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节
  席士毅、杨
  席士毅、杨伯、江妈见康灥坐在床上额头上贴着冰宝贴,脸色虽然白了点,但精神很好,正在吃小猪形状的奶黄包,三人都松了口气。
  江妈拱起手闭上眼睛拜了拜天,“多谢观音菩萨保佑!”
  比起三人的平和,鲁美玲指向皛皛,“你们几个,把这丫头给我绑了!让她知道弄断你们家小姐的手是什么下场!别让外人以为我们席家人是好惹的。”
  “没错!”席明珠有了自己亲妈撑腰,脸上全是得意洋洋之色,顺带对着皛皛扬了扬自己打石膏的手。
  后面的壮汉异口同声的回道:“是,夫人!”
  皛皛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她没去兴师问罪,他们倒自己上门了,上门了还不算,还打算颠倒是非。
  她何时弄断了这女人的手。
  席士毅喝道,“美玲,你做什么!”
  “爸,明珠的手被她弄伤了,医生说可能伤了神经,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都是两说!”
  这添油加醋的本事,她鲁美玲敢说第二,一定没人敢说第一。
  席士毅昨晚就听她说了一堆皛皛的坏话,她倒是挺能说的,完全没提席明珠喜欢康熙的事,说成自己让女儿去看看康灥伤势如何,结果被皛皛迁怒,硬生生的打断了手臂,说的时候她简直就像是孟姜女转世,泪流成河。
  这让席士毅想到了皛皛抱康灥离开时的态度,加上端木万江又是个武夫,皛皛昨天来席家时,还把两个警卫打趴下了,便渐渐信了她的话,真以为皛皛因为康灥摔下楼梯的事迁怒了席明珠。
  席明珠唱作俱佳的哭了起来,“爷爷,你是知道的,明珠最喜欢的就是弹钢琴了!”
  简直就是放屁,席家请来的音乐老师不止一次说过,她根本没有音乐天分,没有天分还不肯以勤补拙,钢琴考级都是花钱让人去替考的。
  说起来,她拢共就只会两首曲子,还是为了能在席士毅一次大寿上亮相才练的,目的很明确,钓金龟婿呗。
  “你们不准欺负妈妈!”康灥不知何时爬下了床,蹬蹬的跑过来挡在皛皛面前,“你们都是坏人!”
  “小灥,谁让你下床的?”皛皛抱起他,找来外套给他披上。
  康灥单手搂紧她,“我要保护妈妈!”
  “乖,妈妈不需要你保护!”
  “不行!小灥是男人,要保护妈妈!”他一副小勇士的表情。
  席士毅一见到他,便问道,“乖孙,你没事了吧?”
  江妈扶着他,超前走了一步,才一步,皛皛喝道,“不准过来!”
  “大小姐,老爷也是关心小少爷!”
  “关心?”皛皛冷哼,“要是关心,就不会带那么多人来了。”
  她没即刻反驳鲁美玲说的那些话,因为反驳了,席士毅恐怕也不会信,否则他怎么会让鲁美玲带那么多壮汉过来。
  席士毅对此无话可说,这几个壮汉的确是他允许的,但不是为了来绑她,而是怕她会动手。
  “你们都退下!”他对着壮汉命令道。
  壮汉们不敢擅自离开,看了看鲁美玲。
  康熙从盥洗室里出来惊见老婆和儿子被人围住,疾步冲了过来,将皛皛护住,怒目道:“你们想干什么!?”
  “康熙!”席明珠一见到他便脸红心跳,恨不得能直接贴上去。
  鲁美玲正想暗骂她不争气,这种节骨眼还想着男人,可亲眼见到康熙后,她不得不承认女儿还是很有眼光的,这男人帅得不行,连她这个五十多岁的人,看得都眼晕。
  杨伯对席士毅小声说道,“老爷,这就是康熙!”
  席士毅扫向康熙,见他护着皛皛,一副爱妻如命的模样,和杨伯之前说得完全不同,不由的疑惑了。
  “他不是个混蛋吗?”
  杨伯正要回话,康熙却先答了,“谁跟你说我是混蛋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席士毅他是没见过,但杨伯称他老爷,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你竟敢……竟敢说我老糊涂,不分尊卑!”席士毅气得胡子都抖了,方才的疑惑瞬间荡然无存。
  “你带了一群人过来对付我老婆,你这就叫懂礼数了?”管他是不是前外交部长,欺负他老婆的人,一律该骂。
  “康熙,你让开!”皛皛抱着康灥扯了扯他的衣摆。
  康熙回头,“让什么?他们想抓你!”
  “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人多向来不是她所惧怕的。
  “不行,你是我老婆,我得保护你!”他承认自己武力值很差,但这种时候,作为老公怎么也得为老婆出头,他捋起袖子,一副干架的准备。
  康灥打气道,“爸爸加油!”
  “小灥,不许胡闹!”
  康灥不依道:“妈妈,他们是坏人!”
  说完,他狠瞪向鲁美玲。
  鲁美玲被他这么一瞪,心里有些发毛,这小子不会是想将昨天自己推他的事情说出来吧。
  哼,她今天敢在这里出现,就不怕他会说。
  他才几岁,真要敢说,她就说是贱丫头教他这么说的,看老头子会信谁,她鲁美玲在席家一直都是个贤妻良母,哪是凭一个黄口小儿说两句就能推翻的。
  她打的一手好算盘,但康灥却没说,只是狠狠瞪着她,又瞥了一眼席士毅。
  她一时
  她一时也不明白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江妈忍不下去了,直言道,“老爷,我看大小姐不像是那种人!”
