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小晴,别胡说。”方洳樱轻斥道,她整个人都是娇小柔弱型的,像是风一吹便会倒的样子,便是斥责的话,也什么力道,南宫晴根本不放在心上:“我说大嫂,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说我胡说,进门才一年,就想在我面前摆你长嫂的架子,是不是太心急了啊。”南宫晴语带嘲讽,抬起下巴,整个儿一个嚣张跋扈的模样。
  “南宫小姐,是我的不是,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提出来,没必要因为我伤了洳樱的好意。”许卿言已经恢复过来,矜持反击。
  “因为你,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南宫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南宫晴可没有把许卿言放在眼里,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客气。
  “南宫晴,你说什么呢你。”欧芯儿闻言,立即出声维护嫂子。
  “南宫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姐姐。”许卿言的妹妹许筱筱气愤不满地叫道。
  方洳樱不动声色,像是被小姑子吓到了一般,默默低头,房内其他人俱是不敢出声,刹时一阵诡异的安静。
  “我是人,自然不是什么东西,”方卿言按住恼怒的欧芯儿,有用眼神安慰妹妹,抚慰众人,抿唇一笑:“我不过是南宫小姐堂兄的好兄弟即将过门的妻子,自然不敢也不会插手南宫家的家务事。”
  南宫晴本欲回击,却在看到开门进来的两人时愤愤的闭嘴,头一甩,拿着包,冲出去了。
  “小晴被家里惯坏了,但是她没什么恶意的,卿言姐姐,你不要放在心上。”小姑子就这么走了,方洳樱不得不出声解围,总不能让南宫晔一个大男人搅和进女人家的事体中来吧。 “我在这边也有些久了,安安怕是要找我了,我先去看看孩子。”
  南宫晔与方洳樱的宝贝儿子,上个月刚过2周岁生日,大名南宫承宗,小名安安,南宫家的长房长孙,也是欧廷延和汪旖沫的干儿子,安安这个小名就是汪旖沫取的,汪旖沫更是对孩子视如己出,即便现在欧廷延和汪旖沫分手了,安安的干妈也不没有变为许卿言,更是加深了许卿言对汪旖沫的忌惮。
  方洳樱走到门口,南宫晔微微颔首之后便带着妻子出门,欧芯儿喊了一声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欧廷延挥手打发出去了,房间中其他人见此,纷纷识趣离开。
  看着所有人都出去了,欧廷延才慢慢走向即将过门的妻子,笑道:“筱筱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芯儿跟她一比真是差远了,都不知道这些年在维也纳学了些什么。”
  许卿言微微皱眉,看着越来越近的俊秀男子,道:“廷延,我……”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孩子闹你了。”
  “不,孩子很乖,我,我只是担心小师妹,你说小师妹她今天会来吗?她的那些粉丝那么疯狂,还有她的那个弟弟,她会不会带着她那个弟弟一起来?她那个弟弟,那眼神冷冰冰的,我一想起来就害怕,万一……”说着便红了眼眶,千般哀思涌上心头,眉头轻皱,有些说不下去,最终心一横,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我,我们还是,取消婚礼吧。”抽噎着说完,终于把头转过去,再也不看眼前的人。
  欧廷延把人扳过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叹了一口气安抚:“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我和她缘分已尽,是和平分手的,分手之后也都是好好的,她就是找地方游玩去了,今日就算来参加婚礼,也是和普通的宾客一样的,你别想太多。
  至于她弟弟,他们姐弟俩关系好,我也是跟你说过的,这些年她弟弟在美国读书,学费生活费什么的全都是她管的,怕是没找到姐姐,一时情急,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别担心了,啊。”欧廷延在心底微微叹气,虽说不爱汪旖沫,可这些年她的付出还是看在眼里的,只希望她真的能好聚好散,别闹到大家都撕破脸。
  便是分手,事情又闹得那么大,甚至于欧氏都被汪旖沫的粉丝抵制讨伐,你还是不肯说汪旖沫的坏话吗?你们5年的感情,你真的放下了吗廷延?许卿言敏感的发现,有什么东西和当年真的不一样了:“可是,我总是有些担心,闹成这样对你和欧氏真的没有影响吗?舆论一直都不怎么好听,如果小师妹真的爱你,廷延,小师妹是不是对你一直有所保留,我不是要诋毁小师妹对你的感情,只是我觉得。”
