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挣钱(二合一)
  肯德基距离郑家不远, 陈凤霞也就没安排什么车子。反正明明跟她的这些同学们都习惯性步行上下学,走个一两里路对他们而言都根本不是问题。
  郑明明拿出了班长的派头,招呼同学排成队, 她在前面领着大家往前走。
  临出发前, 她还满脸严肃地提出要求:“大家要互相照应,注意车辆,不许闯红灯。”
  胡月仙看着她的样子就笑,回头朝陈凤霞感慨:“你家这姑娘真绝了, 你是怎么养出来的?”
  陈凤霞也笑:“说的跟你家小宇不好一样。”
  胡月仙摇头:“那可不能比,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这儿子再精细, 还是比不上。”
  就说这回自己给他买别墅的事吧, 小宇这孩子居然还挺不乐意的, 一直追着他问为什么得落在他名下。
  爸爸妈妈, 房产证上随便写谁的名字都行啊。
  胡月仙又不好明说,差点没被这孩子给怄死。
  陈凤霞给他支招:“他下回要再问, 你就说是为了避房产税。国外好多地方每个人名下的房子都得有数,超了要交好多钱。所以大家都得想办法合理避税。”
  胡月仙扑哧笑出了声:“亏你想得出来,这都什么呀?”
  陈凤霞暗道, 这可真不是她胡说八道。
  房产税提了好多回,虽然20年后也没有大规模推行。但每次提出来的时候, 大家都挺紧张的。
  陈凤霞上辈子做钟点工的时候,就听说过主家亲戚家发生的囧事。
  那家人也是担心会施行房产税, 就在自家儿子上小学的时候, 便挂了两套房给他。
  结果这小兔崽子不学好,上网干什么不好, 学人家玩网络赌博。他送给自己18岁的生日礼物就是卖了两套房。
  他是充分享受了法律给予他自行处置财产的权利了, 他爹妈差点儿没被活活气死。
  好在黄霄宇不是这种不成器的孩子, 现在多为他扒拉点东西,将来胡月仙跟黄大发两口子一刀两断,母子俩也不至于落到上辈子的下场。
  陈凤霞又叮嘱胡月仙:“你也要注意,别让小宇被他爸爸给诓了。你家儿子心善。”
  胡月仙点头:“我晓得,我有数。”
  这人啊,一旦打定了主意,不再被感情蒙蔽了眼睛,原来也不是睁眼瞎,好多事情都能看清楚。
  既然说到了家务事,陈凤霞就话赶话地好奇:“哎,他怎么同意掏钱买房的?”
  上次黄大发能松口买下小赵家的房就蛮不容易的,陈凤霞还以为这回黄大发有的搅呢,没想到他居然没跳出来嚷嚷。
  胡月仙冷笑:“狗改不了吃屎,过年在家里头安生了没几天,这浑身的骨头还不得长蚂蚁呀。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我才不管他,我直接把家里的钱刮了刮,不够的部分上店里头拿的钱,先买了再说。
  我就等着什么时候派出所给我打电话,好让我去认尸。就怕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陈凤霞安慰了她一句:“别想这些,对了,我倒是有点好奇。昨天是那个老孙跟他老婆一块跟你办的手续吗?他老婆没说什么吧?”
  “没有啊。”胡月仙有些惊讶,“我看他们两口子和你家国强还有说有笑的。她还说你家国强有门路,什么事情都能找到人。”
  陈凤霞惊讶了:“他老婆不是反对他买股票的吗?”
  胡月仙满头雾水:“买股票?不是说要买个二手车吗?那个孙警官说他有门路可以弄到便宜的二手车,好货,看着跟新的一样。
  他老婆高兴得不得了,说等到清明开回家上坟,看她姐姐还压不压她一头。过年的时候,她真是受够了气。”
  陈凤霞无语。
  这事还用说嘛,肯定是老孙两头瞒呗,到时候两口子有的闹腾呢。
  哎,老孙这人,以后得跟国强说一声,离得越远越好。完全不是什么靠谱的角色。
  胡月仙听得也叹气,自言自语道:“男的可真是靠不住。”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没钱不照样也坏的很。
  老姐俩说话间的功夫,大家已经走到肯德基门口。
  门一开,里头就传来欢快的声音:“奇奇带大家一块儿做游戏。”
  伴随着一串乐声,肥拙的鸡玩偶跑出来,绕场一周,邀请店里小朋友们去角落里的儿童乐园区玩耍。
  几乎是瞬间,小学生们的眼睛都亮了。
  广播里说了,有奖品呢!
