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不足为奇
  陆诗瑶边想边走,等她推开客房门时,才猛地发现自己居然又来了明月的房间。
  墙上挂着的几幅画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陆诗瑶看了一眼,莫名打了一记寒颤。
  难怪云萝进到这儿的时候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她现在也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墙上这几幅画之后,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不可否认,明月的画工是真的精湛,几乎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这几幅画还真是奇怪啊。
  虽然她不懂画,但懂人,寻常女子都喜欢画花鸟图,女子多含蓄,所以一般都会通过画画来传情达意。
  可挂在墙上的这几幅画,传的却并不是情,倒像是在讲一个故事,只是她横看竖看,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只恨自己见识太浅。
  从小为了学管账,琴棋书画和女工这些东西,她是碰都不碰。
  前世嫁给秦臻之后,为了讨他欢心,她倒是学过一点,但终究还是败给了杜青萝。
  事实证明,一个男人若是对你无情,那么不管你做多少事情讨好他都是没用的。
  陆诗瑶站在画桌前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沉默脸,门口突然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
  “瑶儿。”
  她猛然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乎是僵着脖子转过了身。
  待看到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后,她努力眨眨眼,随后用力朝他奔去。
  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呼吸也是真实的,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陆诗瑶闷在他怀里深深吸了口气。
  萧承笑道:“自然不是。”
  陆诗瑶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自己耳畔,闭上眼静静感受了片刻后,又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放开他。
  “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有无心大师亲自为我疗伤,自然是无碍了。”萧承耐心回道。
  陆诗瑶这才彻底放心了,点着头又抱住他。
  “萧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离开侯府后,我特别想去找你,但是又担心会因此害了你,如今能亲眼看见你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哪怕老天爷要我现在死,我都没有任何遗憾了……”
  “胡说什么。”萧承极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
  两个人在一起,最害怕把“死”字挂在嘴边,以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无所畏惧,可现在有了彼此,当然是怕的,今生若不能长相厮守,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陆诗瑶倒是不以为然,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没什么可害怕的,只是因为有了他,所以才不想亲眼看见他受到什么伤害罢了。
  走廊上渐渐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陆诗瑶眉心动了动,下意识地放开了萧承。
  沈昭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看她,又看看萧承,倏而笑了。
  “难怪陆公子在我家公子面前会无所畏惧,原来与小侯爷是旧相识。”
  陆诗瑶点头一笑,算是默认了。
  沈昭又看向萧承,“小侯爷突然来水云镇,莫不是有什么要务在身?”
  “我要做什么,应当与沈护卫无关,眼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向柳将军交待柳公子的事吧。”
  萧承轻飘飘地回了一句,随后便带着陆诗瑶离开了。
  陆诗瑶将他带去了自己的房间,旁边还有两间空房,已经被萧承和司九他们包下了。
  云萝看见萧承突然出现,面上倒是高兴得很。
  “大哥哥来了就好了,我们总算是有救了,小姐姐说的不错嘛,大哥哥总是会在关键时候出现!”
  “你就是这么糊弄小孩子的?”萧承笑着同陆诗瑶逗趣。
  陆诗瑶理直气壮地扬眉,“哪里是糊弄,明明是事实,沈昭给我三天期限查出杀死柳温的凶手,如今三日之期即将过去,我们随时会有性命之忧,而你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了,确实来得及时!”
  “哪里及时了,若你当日在侯府内被三叔公污蔑时,我能及时出现,今日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了。”
  萧承忽然降了语调,有些歉疚地看着她。
  “瑶儿,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不关你的事,我早就料到秦臻绝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这毕竟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再说,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会来水云镇的。”
  陆诗瑶笑容大度地望着他,像是已经忘了那晚在侯府发生过的事。
  萧承凝眉问她,“你来水云镇做什么?”
  陆诗瑶如实说道:“三年前,京中二十万禁军总教头慕军被人发现他欺辱后宫嫔妃,最终被皇上判了流放,但我在郡王府时,偶然间得知他是被镇国公冤枉的,因为镇国公拉拢他不成,所以设计赶走了他,然后让自己的儿子接过了禁军统领的位子。”
  萧承只听到这里便明白了她的意图,“所以你便打算来水云镇找慕军,然后利用他去对付镇国公和柳家?”
  陆诗瑶抿唇点头,“只可惜,我们赶到这儿的时候,才得知慕军已经失踪三年了。”
  “他是因为私自盗走了三千两黄金才失踪的,这起案子在当时轰动朝野,由皇上亲审,虽然水云镇县令的案卷中只提到盗走黄金的人是一个马兵,但我派人查过,此人就是慕军无疑。”萧承凝神接过她的话。
  陆诗瑶皱了皱眉,语调突然变得莫名起来。
  “我原本一直相信他是清白的,不管是欺辱后宫嫔妃,还是盗走生辰纲,这两件事绝对不会是他干的,可如今已经发生了两起命案,而且受害者都或多或少的同他有关,我现在反而有些担心了……”
  “两起命案?”萧承困惑道:“除了柳温,还有谁死了?”
  “水云镇的县令庆安国,当年就是他将慕军盗黄金一事上奏朝廷的,结果慕军下落不明,而他的妻儿则被判了绞刑,倘若他是清白的,这三年来却要背负着污名和妻儿的惨死苟活度日,可想他心里有多恨庆大人,那么会找他报仇,也根本不足为奇。”
  陆诗瑶凝声说着,语中却多了几分惋惜。
  萧承怀疑道:“你确定人是慕军杀的?”
  “毕竟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谁会同时和柳家和庆安国有仇了。”陆诗瑶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