  “我明白。”话没说完,就欧廷延被打断了:“你就别担心这个了,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好了,放心,这些你就不要操心,安心照顾好自己,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乖儿子。”曾经的怜惜,多年的等待,当年不得已跟汪旖沫在一起时的愤懑,如今心爱的人终于的失复得,必定要好好守护她,让她每天都笑,一如最初的那个承诺。
  许卿言自然知道看得懂眼色的,嗔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女儿也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这么说着,脑海中却忽然想起,曾经有人也在他耳边说过,将来,想要生一儿一女,哥哥可以保护妹妹,妹妹可以照顾哥哥,而且谁也不会孤单了。
  欧廷延默默把眼前的人拥入怀中,心底轻叹,那一切,那个人,早已毫无瓜葛,不该再想,也不能再想,何况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怀里抱着的是他心爱的女人,今后,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幸福的。汪旖沫,已是前尘往事了。
  教堂肃穆的钟声响起,婚礼开始了,然而直到此刻,汪旖沫还未现身。
  欧夫人爱面子是出了名的,虽然对这个儿媳妇不甚满意,但是儿子坚持,又想到即将出生的孙子,便把对儿媳的不满忍了下来,何况就是为了他们欧家的面子,也要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婚礼的排场很大,宾客也多,甚至还有不少娱乐明星,媒体记者就更多了,欧家没有限制媒体,记者们几乎把整个教堂围了个水泄不通。其实不仅仅是这场豪门婚礼,便是单单冲着来看汪旖沫来一场“新欢旧爱”pk,也就不枉此行了。要知道汪旖沫这一段情殇,可把这几个月,尤其是这一个星期的报纸销量、新闻点击量翻了好几番。汪旖沫不是说得那么潇洒吗?那就看看她是不是说得出做得到了?
  欧家没有封琐记者,因此各家媒体的闪光灯简直晃得人眼花,新娘就在这样的聚光灯下来缓缓走来。漫天的花瓣开道,许卿言穿由著名婚纱设计师verawang为她量身定做的洁白的婚纱,镶嵌着的大量天然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她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明艳动人。
  婚纱的长裙摆缓慢的划过红地毯,许卿言嘴角上扬,面若桃花,满眼的幸福像是要溢出来了。今天,她终于偿所愿,在红毯的尽头,有着深爱的人,在她的腹中,还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丈夫、孩子,她的家,她一定会倾尽一切去守护,谁也别想抢走。
  此刻,望着红毯尽头的人,眼角的余光收获的那些羡慕的眼神,在这样万种瞩目的时候,这种众星捧月的光辉,她更是要一步一步慢慢的走,慢慢品尝这幸福的味道,铭记一生。终于走到良人面前,两人相视一笑,眼中俱是幸福的情愫。欧廷延从许父手中接过她的新娘,一步一步地走到神父面前,一步一步,像是踏上了云端上的幸福。
  不过这样的一幅画面,在某些人眼中就是十分刺眼的了,莫成勋躲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整个人面无表情,眼神更是冷的像是在看死人。
  神父面色肃穆,看着眼前幸福的新人心中微叹,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开始主持仪式。
  “今天将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一对新人将在上帝和所有亲友的见证下结为夫妇。我以上帝的名义,请问许卿言小姐,是否愿意嫁给欧廷延先生为妻,从此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与他不离不弃直到永远吗?”
  许卿言按下心中的不安与激动,告诫自己不会有事的,柔情蜜意朱唇轻吐:“我愿意。”然而还没等神父继续询问新郎,教堂外就一阵骚动,欧廷延也是被这阵骚动弄得一愣,而后不由自主的往门口望去,好事者们更是各自激动起来,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幸灾乐祸:“来了!”