  陈凤霞笑着推女儿:“去吧,带大家一起玩。”
  郑明明有些别扭,扭扭捏捏道:“那都是小孩玩的,我都四年级了。”
  说话的时候,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飘向儿童乐园。
  嗯,她已经是中年级的小学生了,很大了。
  陈凤霞哭笑不得,直接推女儿过去,柔声道:“在妈妈心目中,你永远是宝贝儿。去吧,我的小姑娘。”
  郑明明还在扭捏,王月荣已经忍不住,抓着她的胳膊就往前冲,嘴里还大喊大叫:“快点啊,奖品都要被拿光了!”
  比起吃,对于小学生们而言,显然是玩更加有意思啊!何况大家刚吃了石子馍出来的呢,肚子一点也不饿。
  陈凤霞看着瞬间就玩疯了的孩子,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
  上辈子,她家明明上大学时跟自己提过件囧事。
  她和大学舍友一块儿出去聚餐,中午吃过饭回校路上,经过肯德基的时候,姑娘们没能经受住诱惑,人手一支甜筒。
  买完了甜筒以后,她们又想起来顾忌形象,不想一路走一路吃,干脆坐进了店里。
  然而这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她们坐着吃的时候,听到广播说下午五点有游戏还有奖品。
  天底下就没人不喜欢免费的奖品。况且这几个姑娘都是学霸,自觉玩游戏应当不在话下,奖品唾手可得。
  所以女大学生们就一边背单词一边等待游戏时间到来。
  结果五点的钟声响起来了,肯德基玩偶跳出来说:“来,小朋友们,跟奇奇一块玩游戏。”
  一群女大学生面面相觑,她们就是面皮再厚,也拉不下这个脸同小孩子争,只好灰溜溜地撤退。
  明明跟她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眼里头却是遗憾。
  她小的时候没什么机会玩这些东西,等到有机会玩了,她已经过了年纪。
  现在,她家明明还没上大学,是个小学生,完全可以玩儿童乐园。
  童年只有一次,陈凤霞可不希望女儿这辈子也后悔。
  到了饭点,肯德基里头人满为患,除了时髦的年轻男女,剩下的就是大人带孩子过来奢侈享受。
  真是奢侈啊,陈凤霞到收银台前排队点餐,她就根据人头要了几个套餐,三张红色的票子就飞走了。
  得亏这些小孩平常吃肯德基的机会也少,晓得的餐品有限。不然他们一通点下来,估计价格还得再翻番。
  胡月仙帮忙占着位置呢,看到端过来的几个餐盘就咋舌:“这里的东西可真贵。”
  她家算有钱的了,可儿子上初中时,她头回带儿子进肯德基,就一份儿童套餐,她掏十几块钱也心痛的很。
  “那会儿菜场上一只烧鸡,这么大一只,才8块钱。我家小宇舍不得,愣是不许我买肯德基,说要回去吃烧鸡。最后一只烧鸡我们吃了整整三顿。”
  陈凤霞笑了起来:“洋玩意就是这个样子,卖的是时髦。其实东西就那么回事,下回你喊小宇来我家,我家明明讲我做的炸鸡跟这里一模一样。”
  胡月仙也跟着笑:“我估计也是,你看你那边薯条土豆泥卖的多好。你以后就是不做饭菜,专门卖这个都不愁生意。”
  陈凤霞乐了:“还真有这个可能。”
  李教练帮忙端东西,闻声就摇头:“也就我们把它当个宝。这在美国,跟你卖的东西没什么差别,什么叫快餐?就是个小馆子。哪里是上档次的大饭店。”
  就今天这一餐吧,花了300来块钱,如果放在正经的饭店里,那已经可以要两桌不错的饭菜了。
  胡月仙听了西洋景,惊讶得不行:“照你这么说,那我们是花进大商场的钱买批发市场的货哦。”
  陈凤霞乐得不行:“这也没什么的,不还有老外把我们的麻婆豆腐当成高档菜嘛。大家就是吃个新鲜。估计真要谁天天吃,也早就吃腻了。”
  她来回跑了三趟,才把东西都端齐。
  半个小时的儿童娱乐时间也告一段落,疯了一身汗的小学生们闻到了香味,集体跑过来。
  王月荣的嗓门最大,老远就喊:“哇,炸鸡,好香好香的炸鸡,肯德基家乡鸡!”
