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心甘情愿
  “重要,怎么不重要!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害了芷柔,是谁,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
  王道子睁开了眸子,看着千面淡淡的说道,那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
  或者说,没有丝毫的温度。
  “不,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知道,你肯定知道!”
  千面就像是疯了一般,厉声开口呵斥道。
  “师兄,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能接受,可是我求你了,告诉我真相好不好,求求你了,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已经受够折-磨了。”
  他逃避了这么多年,麻-痹了自己这么多年,终究是要知道真相的,不是吗?
  “我说了,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况且,我也确实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不,连你也要骗我吗?”
  千面厉声道。
  此时的他再一次的崩溃了。
  “师兄,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告诉我当年的真相,我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有权利知道真相的。告诉我,是谁杀了芷柔,我们之间的纠葛一笔勾销。”
  “千面。”
  看着此时已经近乎疯癫的千面,王道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千面,你可知,你是最没有资格知道真相的那一个。”
  有些话,他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千面却一直步步紧逼。
  这都是他逼他的。
  “什么意思?”
  看着王道子,千面的眸子顿时猩红。
  “你说啊,什么意思!”
  千面拍打着地牢的牢门,嘶吼着。
  低声嘶吼着,吼叫着。
  “无论芷柔丫头是死在谁的手上,你都是最没有资格替她报仇的那一个,所以,你又何必纠结于这个真相呢?这些年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可我一直以为你还有人性在,不会太过的丧尽天良。我一直相信你只是一时被芷柔的死给刺-激到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不合乎常理的事情来,可是,我终究发现是我错了,你早已经不是那个心中仍旧有善意的小师弟了,因为顾芷柔的死,当年那个善良的千面也跟着她一起死了。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罢了。”
  “不,不是的,我都是为了她啊,我都是为了她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千面喃喃的开口,此时的他满眼都是悲伤。
  “千面,你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可曾想过,这一切是她需要的吗?”
  王道子的话,就像是一道尖刺一般,刺-入了千面的心脏。
  这一句话,顿时让他哑口无言。
  “不需要吗?”
  千面喃喃的开口道。
  “可是,为什么不需要呢?我为她报仇,让那些伤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这不都是为了她吗?”
  千面低声嘶吼道。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可王道子就像是驯兽师一般,依旧是淡定的盘膝坐在原地。
  抬眼懒懒的瞥了一眼暴怒的千面,淡声道。
  “那你可曾想过,她的丈夫死了,对于她来说,死才是一种解脱?”
  王道子的话一语中的,直接说进了千面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一角。
  也将千面自欺欺人的心理,揭露的淋漓尽致。
  王道子就像是一个刽子手一般,将千面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血淋淋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何其的残忍,又何其的无情。
  千面看着眼前的王道子,目光早已经猩红。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千面有些有气无力的开口。
  “又是为什么?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这么想的呢?”
  千面到这个时候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
  “为什么不可能?”
  王道子冷静的说道。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你我都了解她,若不是她真心愿意迎接死亡,又怎么可能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人杀害呢?她不是不知道,只要她发出求救信号,我们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可她没有,根本就没有,这证明了什么呢?”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千面捂住了耳朵,痛苦的嘶吼道。
  “这说明了,她一心求死!”
  王道子才不管此时的千面是不是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而是选择继续将自己未说完的话说出口。
  这一句,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顿时压垮了强撑了这么多年的千面。
  “其实这些你心里一直都知道,可是,你却一直在自欺欺人,你说你是在帮她复仇,你说你是在麻-痹自己,是在报复那些当年伤害了她的人,可是,你却一直不敢承认,从来都没有人伤害她,一直以来这都是她的意愿,不管是嫁到天元来,还是最后赴死,都是她自愿罢了,既是她的自愿,你又何必去强求呢?”、
  王道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不过是一直以她的名义,在发-泄你心中的不甘罢了,你们二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心中如何想的,我心里一清二楚!”
  王道子睁开了眸子,看着千面再次浑浊的眼睛。
  “千面,醒醒吧,别再折-磨自己了。也别再折-磨她了,就让她的灵魂,彻底的安息吧。让她在另一个世界,能放心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王道子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千面的脑海中回荡。
  而这些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一遍遍的在千面的脑海里,切割拉扯着他的理智。
  “不,不是的,她可能只是没有来得及求救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千面依旧是在麻-痹着自己,他依旧是不愿意迎接真相。
  “师兄,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的她,你告诉我啊。”
  千面痛苦的嘶吼着。
  “我说了,谁杀的根本不重要,因为芷柔那丫头,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的,也或许,从来都没有什么凶手,这凶手,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罢了,是她自己杀了自己,是她想要用这种方式,和这个世界诀别,用这种方式与她心爱的人再次重逢。千面,醒醒吧,无论是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啊。”
  王道子淡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