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大叔的算盘
  星野羽想起自己几天前还在跟小川结开玩笑,说你赶紧去消费,对面的五十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垮了。结果对面都还没正式开业,自己的二十一工就要垮了……
  哎?不对啊,小川结那张会员卡的钱还是我出的!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星野羽晃了晃脑袋,将这个念头抛了出去。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十天了,对面的长龙还是那么长。
  现在星野羽终于有时间再次关注起对面的状况,结果一晃眼就看见好多熟悉的面孔。嗯,一部分是自己曾经的会员,还有一部分是那些刚刚从二十一工离职,家里不知道死了谁要回去奔丧的员工。
  虽然这些已经是意料中事,但星野羽还是觉得有一股巨大的郁结之气堵在自己的嗓子眼,让自己很难受。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会员会抛弃自己?明明对面根本连菜都没开始正式做。就算你想享受对面的福利待遇,也不用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啊……
  这些员工又为什么……
  星野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整理不出头绪。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起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那里有一套他不常穿的衣服,还有一顶帽子一副口罩和墨镜。
  片刻之后,星野羽已经重新装扮了一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大像星野羽。然后关了店门,瞅了个机会,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在街上稍稍转了一圈,星野羽才回到自己店面附近,假装刚刚看见这条长龙,假装很好奇的站了进去。
  除了这条队伍里的人,队伍旁边还站着不少人。
  队伍旁边的那些人免费充当着散发传单的工作,殷勤的围在队伍的尾端,每次来一个人,就热情地询问对方是不是有介绍人,如果没有,他们就愿意做介绍人。
  如今这俨然成了另外一门生意,好多人为了争抢这个介绍人的身份,又是互相骂又是互相推搡,就差打起来了。
  一看星野羽站过来,那支队伍轰然一下就围了过来。
  “这位先生!这位先生!你是要办五十工的会员吗?有介绍人吗?”
  星野羽假装自己是个白痴,摇了摇头:“没有。”
  那支队伍轰一下就炸了!
  “选我!选我做介绍人!我的会员卡号码是847372828……”
  “别理他们。选我,我能为你提供全程服务!我帮你排队!你可以去旁边喝咖啡,排到了我叫你!”
  “排队这种基本服务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只要你让我做介绍人,我能帮你出五万日元!”
  “卧槽!这是要破坏商业竞争环境吗?好,你不要以为你牛逼!我出十万!”
  ……
  最终,从一个大叔口中,星野羽终于知道了群众场面如此火爆的原因。
  这几天分发传单的美女,都是福冈各大夜总会有名的头牌,而推荐一张五十工的会员名额,就可以获得一次去福冈各大夜总会免费消费一次的机会。
  要知道,去一次夜总会消费怎么也要一二十万日元,贵的甚至上百万,那么这次推销一张会员就能免费得到一次免单机会,那么自然是有人倒贴钱都愿意干的。
  可这个活动是整条风俗街集体来参与的,据星野羽所知,那里每一家风俗店的老板都是不同的人,什么人有这个能量,可以发动他们集体来为五十工站台?
  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些老板必须共同尊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那条街的所有者,一个是他们都必须缴纳保护费的黑道组织。
  而这两个人在福冈,其实就是一个人。
  佐山组。
  星野羽当时心就有点凉。
  他不是傻子,这一瞬间他已经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凭那个卖服装的重松太一,能有这么大的阵势?能又是风俗街又是奢侈品又是送玩具?
  不能够啊……
  自己最终还是小看了佐山组啊……
  自己请出了香奈,佐山组的确是不能用暴力来对付自己了,可是一个拥有如此之多资源的黑道社团,想要对付自己,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星野羽一直沉默,中年大叔就一直唾沫横飞的讲他的大计。他还以为星野羽正在认真的学习。
  但是星野羽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的话头:“我还有个事情不太明白。”
  “啊,你说。”大叔谈兴正浓,被拦住了有点不高兴,但是这个是他必须要哄的对象,只好忍住了。
  “对面那家二十一工你知道吧?”星野羽指了指自己的店面。
  中年大叔嘿嘿笑了一声:“那能不知道?”
  “是这样的。”星野羽吸了口气:“我是那家二十一工的会员,今天本来想去吃饭的,结果没想到它竟然关门了……大叔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会员?你是它的会员?”中年大叔显得有些愕然,他犹豫了一会:“那你怎么现在才来?”