  她那语气自豪欢喜的,陈凤霞觉得肯德基门店应该给她颁一块荣誉奖牌,可比广告真情实感多了。
  玩偶奇奇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热情,跑过来给他们送上了发条玩具。
  一群小学生的惊呼声简直可以掀翻屋顶,天哪,果然有玩具。
  冯丹妮就在这样的喧嚣声中走进了肯德基。
  她看着小脸通红,两个巴掌拍不停的女儿,一时间都有些恍惚。
  跟她一块儿过来的朋友露出了惊奇的神色,笑出了声:“原来你们家兰兰还有这样一面啊?”
  吴若兰这丫头从小就不像个女孩子,而且也没小男孩的活泼。
  说个不太好听的话,即便是自己朋友的孩子,她也得讲这小丫头阴沉沉的,不讨喜,不像小孩。
  冯丹妮自嘲地笑了笑:“是我不好,我女儿早该这样了。”
  这样才像孩子呀,小孩就应该这样。
  陈凤霞看着欢喜疯了,被大家簇拥在中央的女儿,也这么想。
  小孩就该无忧无虑地享受自己的好时光。
  就是,他们的声音可以小点吗?老阿姨的耳朵吃不消啊。
  即便带着浓厚的母爱滤镜,陈凤霞也不得不往后面退了几步,好让自己的脑袋不要炸开锅。
  她一抬头,瞧见冯丹妮,就立刻招手:“过来过来,好停车子不?我就怕你找不到停车位。”
  虽然现在街上车子算不上多,但肯德基周围还是挺热闹的。
  “停你们家小区了。”冯丹妮微微笑,将手里拎着的蛋糕盒子放到桌上,然后笑着朝郑明明点头,“生日快乐,小姑娘。”
  随着她祝福一块儿送上去的,还有个小小的盒子。
  冯丹妮笑容满面:“打开来试试吧。”
  郑明明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陈凤霞心中直突突,坏了,这冯丹妮该不会送个什么贵重的礼物吧?哎哟,这可真是头痛。
  她赶紧伸长脖子过去看,等瞧清楚盒子里头装着的东西时,她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胸腔。
  哦,还好,就是只电子表,上面印着米老鼠。她要是弄个什么名牌女士表,那自己可真要头大一大了。
  她风平浪静,旁边孩子的惊呼声却可以掀起骤风巨浪。
  天啦,电子表啊,好时髦,好新奇,是米老鼠的呢!
  王月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外了,完全不会掩饰自己的羡慕:“好漂亮的手表,我在数学报上看过呢。”
  陈凤霞满头雾水,这年头手表广告都做到小学生数学报上去了?这算是品牌意识从娃娃抓起吗?那也真不容易。
  结果听这姑娘再说下去,她就感觉自己得晕一晕。
  为什么?因为王月荣看的是人家参加数学比赛时拍的照片。
  “香港的小朋友呢,戴的就是这个表,一模一样。”王月荣羡慕地看着郑明明,“啊,你要跟香港人一样时髦了。”
  真好啊!
  陈凤霞看着这姑娘满眼满心的羡慕感叹,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好。
  王同学,你妈给你订数学报是为了让你盯着看人家手上戴着什么手表吗?
  陈凤霞再一次感慨,自己的运气是真好。她家明明就不会让他她操这种闲心。
  她只能招呼叽叽喳喳的小学生们:“你们先开始吃吧,等到时候再切蛋糕好不好?”
