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多情自古伤离别
  「为何不选择帮我寻那人?」岳羽定带有一丝怒气的质问。
  夜丘黎却冷冷的回「没意义。」
  岳羽定挟怨提枪刺向夜丘黎,势带雷霆万钧,直取敌人要害,不馀情面。夜丘黎淡然自若的接招应招,虽防守得当,倒也一时进攻不得,就这样你来我往之间,岳羽定棋逢敌手的讚道「岳某生平横行沙场,遇到相当敌手屈指可数,现在叫我雀跃不已。」
  「人间有你这武艺,确实难得。」夜丘黎回。
  两人身形越来越快的过招,青天都看傻了,以为世上没人挡得住夜丘黎,目不转睛的看直了眼,直到夜丘黎唤了他一声「青天。」
  这才意识到自己该做甚么,飞奔到那杨家女弟子前,拉着她的手往外而去。
  才刚踏入那尸横遍野的景色,地上尸体忽地骇然起身,噁心又恐怖的尸身,聚集立定那大门前,挡住了青天去处。黑色迷雾虽也想近身,却因夜丘黎那身黑色外衣,无法靠近青天。
  青天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修士,正要拔剑以对,杀出重危,一波沛然剑气,横扫千军,破开一条路,好让青天可以更快离开。
  青天明白自己帮不上忙,只能拉着女弟子赶紧脱出,心中却有了一丝不甘。
  战斗持续中,岳羽定第一次跟人交手这么久,他还能另化一波剑气而出,可见实力高深,为何缠斗至今,这人就不再进一步攻势。
  还在思考的岳羽定,就像听到他心声的夜丘黎,解他心头之惑「你还没说完。」
  有怨,
  有恨,
  却不知道为何执意,人都死了还能执着什么,早入轮回才是正途,为何不入?
  岳羽定动摇着内心,最不想被人知道的思念,如今像找到的寄宿,宣洩而出。
  「好吧!我就告诉你。」岳羽定手中长枪依旧奋勇挥舞,致死方休。
  战情告紧,直逼皇宫城门,身边亲信贪图荣华,在我镇守城门之时,将我迷昏奉送敌国。
  「呜....」头很晕,朦胧的双眼,终于可以看清事物时,身躺雕工细緻软绵大床,装潢摆设无一下品。
  想挪动身躯却感身体软绵,手脚更是传来不明疼痛感,定睛一看居然手筋脚筋被挑断,宛如废人,我被震惊得久久不能自语,直到那令人噁心的声音传来,我才回了神。
  「美人,你可终于属于我了。」邪魅般的帝王男子,用欲求不满的眼神看着岳羽定,视线不断得游离在他身上。
  「为何?」眼神尽是不敢相信,岳羽定被这人轻薄的抬起下巴,轻蔑的笑说「你的好战友把你卖了,你的国也已经没了,从此跟我,保你尽享富贵。」
  岳羽定奋力将手挥开,大骂「作你的春秋大梦,我就算死也不会屈于人身下。」
  话才说完,身体更加软绵无力,全身热的异常,下腹感受骚痒难耐的痛苦,接着那男子就慢条斯理的脱下一身华服,邪笑的说「久闻岳将军的飆悍和忠贞,若不用点手段,恐怕是要不到你。」
  这令岳定羽可恨的贼人,欺身而上,不带怜悯的掠夺他的体肤,更是侵犯折辱他的体内,生不如死的让这可恨之人逞了兽慾。
  不知过了多少日月,就算此人百般讨好,我也已经如同行尸走肉,苟活于世。
  直到有一天,那人突然闯入了我的软禁之处。
  「这位大人抱歉,请问御书房在哪?」相貌平庸,绿衣兰纹,却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手持数卷书画,问着岳定羽。
  沉默了一会,岳定羽说「你不是宫中之人?」
  「是,小道司马镜明,是来献画。」人畜无害的一脸笑嘻嘻傻样。
  岳定羽不屑的别头望向他方,说「你不知道这里是禁地,误闯者死。」
  「咦?...咦?....咦?」司马镜明吓的三魂七魄都飞了,呆愣了一会开始自语着「这这这这这这可怎么办?我只是来送画,谁知道路上走马看花,竟跟丢领我的人,在这给迷了路。」
  看着这人昏头转向的傻样,也让岳定羽不禁会心一笑,细想这人能进来也算运气,身旁监视他的婢女去取膳食,守卫一定在附近鬼混没发觉有人进来,毕竟看守一个心死的人,是最无聊的工作。
  「其实你也不用紧张,没有被人看到吧?」岳定羽说
  「是、是。」然后定了定神说「大人这样问,是愿意帮小道脱险的意思?」
  「反正我也没事,见你良善也不忍你因我而死。」岳定羽说。
  「您人真好。」镜明眼中带泪的感谢眼前这人,接着说「我与大人也算有缘,见你愁容满面,似乎有心事,要不我帮你一件事,也算报恩。」
  岳定羽变了脸色,垂眸不语,毫无感情的说「怕是小道长,帮不了。」
  「说来听听,说不定我有法子。」镜明不洩气的说。
  像是看到一道曙光,虽然明知不可能,在这不管住多久依旧还是陌生的冷宫,竟也能遇到一个可以谈心之人,说了也无妨,反正不可能实现。
  「我想...」岳定羽顿了顿,但镜明很有耐心的等他说。
  「我想看看,我那破灭的故国,梨花盛开,百姓饮酒作乐同庆国的景色。」
  一字一句说的心酸无比,本就不奢望,半响,振作起了精神,说「好了,跟我来吧!」
  「会给你看的。」司马镜明一脸认真的说着「或许,跟你想的不一样,但会给你看的。」
  岳定羽盯了镜明良久,噗哧了一笑「哈哈哈,跟你说笑的,这么认真做甚么?」
  但心头却是甜的,到底自己多久没这样开怀笑过?
