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得知季统过来找她是为了他弟弟的事,付铮那拉着的脸也缓了缓,“就你多事,不过是人家的家务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魏西溏道:“季统与我是同窗,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又不费事。”
  付铮伸手捏捏她的脸:“你当我躺在这房里,外面的消息就听不到了?举手之劳你还打着腾王府和付府的招牌?”
  魏西溏恼道:“别捏我脸。用用又不会少什么,再者丢脸的是本公主,又不是腾王府和付府,我自己都不介意……”
  “我介意!”付铮瞪她道:“这种名声不好的坏事,你留着我帮你做便是,何必自己亲自跑去?你就不怕人家说腾王府的小殿下调皮捣蛋做坏事不落好?”
  魏西溏不耐烦道:“不怕,有甚好怕的?本公主就喜欢仗势欺人,怎地?”
  付铮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还就喜欢仗势欺人呢,“好好,喜欢就喜欢,不过下次你带着我,总可以吧?”
  付铮的伤养了足足两个月才明显见到好转,他在腾王府也住的理所当然,本来人就是王府的武师伤的,腾王自然要负起责任。
  所幸付铮虽遭遇紧急却没大碍,可他身体里的那只血蛊虫到底怎么来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付铮养了两个月的病,付振海倒是入宫跟皇帝提了这事,说的时候自然严重了些,什么养病太久落了病根,身体不比以前之类的,愣是让他把付铮从太子身边拔了出来。
  原本付铮是太子身边的大红人,他要退出太子自然不愿意,不过付振海跟腾王学了,入宫哭了两回,荣承帝看着老臣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就只能让他如了意。
  付铮从太子身边脱离后入了国子监,付振海以让他养身健体为名,聘请多名江湖人士教他习武。
  高小胖直叹气:“付大哥真可怜,怎么就落下病根了呢?”
  魏西溏懒的搭理他,当自己的好学生。高小胖鄙视:“殿下,你还真打算发愤图强当好学生啊?”
  季筹的伤养了两个月后也没了大碍,身上只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疤痕。兄弟二人一起到腾王府对魏西溏道谢,魏西溏瞅了眼季筹,问:“季二公子可有想好日后有甚打算?”
  季筹长的和季统不像,不如季统长的好看,很普通的一个少年,个子也不高,许是没见过大世面,看人的时候不敢直视别人。听的魏西溏问话,季筹喏喏道:“回殿下的话,小人还未想好,原来的师傅我必然不会再去,只是……”
  季统看他一眼,忙道:“谢殿下关心,他大病初愈尚不急,只能从长计议。”
  魏西溏道:“这样,本公主也帮季二公子打听打听可有适合季二公子的事,若是有,本公主便派人知会你们一二,看可愿意。”
  兄弟两人自然高兴,若真是殿下说下的,那必然是好差事。
  回头魏西溏就找来魏丁,让他去金州城打听一圈,让他把金州城内外的铺子整理出一份名单交给她,魏丁麻溜的去办了。
  不过两日后,魏西溏就收到了魏丁收集的名单,看着魏丁熬黑的眼圈,魏西溏满意的点点头:“有赏。”
  魏丁急忙跪下:“奴才谢殿下赏赐。”
  她在看名单的时候,如今得闲的付铮过来找她,熟门熟路就摸到她房里,“殿下在瞧什么?”
  魏西溏翻着手里厚厚一叠纸,嘴里道:“我让人收集的东西。”
  付铮走到她身后一看,念道:“药膳堂,客来客栈……殿下收集这些东西做什么?”
  魏西溏道:“我打算开个店铺,让季统的弟弟季筹过来打理。”
  “为何?”
  魏西溏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赚银子,还能为何?”
  “你又一时兴起?”
  魏西溏笑道:“谋划良久,不过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打理罢了。”
  付铮无奈道:“财迷!怎得想起来要开个什么店?你懂什么生意?”
  “我不懂,有人懂便行,”魏西溏站起来道:“付大哥你可要帮我?”
  付铮一脸无奈,“都跟我说了,我若不帮,岂不是让你捉到了把柄?”拿过那些纸,问道:“你打算开个什么店?”
  魏西溏道:“数来数去,就觉得金州城的艺饰店少了些,不过我又觉得还是酒楼的生意要稳妥些……”
  付铮道:“你既打算让季筹来打理,何不让他前来说说意见?”