  郑明明点头,同意了妈妈的安排:“等我爸爸他们过来我们再吃蛋糕,现在,我们先吃薯条跟炸□□。”
  她对炸鸡块的感情倒是一般,因为家里开店,很容易就吃到。虽然妈妈每次都控制她吃的量,但也足够她渐渐没什么兴趣。
  她现在喜欢吃的反而是土豆泥跟水果沙拉。妈妈都是用酸奶代替沙拉酱,感觉更爽口。
  不过看着大家抢鸡块吃,她感觉好开心,好像光都照在自己身上一样。
  在场的成年人们对这些食品普遍兴趣不大,李教练就着开水吃起了汉堡包胚。因为小孩光想吃里头夹着的鸡排。
  胡月仙干脆连汉堡包胚都不愿意吃,她真觉得不好吃。比起这个,她更加爱吃老面馒头。
  得亏她出来的时候带了石子馍,刚好可以让她一边吃,一边听陈凤霞跟冯丹妮和她那个朋友说话。
  胡月仙不认识冯丹妮,就觉得这人娇艳的跟朵玫瑰花一样,往店里头一坐,肯德基的档次都配不上她。
  她那个朋友也不错,细皮嫩肉,瞧着就是养尊处优的模样,是电视里头有钱人家贵太太的气派。
  冯丹妮跟陈凤霞做介绍:“这是我朋友阮清,阮清,这位就是我说的陈女士,她非常能干,我的房子就是她介绍买的。”
  陈凤霞立刻摆摆手:“我算什么能干啊,你过奖啦。”
  阮清手轻轻碰着玻璃杯,她两只眼睛往上挑,看着有点丹凤眼的模样,一笑起来整张脸妩媚极了。
  她开门见山:“陈女士,那就麻烦你给我个非买金钱湖别墅的理由吧。”
  陈凤霞一本正经:“你觉得还会有第二个金钱湖吗?”
  阮清的手指头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陈凤霞脸上:“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金钱湖那边能够被批下来建别墅也是天时地利人和。像这种名胜古迹风景区,以后能批下来盖房子的概率小的可怜。”
  陈凤霞一本正经,“也就是算经济账的时候,开发商钻了红利的空子。过几年你再看看,政策会不会缩紧。到时候你就是拿着钱也没地方买。”
  阮清垂下眼睫毛,沉吟道:“那照你这么说,这边的房子应该被抢疯才对,怎么还有机会给我捡漏呢?”
  陈凤霞笑了:“这不就是那个什么明珠蒙尘生不逢时嘛。前几年房地产太热,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炒楼花一夜暴富,哪个旮旯角落里头都能起别墅,好像地皮是金子做的一样。
  结果国家政策一紧缩,整个行业的泡沫都被戳破了,房地产市场就不行了。前头是好的坏的都被捧上了天,现在是真金跟黄铜都被当成了废品回收,一下子就落魄了。
  其实好东西永远是好东西,就算一时间跌到泥坑里,过了背运,还是宝贝。
  就好像早些年的古董,我小时候那会啊,什么样的古董都三文不值两文。你现在再看看,那古玩市场已经热成什么样了?当年捡漏的人,现在真是笑不动的笑。”
  阮清也笑了:“照你这么讲,现在这别墅就是丢到地摊上的古董,等着我去捡漏呢。”
  陈凤霞点头,真情实感道:“我不诓你,我要有钱我就把这些别墅全都包圆了。我就是没钱,我才喊丹妮买房的。
  好歹大家是朋友,她买了以后我去住两天,她总不好意思赶我走吧。
  你要买了啊,我就拉着丹妮一块儿上你家住住,体验一把不同风格的别墅住起来感觉。”
  阮清的手轻轻敲着桌面,声音慢条斯理:“你觉得房价会涨,很多人都说香港回归了,房地产市场会再热起来。
  可是我听说去年还有地方炸了别墅,河北华兴公司可是炸了10来栋自己盖起来的别墅啊。应该没有比房地产公司更清楚行情的了,要是行情好的话,他们为什么要炸呢?”
  陈凤霞不假思索:“往前数个十几年,我们也不知道文物值钱啊。
  我男人家的堂伯文.革时被迫害没了,83年落实政策返还家产,一块乾隆御墨才卖5块钱,他堂哥卖了10块墨,外加一张齐白石的画250块钱,凑成300块,刚好买了块手表去老丈人家提亲,娶了我堂嫂。
  你说说,他这娶老婆是不是花了万贯家产?”
  阮清扑哧笑出了声,连连摇头:“你这比方可真够逗的。”
  陈凤霞正色道:“我是想说呀,捡漏的机会就这点。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人家3000美金一平方米的外销房都买得起,还怕买不了这40万一栋的别墅?等这些人回过神来,你想想看,还有别墅可以剩吗?这可是现成的盖好的房。
  别说河北那边的别墅去年被炸了。往前数十几年,被文物商店三文不值两文当成破烂货卖掉的文物还少吗?你现在问问他们,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阮清还是有些犹豫:“不至于吧,这又不是外销房,他们买不了的。”
  陈凤霞似笑非笑:“这明面上不能买,挂在家里人名下不能买吗?谁家还没个亲朋好友,再不济也能结婚啊。”
  阮清低下头,喝了口水,没吭声。
  陈凤霞继续说下去:“再讲了,这外销房内销房的政策谁晓得什么时候变?