  ☆、再见
  教堂内掀起了小幅度的骚动,更不乏低下窃窃私语者:“真没想到,居然是欧廷延和许卿言复合,再是闪电结婚。”看着这样的景象,已经有嘉宾开始感慨,“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啊,汪旖沫这样的名气地位,居然输给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汪旖沫今天来能不能那么简单的了事了。”另一嘉宾道。“那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教堂靠后的座位,已经有不少宾客转头看外面的动静了。而教堂外,来人正是汪旖沫。教堂内碍于新郎新娘只是私下骚动,讨论声也不大,但是教堂外却已经沸腾起来了。7月的阳光,明明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偏偏灼热得要把血管的里鲜血都煮沸了。所有的记者在看到汪旖沫出现的那一刻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蜂拥而至把人包围得水泄不通,记者们那叫一个兴奋,甚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看吧,果然让我猜中了。
  “汪小姐,请问你是来祝福新人的吗?”
  “汪小姐,真的是单纯来参加婚礼的吗?”
  “旖沫姐,说两句吧,能谈谈你现在的想法吗?”
  “旖沫姐,今天来是已经放下了还是想要挽回?”
  ……
  “能让我进去吗?”一股清冽冽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完全没有要加重的意思,换做是其他任何人早已被淹没。可奇迹般的所有的记者都听到了,互相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是更猛烈的炮轰,然而汪旖沫不动如山。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梨花带雨地博同情,亦没有恶意重伤诋毁,更没有说些什么祝福新人的场面话。
  汪旖沫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多说,而她的眼神却是坚定的透过层层叠影望向前方。众人知道再问下去问不出什么来了,不知是谁,先后退了一步,随后其他人各自逐渐散开甚至自发自动的让出了一条道,正连接着那蔓延而出的红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汪旖沫捡起被挤落在地的双肩包,拍去灰尘后重新背上,并不多看一眼任何媒体记者,望向那红毯的尽头,按着来时的脚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当汪旖沫出现在教堂门口的那一刻,所有人霍然回头,只见门口那人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一个马尾辫,一只双肩包,白衬衫甚至有些皱,像是洗多了的样子。汪旖沫整个人有些清减,也黑了,不变的是那1米76的高人一等的身高,笔直纤细的长腿,纤浓有度的曼妙身材和那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此时阳光照在汪旖沫身上,明明是那么简单的装束,她却像是踏着阳光而来浑身散发着光晕,美得不真实,风华绝代,丝毫不逊于此时的新娘。汪旖沫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或许有些人的存在天生就是焦点,众人看着她踏着新娘方才走过的路,踏着那散落在侧的花瓣,信步走来。不同于许卿言的的幸福感,汪旖沫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神色莫辨。
  教堂内一阵寂静,汪旖沫什么话都没说,甚至这样一身简单的装束,便已轻轻松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到底是谁的婚礼?许卿言有些难堪,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捧着花束的手逐渐收拢,在看到身边的丈夫目光也被汪旖沫吸引的时候,眼中闪过狠厉,这是她的婚礼,是她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深刻,她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汪旖沫走到教堂中央,有好事者已经开始“一二一、一二一”地给她合起了伴奏。这个好事者嘛,非欧廷延同父异母的弟弟欧廷旭莫属,弄得欧母再次一阵火大。许卿言眼睁睁看着她迎面走来,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欧廷延回过神来,一边揽住妻子的肩膀,一边闭了闭眼,再睁眼,已是恍如隔世。