  “是它的会员……怎么了吗?”
  “你来晚了啊。”中年大叔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在那家店充值充的不多……对了,你充了多少?”
  星野羽想了想:“应该还剩下十万左右。”
  中年大叔咬了咬牙:“算了!这钱我也补给你!你就不要去了!”
  星野羽:“????”
  “你是真的来晚了。”中年大叔叹了口气:“十天之前办理会员的时候,五十工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告诉了所有会员。凡是办理了五十工的会员,如果有二十一工的会员,必须要在十天之内把二十一工会员卡里的钱都用完。十天之后如果再去,那么五十工的会员卡就作废了。”
  星野羽:“????”
  这,这么毒的吗?
  “当然,这是五十工会员口口相传的规则,并没有写在会员卡上。现在大家都知道,要做五十工的会员就不能要二十一工的会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这个二十一工的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这家五十工的老板,人家这是在玩针对呢。非要把这家二十一工整死。”
  星野羽:“……”
  是真的要死了……
  “还有一条!你可千万记住。”中年大叔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这件事传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告诉对面那个二十一工的老板。如果被发现,会员卡资格也是要取消的。”大叔笑了笑:“当然,我们也都不认识他。这条规矩估计是专门给他们店里的员工制定的。”
  星野羽:“……”
  星野羽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因为他戴着口罩,一时间也还看不大出来。
  现在真相大白了。
  佐山组这就是要借重松太一的手整的他星野羽在福冈无法生存。星野羽甚至能想象,不论自己把二十一工搬到哪里去,对面都一定会再开上一家五十工。
  这已经不属于什么恶意竞争的范畴了……
  这是赤裸裸的碾压。
  这是不讲道理的打脸。
  这个时候即便把香奈再搬出来,意义也已经不大了。毕竟人家并没有使用暴力手段。
  星野羽眯了眯眼。
  但是……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乖乖的离开吗?
  不。
  我不服!
  星野羽转过身,朝外走去。
  那个中年大叔怔了怔:“你去哪?是要去休息吗?要我帮你排队吗?”
  星野羽头也没回:“不必了。这个会员,我突然不想办了。”
  中年大叔:“……”
  这特么什么人啊?二十一工的会员费我都说补给你了,还给你出一半五十工的会员卡费,这样你都不办?看你穿的也不像是差钱的人,老子还在这淘神费力的跟你说这么半天……
  这尼玛是个神经病吧?
  ……
  相对五十工前厅里的热闹非凡,后面的休息室就显得安静了许多。
  不出意外,久濑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休息室的单向玻璃前,观察着对面的情况。他之所以要恭恭敬敬地站着,当然是因为那个男人正舒服地坐在他身后。
  久濑看了看时间,小心翼翼地来到男人的身边:“宇文先生大才,一切都如您所料。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对面还是没有开门。估计那个星野羽是受不了这个打击,直接停业了。”
  宇文成惬意地喝了一口浓香的咖啡:“意料之中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想确定一件事,风俗街参与这次活动的那些妹子们,债务都减免了吗?”
  “宇文先生尽管放心!按照您的指示,这些参与我们活动的妹子,我们都相应按照贷款月供给予了丰厚的减免回报。她们做这些事情,获得的好处一定比把现金还给我们要划算许多。”
  “嗯,那就好。”宇文成淡淡地点了点头:“为我们做事,好处一定要比平常多,否则是无法收拢人心的。”
  “哈依!谨遵大人教诲!”久濑微微抬起头:“那这次,那个星野羽应该会老老实实地离开了吧?”
  “这可不一定。”宇文成眯了眯眼:“这个人其实有股子别人不能明白的傻逼劲。可能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一般人都会明白的事,他却死活都不明白。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还会做点事。”
  久濑冷笑了一声:“宇文先生说的没错,这个星野羽还真的是个癞皮狗……”
  宇文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以后多提高一下智商。癞皮狗你就没有办法对付了吗?既然要打,就一定要打死。”
  久濑顿时冷汗直流:“哈依哈依!久濑势必谨记!”
  “但你这件事主动的我很喜欢。所以功过相抵。”宇文成起身拍了拍久濑的肩膀:“好了。你也不用每天亲自在这待着,该干嘛就去干嘛。我也要去看看我徒弟进展的怎么样了。”
  久濑总算心头大慰,恭恭敬敬地一鞠躬:“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