  往前数10年,市面上的东西还有价格双轨呢!经济市场化一来,立刻取消价格双轨制,说没不就也没了吗?
  现在天天讲全球化,眼看着就是21世纪了,保不齐到时候也就没什么外销房要限制了。人家都能买,还轮得到我们吗?”
  冯丹妮在旁边“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模样:“没错,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外销房不能买了。”
  讲到底,这所谓的身份象征根本就是强撑起来的,花架子,没有一点儿干货作为支撑。
  陈凤霞笑眯眯的:“所以我才喊你买别墅啊。自古以来买地买铺子都是最实在的。以前人家给女儿陪嫁大头也是这些。
  再多的金银珠宝首饰有什么用?碰上婆家不讲理的,随手就能给你拿走。可铺子地契上是你的名字,人家想动就没那么简单啦。
  我听说呀,有的大户人家也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家里头的媳妇出去活动,想戴个首饰,都要写借条的,不是戴在你头上就是你的东西了。”
  她说了这半天,到这会儿才算真正戳中了阮清的点。
  她看向陈凤霞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只可惜她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包里头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阮清看着电话,皱了下眉头,努力挤出个笑容才接听。
  她说的话像是南边的方言,反正陈凤霞一个字都听不懂。
  等到挂了电话之后,阮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朝陈凤霞点点头:“可以,我就要那栋意大利风格的。明天,最迟后天,等我的电话,我过来办手续。”
  陈凤霞春风拂面,笑得温和又亲切:“早到早得,绝对不后悔。遇水则发,以水为财,金钱湖又是金钱又是水,可不就是发财的好地方。”
  阮清扑哧笑出声:“陈老板,你也太会说话了。我要不买倒是我的损失了。”
  说着,她站起身,冲冯丹妮露出个无奈的笑,“我先回去了,催得厉害。”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口,胡月仙才羡慕地感慨:“哎哟,她男人可真是黏她,这才多早晚啊,看不到人就催着回家了。”
  像她,她就是成夜不回家,黄大发也不会问一句的。反正这人自己就不着家。
  冯丹妮看了眼胡月仙,默默地低下头喝白水。她是连果汁都不会碰的,因为怕发胖。
  等到胡月仙吃完了馍,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冯丹妮才轻轻地笑:“阿清要晓得有人羡慕她,估计会哭笑不得吧。”
  这算什么黏人?这是把人不当人,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陈凤霞也喝白开水,倒是不追问人家的隐私。能被冯丹妮拉过来买房子的人,多半跟她同病相怜,不管外头看着多光鲜,都绝对不会是什么幸福美满的阔太太。
  说不定这位阮清女士也未必是人家的太太。
  有钱人的女朋友多了去。还有的人是交了一堆女朋友拼着生儿子。谁能养下带把儿的,就能上位。
  冯丹妮对这方面反应特别敏锐:“阿清是她先生的太太,只不过她先生不止一位太太。”
  “啊?”陈凤霞瞪大了眼睛,“法律不认得啊。”
  冯丹妮笑着摇头:“她先生是不是中国人,是华侨。他们那边这种情况很常见。本国有个老婆,香港有个老婆,台湾又有一个,大陆的这个就阿清了。说起来,阿清可比我聪明。”
  她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阿清就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已经飞出去做过好几回试管婴儿了,可惜没能顺利生下儿子,所以不占优势。
  现在阿清感觉身体吃不消,就开始另辟蹊径,准备抓点东西在手上了。
  陈凤霞在“难怪她看上去有点浮肿”跟“她到底有什么好想不开”之间犹豫,愣是硬生生地挤出了一句话:“那她有几个女儿啊?要是可以的话,最好一人一栋,一碗水端平了。”
  冯丹妮扑哧笑出了声,连连摇头:“你这人!”