  “哟,这是来砸场子呢?”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出声的居然是南宫晴。南宫晔一道利眸斜过,警告堂妹闭嘴,而后率先出列,走过几步拦住了汪旖沫的脚步:“今天是廷延的婚礼,你有什么事等今天过了再说,别撕破脸,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很明显,无论是南宫晴、南宫晔甚至大部分人,都认为汪旖沫没这么容易放下,两个月前的那一番发言究竟因何而来大家心知肚明。
  女子颔首,而后向右弯了弯头,盯着南宫晔停顿三秒,笑得诡异:“好啊。”就这样?说得别说是南宫晔,就连欧廷延都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就怕她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汪旖沫却是不再看南宫晔,反而转头向整个教堂都巡视了一遍,就在众人被她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时,汪旖沫定定地看向了欧廷延。
  “哟,你是打算来一出苦情大戏呢还是准备大打出手啊!”欧廷旭整个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什么时候都要插上一脚,显然是一幅看好戏的心态。欧芯儿刚想出声,就被制止了,欧廷延握了握妻子的手以示安抚,然后缓慢而坚定地走到汪旖沫面前,南宫晔看着他们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退到了妻子身边,方洳樱握住了他的手,安慰一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记者已经摆好了最专业的姿态,时刻准备着记录下最激动人心的一刻。
  望着那相对而立的两人,仿佛此刻唯余他们二人,仿佛今天根本不是她的婚礼,许卿言手狠狠地握成拳头,死死咬住嘴唇,决不让眼泪流出来,绝不。
  欧廷延再次闭了闭眼,再睁开,望着面前比记忆中黑了、瘦了的人儿,心中不知该说些什么,却也明白,此时、此刻,他必须说些什么,终是道:“今天,是我的婚礼。”所以,请你不要闹事。
  汪旖沫也在看着他,眼中有些干涩,再也不会流泪了。明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明知道若是来了会有多么难堪,明知道这一出之后不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子,还是来了,只为亲眼再看一眼,便是最后的决断,从此,天涯陌路,再无瓜葛。
  眼中有些涩涩的,却不想眨眼,一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心中心绪翻滚,面上却没有多少情绪变化,此刻,汪旖沫由衷的庆幸自己是个演员,可以有效的管理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我来,只想跟你说一句——”一顿,眼神放空,终是道:“再见。”
  再见,我曾经为你付出的所有的感情;再见,曾经那个因为视爱情如生命飞蛾扑火的自己;再见,那个明知你心有所属却固执的妄想打动你,最终撞到头破血流的自己。多年情思一朝断,原来这句再见可以说得这么干脆。再见了,欧廷延,曾经的暗恋,5年的单恋,原来始终都只是我一个人。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我们再无瓜葛,哪怕一时难以忘怀,一年两年,终有一日,我会忘了你的。
  “干爹,干妈,安安,抱抱。”一道稚嫩的嗓音传来,欧廷延回神,两人同时转过头去,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冲着汪旖沫招手。小安安并不像许多胖胖乎的小娃娃一般是个肉团子,倒是有些清瘦,不过比一般的孩子长的高些,是随了父亲南宫晔。小安安大半年没见到干妈了,思念的紧,小孩子的记忆力倒是不错,不过也是拖了电视媒体的福气,打开电视,走上大街都能看见干妈,这么长时间没见,一眼就认出来了,在方洳樱的怀里扭来扭去,朝汪旖沫伸开双手,闹着要抱抱:“干妈,安安抱抱。”
  就是这么一幕,看得不少人唏嘘不已,也让许卿言愈加难堪,方洳樱柔声哄着儿子:“安安乖,妈咪抱抱,乖啊。”小孩子很是乖巧,虽然不懂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敏感的发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顿时眼里就出现了泪光,却倔强得不肯让它留下来,噘着嘴,有些伤心:“干妈——”声音拉得老长,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惹人心疼。
  物是人非!
  欧廷延别过头,汪旖沫跨过几步来到方洳樱面前,道:“来,让干妈抱抱。”
  小安安喜极,扑过去:“抱抱,安安,想想。”干妈抱抱安安,安安想干妈了。
  多么尴尬难堪的一幕啊!对许卿言是,对欧廷延是,对汪旖沫有何尝不是。5年,到底是5年了。宾客们看了一场大戏,却又滋生出了些许不忍,记者媒体们满意归满意,只是有些为难,明天的头版头条都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了!