  要说她跟在鲁美玲身边当差多年,应该是帮鲁美玲的,但她和杨伯一样,只忠于席家,她这把岁数了,有些事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鲁美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不过是为了家和万事兴,而且自家老爷的身体自从小姐去世后,就一直不怎么好,也深怕他会气坏身子,便一直压在心里没明说,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和杨伯一起跟着来。
  “江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说我在胡说吗?还有,谁是大小姐!”她今天算是明白了,这老婆子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二夫人,我不是说您胡说!而是我们都知道明珠小姐的脾气……”
  席明珠刚才还发花痴的看着康熙,一听到江妈的话,立刻变脸,“江妈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什么意思,我什么脾气!?”
  “明珠,你怎么和江妈说话的!”席士毅拄着拐杖喝道。
  江妈和杨伯都是他器重的人,虽然是仆人,但他也不许家里的小姐少爷不尊敬他们。
  “爷爷,江妈这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席家的小姐,她不帮我,去帮外人!”
  “外人!?你说皛皛是外人吗?她是你大表姐!”
  “我才不认……”
  话还没完,鲁美玲便推了她一把,又对她使了使眼色。
  这傻丫头这种时候还乱使性子。
  席明珠也不蠢,赶紧改了话头,“要我认她,也要她认我啊,你看昨天我什么都没做,她还打断我的手!爷爷,我的手还在疼呢!”
  她毕竟是席士毅从小疼到大的,听她喊疼,席士毅板起脸瞪向皛皛,“明珠是你表妹,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康熙听了,眉毛一挑就想顶回去,却被皛皛拉到了身后。
  皛皛冷着双眼直视席士毅,“你说我打断了她的手?”
  “难道不是吗?我也不是光凭她的一句话就断定了是非对错,而是她昨晚去挂了急诊,医生拍了x光片,的确是骨折了!”
  “呵呵!”皛皛冷笑,“既然要说是非对错,那就公平点,不如这样,给小灥看手的戴医生是国内最有名的骨科医生,你不如让他再诊一次,看到底是不是骨折,也好让我心服口服!”
  昨晚她不过是为了教训她,让她的手臂脱臼,之后又接了回去,以她的手法,席明珠的手不可能出任何问题,除非她回去后自己弄断了,但依照席明珠的个性,她断定她不会为了陷害她弄断自己的手,她没有这种胆色。
  “看……看什么!?”席明珠一听要看医生,心里就慌了,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巧是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医生。
  鲁美玲只以为她的手真的断了,想都没想的回道,“你这是不承认了,好啊,那就让你心服口服,明珠,别怕,有妈妈在!”
  “妈!”席明珠这下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该说的都说了,就是忘了要跟她说,自己骨折是装的,但那也是为了让她好去说服老头子对付这个贱丫头,“我石膏刚绑上,还看什么,你们不怕麻烦,我还怕疼呢!”
  皛皛道,“放心,戴医生经验丰富,你不拆石膏,让他看一眼就成,他一眼就能断定你伤在哪里,伤得严重不严重,大概需要得多久才能好,不是其他什么庸医能比得上的,还是让名医看看比较妥当!”
  她暗讽昨晚席明珠找的是庸医,要不是庸医,怎么会给断出个骨折来。
  皛皛说得句句在理,听在席士毅耳里也觉得没错。
  “明珠,听你大表姐的话,再让医生好好看看,说不定这个医生有办法让你神经不损坏,以后还能继续弹琴!”
  席明珠顿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偏偏骑虎难下,转移话题道:“爷爷,今天来不是来讨论我受伤多严重的,而是这个女……大表姐她打我!”
  “对,我打了你,可你也要让我知道打你打得有多严重,要不口说无凭,如果戴医生最后判断你的手真废了,那好,我就还你一只手,我说到做到!”
  听到皛皛的话,鲁美玲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再看自家女儿脸露难色,立马就猜到了几分,她将席明珠拖到一边,悄声道,“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妈,我……”席明珠脸色发白,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鲁美玲立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死丫头,连我都骗!”
  “我就是气不过嘛!”
  “气不过又怎么样,现在可好,随时都让人倒打一耙!”
  “那你快想办法,别让那贱女人得逞!”
  鲁美玲眼珠子一转,“哭!”
  “啊!?”
  “赶紧哭!”她往女儿身上狠狠拧了一把。
  “哎呦!”席明珠痛呼,会意的大哭了起来,“妈,你看爷爷,她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怎么会呢,你爷爷从小就是最疼你的!他只是见到你大表姐心里有愧疚,一样是席家的女儿,他却没怎么亲过,心里自然会偏帮些,这事也是你不好,一定是你说话不好听,得罪了你大表姐,我看这事就算了,我们回去吧,说到底,我们才是外人,再怎么孝敬,也都是过继来的人家!你快去给你大表姐赔个不是,以后啊
  是,以后啊,指不定是她当家!别让她以后说我们分不清身份!”鲁美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整个人都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这话可说的非常有含义,一说席士毅是见了外孙女就不待见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女了,二说席士毅始终不把两个过继儿子当亲生子,三就更厉害了,硬把皛皛说成是仗着自己亲娘是席淑桐的关系,不把席明珠当成表妹看。
  席士毅听了,对最近自己太过看重皛皛母子有了愧疚。
  这么多年,在身边孝敬他的只有过继来的儿子一家,哪有皛皛的份,这丫头只会给他脸色看,不由的也觉得皛皛刚才的作为摆明了就是说席明珠说谎。
  皛皛听了只想笑,她从来没想过要席家一分一毫,若是血缘这东西能换身血就能割舍掉,她早换了。康熙在后头听得脸早就发了黑,潜藏在心底某种恶魔因子,咕咚咚的往上冒,啪啪啪的拍手道,“真有意思,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