  陈凤霞一本正经:“我是说认真的,既然你们是朋友,那就互相扶持呗。照我说,她继续这样子下去也不好。可她想要独立出来,也得留点儿东西傍身不是。”
  冯丹妮点点头:“那行,我跟她说说看。你也别换什么新车了,直接弄3栋房子吧。”
  陈凤霞咋舌:“我的老天爷耶,她是嫌自己命长吧。这做了多少回试管婴儿?三个姑娘啊。三朵金花可得好好养。”
  冯丹妮但笑不语,只喝自己杯里头的水。
  陈凤霞在旁边笑:“你看你还说自己不行,你今天不就开单了嚒。”
  冯丹妮这才抬起头,不敢居功:“我什么都没做,话都是你说的。”
  陈凤霞不以为然:“我这一套你听一遍就会了,也没什么好稀奇。你能挑中有心思买的人,这就是你的能耐。”
  说到底,人脉也是本事,而且是稀缺的本事。
  如果没有冯丹妮拉人,换成陈凤霞自己,她上哪儿找阮清这样的顾客?
  这一个点的提成,她给冯丹妮,心甘情愿。
  冯丹妮一个劲儿摇头:“你也真够能讲的,还金钱湖发财水,这也太俗了吧。”
  陈凤霞满脸认真:“大俗就是大雅,别说是做生意的了,就是我们普通人,哪个不想发财?不然金钱树怎么卖的那么好?”
  冯丹妮怔愣,重复了一回:“发财?”
  陈凤霞一本正经:“没错,就是发财。说别的意义不大,一个平安,一个财运旺,这有家有口的人,图的不就是这些吗?”
  要她说,冯丹妮这人旁的都行,就是有点儿不接地气。想要人间烟火气,可不能光端着。
  冯丹妮脸上的笑容有点儿恍惚:“你都这么手把手的教我了,我要是这三套房子成交不了,我都没脸见人了。”
  陈凤霞就是笑:“这才是开始,你别忘了,金钱湖那边还有好几十套别墅等着你呢。我就看你一张张单子开出来,到时候我也好弄套别墅啊。”
  冯丹妮哭笑不得:“你倒成了地主婆,坐地收租子呀。”
  陈凤霞点头,一本正经:“可不是嘛,我家三代贫农,我打小就想当个地主婆。”
  嘿!这手下有人帮着干活的感觉可真不赖。
  真是坐着就把钱给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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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统一解释一下那个警察房子的事情,他当时是提取了部分公积金以及使用年终奖当首付,贷款了差不多三万块,总价四万五买的。只不过在老婆面前吹的价钱不一样。4万块钱卖掉以后,他手上差不多就能够达到九千。
  所以陈凤霞他们才说他是疯了。
  文中所提到的炸别墅的事情是真的,发生在1996年的河北,当时炸了10栋花园别墅,因为盖好了以后卖不动,损失了七八十万。炸掉之后盖公寓楼,据企业负责人说,公寓楼能挣的钱不止七八十万,但最后怎么样我就查不到资料了。因为是在知网上查到的文章资料,我没办法贴出来,就只能转述这部分内容了。
  另外80年代文物不值钱也是真的,以下内容来自于网络。
  1983年,在同学的不解甚至嘲笑中,刚出大学校门的刘尚勇报名进了北京市文物局,当时高校和媒体类的单位是中文系毕业生竞相争抢的金饭碗,而进入文物局从事文物工作,在很多人眼里无异于收废品。特定的历史时期,文物在人们眼中没有价值,很多文物都是从废品公司拣回来的,当时北京市文物局还办过一个展示会,参展的香炉、古钱币,甚至战国时期的铜鼎都是从废品堆里挑选出来的。
  与甘学军的工作一样“没有技术含量”,刘尚勇的工作是去外国使节家里给文物打火漆,卸任的外交官回国时购买的中国艺术品要经过检验,如允许出境的就打上火漆。有时,他穿着单位统一发的蓝棉袄工作服出入使馆时,总有好奇的国外外交官凑上前疑惑地摸摸他们的衣服:为什么每个文物局的人都穿着扫大街的棉袄呢?
  1983年后的几年时间里,国家一直在落实政策返还个人文物。据说,很多年轻人领回返还的父辈收藏品时不解地说,这些破烂我拿着干什么呢?很多人就直接在文物局大门口把文物贱卖了。当时一块乾隆御墨才卖5块钱,等到1993年翰海拍卖公司拍卖类似品相的御墨时,价格都在十几万到二三十万之间。感谢在2020-11-11 11:01:29~2020-11-11 20:3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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