元娘已经擅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孔大儒握着笔的手一顿,好好的画就这么毁掉了,他心疼的直皱眉,这可是他画了半个月的作品,就这么毁掉了。
  就说遇到这丫头就倒霉,果然没有错。
  孔大儒甩开笔,“说吧,什么事?”
  双寿提了一把汗,起身递了帕子过去,孔大儒接过来用力的擦手,把气都撒到了帕子上。
  谢元娘似没有看到,笑盈盈道,“世人都说祖父是当世大儒,如今又是三皇子的太傅,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人说祖父的当世大儒是假的,若真是大儒,又岂会在乎名利而给皇子做太傅,我这是觉得他们说的不真,才过来和祖父说说这事。”
  “放肆。”孔大儒拍了桌子。
  双寿吓的身子一抖,谢元娘却不怕,还笑盈盈的装糊涂问,“祖父也觉得他们说的太放肆了?我也是同样的感觉,祖父怎么可能是在乎名利的人呢,毕竟在乎名利的都是俗人,祖父才不是俗人。”
  “死丫头,滚出去。”孔大儒气的身子晃了晃。
  谢元娘一脸的惊呀,“祖父生气了?难不成是真的?”
  “滚出去。”孔大儒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扔掉了。
  谢元娘没害怕,还摇摇头,人是往外走了,却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道,“原来还真是重名利的人。”
  双寿:……
  走在院子里,谢元娘听到书房里有砸东西的声音,嘴角扯了年扯,年岁这么大了脾气还这么大,可不好。
  书房里,孔大儒一双眼睛差点没瞪出来,该死的丫头,哪里是听了别人说来问他了,明明是过来看他笑话的。
  明明是回来报复他的。
  她在报复当年是他点头将她送走的,所以她一直在等这一天。
  他就知道她是个狠毒的丫头,果然不假。
  双寿不敢劝,恨不得将头缩起来,可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身后,不多时孔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就过来了,是过来传话的。
  “老夫人让奴婢过来问问老太爷可是因为小小姐说的话在生气?”
  孔大儒的眼睛瞪大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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