  “时机未到,”魏西溏随口道,“再逼逼。”
  “什么时机?逼什么?”
  ☆、第030章 开张大吉大利
  等付铮问完,魏西溏才发觉自己说的随意,不由对着付铮一笑,道:“不过是我还未想好罢了。”
  付铮一脸探究的看着她,突然弯腰凑到她面前,问:“池儿,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打了做什么坏事的目的?”
  魏西溏眉眼儿一跳,否认:“未曾。”
  “你不跟我说,可是怕我拦你?”付铮哄她:“池儿,你若说了,不管你要做什么坏事情,我都帮你,可好?”
  魏西溏头也没抬的继续否认:“都说没有。不过是想开个店赚些零花的银子,你都这么多话,啰嗦。”说着一脸不耐烦的从原地起来,直接走到外头走廊上坐下,继续看手里的店铺名。
  付铮跟了出去,“好好,没有便没有,你恼什么?来,我帮你参考参考如何选铺面……”
  要说付铮相信她说没有那肯定是假的,不过怕她恼了不敢多问。他不敢多问她,问别人还是可以的,直接把在外头办事的魏丁给捆了起来,“魏丁,今日你若不跟本公子说实话,本公子就砍了你的四肢割了你的舌头,把你扔在金州城的城门口等死……”
  魏丁哭的跟死了爹似得:“付公子,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只是按照小殿下的吩咐办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殿下自从坠马醒来,对小人就诸多不满,小人不敢多问……”
  付铮冷笑:“什么都不知道,殿下要你何用?换个人也能做,来人,砍了他的双腿双臂喂狗!”
  两个大汉上去拔刀,魏丁一见,顿时吓破了胆:“公子!付公子!您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魏丁哭出来:“殿下不让奴才多问,奴才不敢多问……付公子,您就饶了奴才吧,殿下若是知道,奴才一家人便会被殿下发卖……”
  “本公子卖不了你一家,照样掌握你一家生死,既然不识抬举,那本公子也不跟你啰嗦,砍!”付铮转身便走。
  两个大汉一人按住魏丁,另一人对着他的胳膊就要砍去,魏丁一看,急忙大吼出声:“公子!公子奴才错了!奴才说,奴才知道殿下买了宅子养了十来个姑娘,个个天仙似得美,殿下还让奴才去找了个在江湖待过的废人顶替仙尊送的那武师丧命,殿下给了那人家里一袋银子,前些日子季二公子出事,殿下也让人从中打点,前两日殿下突然又让奴才收集金州城所有店铺,奴才不知殿下何意,只能照办……付公子,奴才知道的都说了……”
  付铮听他说完,被气的直笑,“你说的这些,哪件事是本公子不知道的?”顿了顿,又自语道:“对付你这种口风不牢的狗奴才,果然还是殿下高招。”
  说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不知道。
  “罢了,让他滚。”付铮看着魏丁跪在地上,道:“今日之事,若你敢对人透露半个字,你定见不到明日之光,可明白?”
  魏丁瑟瑟发抖,急忙点头:“奴才明白,奴才保证半个字都不说!”
  付铮走后,魏丁哭着爬起来,“主子们咋这么难伺候啊?桩桩事都知道,为啥还要逼着我再讲一遍啊……”
  顶着一张孩子脸,魏西溏不说,谁又能知道她想干什么?
  魏西溏跟付铮说的再逼逼,不过是把季氏兄弟逼到绝境再施以援手罢了。
  天气转凉,进出都要穿厚衣的时节,魏西溏裹了件蓝色的披风去国子监,身侧魏丁边走边禀告:“殿下,季二公子今日让人带话,说酒楼开张第一日生意甚是火爆,客人对厨子当众炒菜这个事觉得十分稀奇,除了客人,周边还有许多人去看热闹,里里外外全是人,十个伙计一起上都忙不过来……”
  让人看到厨子当众炒菜这点子是季筹想的,一个没有厨房的酒楼成了金州城内外的热门话题。从这点看,季筹确实有经商的脑子,因为他懂得怎样做才能让人记住,怎样才能让人激发好奇心。
  “待会带话给季筹,客人一旦过了好奇心,热潮便会退去,让他想好应对的法子。”魏西溏边走边道:“另外,晚上去找几个街头无所事事的人,明日挑了最热闹的时候去闹事,别出人命,怎么砸怎么闹都行。”
  魏丁一愣,然后他赶紧点头,“奴才遵命。”
  第二日,魏西溏和付铮从国子监出来吃饭,高小胖死活跟着,半路碰到回家的季统,魏西溏道:“今日去那酒楼用膳如何?刚好让你们看看稀奇。”
  付铮笑道:“殿下可是要请客?”