  司马镜明却嘟嘴说「我很认真的。」
  「好了,再不快点那群宫女就要回来了。」
  司马镜明也不在多聊,赶紧跟了岳定羽进房。
  「大人,你认真的?」司马镜明脸色不太好的看着铜镜的自己。
  「别叫我大人,我叫岳定羽。」拿起梳子帮眼前这人打扮「除了服伺起居的宫女,没有男人可以进来。」
  「这么奇怪,是把你当嬪妃了吗?」镜明无心得一句话,倒是扎了定羽内心一下。
  「别说这些废话,来来,让我看看我的杰作。」示意要镜明起身让他看。
  岳定羽去了婢女的厢房取了件宫装和胭脂水粉,认真的打扮眼前这相貌平庸之人。
  「怎么样?岳兄。」镜明很久没有给人打量,紧张的问。
  「恩~,除了身体壮一点,长的差一点,其实也看起来像个女人,没问题。」岳定羽说。
  「真的!」镜明激动的开心,急忙拿起放一旁的书画,泪光闪闪的说「感谢岳兄的两肋插刀,小道定会回报。」
  这人临走前还回头拼命挥手告别,就这样离去。
  我连日子都懒得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的黑夜里,夜深人静,我本就有失眠的毛病,起来走走。到了凉亭透个风时,我听到了墙上有个人在叫我。
  「岳兄、岳兄。」司马镜明趴在高高的墙簷上,有点发抖的趴着。
  打量了良久,岳定羽才恍然大悟的说「司马兄?!」
  岳定羽走到那墙簷处,司马镜明才瑟瑟发抖的说「岳兄,能、能不能找个梯子什么?我怕高。」
  说完,司马镜明见岳定羽没反应,喊了他「岳兄?」
  这人才又噗哧的掩嘴而笑,极力忍耐的说「那你还爬墙?你忘了闯这会死吗?」
  司马镜明被笑的脸都红的说不出话来,岳定羽笑完了说「好了,你跳下来我接你。」
  「不好,压伤你就不好了。」司马镜明说。
  「怕甚么?我好歹也是个武打的。」岳定羽将手摊开,示意接他。
  「好...,好吧!你可要接好。」然后把心一横,跳入了岳定羽怀中,但岳定羽忘了,他早已经手脚断筋,硬生生的接下他就往后倒地。
  「阿...」的一声差点大叫,还好岳定羽眼明手快摀住他,说「你找死吗?引人来怎么办?」
  司马镜明点了点头,然后把手移开后,他激动的说「岳兄,有没有哪里伤到?」
  「还好,我强壮得很,不过你要先挪身。」岳定羽说
  「厄...」司马镜明发觉目前正一个很曖昧的姿势,坐在岳定羽身上,脸红的往后倒坐在地说「岳岳岳岳岳岳兄,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起身后也拉了司马镜明一把,说「你来找我做甚么?值得你犯险吗?」
  「岳兄当日救命之恩,小道是来道谢的。」说完便将手掏入怀中,取出了一幅画。
  「画?没事给我一幅画作啥?」岳定羽虽嘴上这么说,还是打开了来看。
  就算没有月光,画中景色依旧光亮无比,栩栩如生、活神活现,不可思议的倒映在自己眼眸。
  再也没有比这更震撼他的内心,当日说的梨花盛开,满城百姓同庆的景色,的确看到了。
  「厄...,岳兄,我去看了也查了,只能画出这样,希望你别太难过。」镜明见他没动静,赶紧先帮自己解释一下。
  没听到司马镜明说甚么,岳定羽脸上滑下了热热的水滴,然后将司马镜明紧紧的抱住,泪中带笑的说「司马兄,你还真够笨的。」
  「果果果、果然画得不够好,岳兄别见怪。」司马镜明结巴说。
  怎会不好,大概是这辈子,收到最好的、最珍贵的画。
  冷静后,也把泪擦了,岳定羽将身上的龙凤玉拆成两半,将龙玉给了他,说「司马兄这般真情,岳某此生怕是难见,这玉就做为友人信物,望你不嫌。」
  司马镜明犹豫「这...」本有想推拖之意,看岳定羽这么认真的神情,改说「好,那就谢过岳兄。」
  这事果然还是被人发现。
  「啪!」的一声,岳定羽脸上多了火辣的巴掌,他任由这人打骂,也不还手的装死在一旁。
  「贱人,居然有办法跟那臭道士搭上,你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岳定羽没有任何反应,惹的这男子更是醋劲大发,往他身上索讨去。
  身疼了就想司马镜明,心痛了就想司马镜明,只见了两次面,内心已经无法抹灭这人。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宦官斟了一杯酒来。
  「太后有旨,为保皇室血脉,不得再魅惑陛下,赐毒酒一杯。念在贵为一国将军,会给予荒岭之地厚葬,钦此。」
  本以为我会就这样消失天地,没想到我那叛国的亲信,贪心不足,竟一探我墓中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