  魏西溏难得大方:“自然。”
  高小胖跟在后头蹦跶:“小爷也要去!”
  魏西溏回头道:“你?你要额外付银子。”
  高小胖瞪大眼:“凭什么?”
  “你吃的多。”
  高小胖深受打击。
  魏西溏回头对沉默的季统道:“婆婆家里可有饭吃?”
  季统点头:“婆婆自有食物。”
  魏西溏点头:“那便好,我们一起去瞧瞧热闹。”
  一行人刚走到酒楼没多远的地方,就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十分醒目。
  付铮和魏西溏对视一眼,两个大汉上前伸手拨开人群,他几人走到前头,看到几个泼皮无赖躺在酒楼大厅,嘴里嚷嚷道:“这么大的酒楼连口饭都不给,不给不走,要求不高,就一盘红烧牛肉一碗白米饭一坛酒,今天非给不可!”
  高小胖顿时嚷道:“喝!这年头,当乞丐都当的这么牛!小爷我要不要也改行去?”
  一把被付铮扔了下去:“别添乱。”
  高小胖揉着屁股爬起来,愤愤道:“欺负人!”
  季筹正对明面上的掌柜的说着什么,小小的个子,在人里并不显眼,却是这个酒楼里最懂账目也最擅经营的人,他看到魏西溏也没吭声,只是推推那掌柜的,让他快去。
  不多时,那面相精明的掌柜走出来,对那几个乞丐抱拳道:“几位小兄弟,本店开张第二日,尚未过吉时,不知几位能否后日再来,本店定当奉为上宾……”
  话未说完,一个闹事的爬起来道:“怎吉时我们几个就不是上宾?”
  掌柜的陪着笑:“您看客满……”
  那乞丐嬉皮笑脸道:“客满?让那桌人让起来不就有位了?”
  掌柜的一直陪着笑,好话说尽,结果那几人就是不领情,一楼的客人都退了出来,生怕被几个泼皮无赖缠上。掌柜的冷笑道:“既然几位不领情,那陈某只好得罪了!来人,请这几位客人出门!”
  话音刚落,就见后堂跑出一帮大汉,两人一组,直接抬着那几个乞丐扔了出去,动作又猛又凶,那几个人整个人都被抬飞了起来。
  其中一个瘦一点,也飞的最远,只是方向飞的不是地方,直接朝着走在最前面的魏西溏砸了过来。
  付铮拉的后些,扭头再想赶过来已经晚了,更何况他身上伤口还未完全痊愈,动作总归缓了些,只来得及对她喊了一声:“殿下小心!”
  魏西溏只来得及后退两步,那人便砸了过来,一个身影忽的蹿出来,一把抱住魏西溏替她挡了那人。
  周围一片惊呼声,魏西溏直觉隔了个人被撞了一下,却也没别的大碍,耳边倒是听到有人闷哼,等魏西溏抬头便看到季统弯腰搂了她,替她充当了人肉隔垫。
  付铮几步过来,一把扯开季统,把魏西溏拉到他身侧,急切的问:“殿下可有受伤?”
  魏西溏摇头,看了额头直冒冷汗的季统一眼,“他伤了。”
  季统缓了缓,对魏西溏道:“季统无碍,谢殿下关心。”
  付铮阴着脸,走到那几个在地上哼哼要死要活的乞丐身边,抬脚对着他们狠命踢去:“一群不长眼的东西!瞎了你们的狗眼!既然想死本公子现在就送你们去死!”
  那几个人本来没那么疼,付铮这几脚一踢,顿时觉得疼了,一个个往边上滚,付铮后面跟着的大汉一见,直接上来把那几个人按在地上让付铮踢,付铮怒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也撒野!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魏西溏在旁边道:“付大哥打两下就算了,难得今日高兴过来用膳,别坏了店家生意。”
  付铮对那几人喝道:“殿下开恩,还不快滚?若再让本公子看到谁敢来这里捣乱,别怪本公子不留情面!”
  那几个鼻青脸肿的人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不敢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有认识的人道:“那位公子是淮阳侯付将军的嫡子付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