  婚礼还是要继续的,欧廷延终是回到了妻子的身边,望着许卿言苍白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握住妻子冰凉的双手,示意神父继续。
  “嘭——”然而还没等神父重新开始发问,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教堂的一扇玻璃窗被打碎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新郎新娘面前,那是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少年20岁左右的样子,生的十分俊秀,唇红齿白,甚至有俊秀到妖娆之感,却没有人会觉得那是一个小白脸,只因那周身的冷气,那足以冰冷地冻结一切的眼神,尤其是望着新郎的眼神,太过摄人。
  这,难道是来抢亲的?不会是许卿言的前男友?虽说年纪小了点,但长得还真是不错,顿时有些人看向许卿言甚至欧廷延的眼神就有些玩味了。
  这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婚礼一波三折的,真是太精彩了,接下来一年的谈资都有了。
  ☆、竹马闹场
  许卿言身体有些颤抖,脸色有些发白,就是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这样的眼神,终于还是来了!一不小心绊了一下,幸亏伴娘眼疾手快,才不至于摔倒。只是未等欧廷延去关怀妻子,欧廷旭就添乱了:“哟,大嫂怎么了,这小弟弟是谁,长得真漂亮,大嫂不介绍介绍吗?”
  许卿言的手指着莫成勋,又指向欧廷旭,最后胡乱指着,也不知道在指着谁,喉咙有些发干,甚至肚子都有些不舒服,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欧廷延出声制止:“欧廷旭!”声音有些凌厉,带着警告的意味,生气了?
  欧廷旭撇撇嘴,浑不在意:“怎么了大哥,这说不定是大嫂的好朋友特意来向大哥讨杯酒水喝的,来者是客,大哥何必生气?”复而转向莫成勋:“小弟弟,看来我大哥不欢迎你,要不一会儿你单独去和大嫂叙叙旧。”说的可真是不安好心。
  “够了!”欧廷延是真的怒了,呵斥着欧廷旭。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走到少年面前只是没有看向他,对着汪旖沫道:“小沫,你把你弟弟也带来了,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欧廷延看看面前比自己还高的少年,温和道:“我们见过一次的,还记得吗?听你姐姐说,你在美国读书,明年就大学毕业了,今天如果来参加婚礼,来者是客,欧某自是欢迎的,请到一旁坐下,等宣誓完毕,也留下喝杯酒水;如果不是,还是请回吧,就像你姐姐说的,好聚好散,你还是别让你姐姐出尔反尔的好。”
  这少年竟是汪旖沫的弟弟!欧廷延一番话说的刚柔并济,既有安抚又有威胁,若是一般的大学生,又有一个当明星的姐姐,闹出事情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怕是就被吓住了。可莫成勋从来就不是个怕的,也根本不在乎。以前有人说汪旖沫的不好,不管那人是谁他认不认识,被他听到了他都能上去把人一顿胖揍,何况现在他姐姐被人这么欺负,他不把人宰了就算是客气的!
  莫成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笑一声,转而看了许卿言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样,许卿言心里有些发颤,下意识的伴娘身后靠去。欧廷旭有些意外,这个少年竟然是汪旖沫的弟弟,不过这少年明显是不想善了的意思。欧廷旭笑得很欠揍:“这位是弟弟?小沫,你还有个弟弟,怎么没听你说过,可真不够意思,弟弟想做什么呀?”真是明知故问,一看就知道是来砸场子的。
  汪旖沫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哄好了安安,把孩子交给方洳樱之后疾步走到莫成勋身边,昨天明明和他说得好好的,算是把人安抚住了没想到今天一早就找不到人了。汪旖沫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拉着弟弟的手说:“昨天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么快就忘了,听话,跟姐姐回家去。”莫成勋不说话,看汪旖沫的眼神温和起来,忽而眼神有些冰冷,甩开姐姐的手,直直看向新郎新娘,场面一时有些僵硬。
  汪旖沫无法只得重新拉住莫成勋,想把他拖走:“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听话,我们回去,啊,跟姐姐回家,咱们回去。”可汪旖沫拉不动他,急得大喊:“勋勋,听话。”莫成勋不为所动,汪旖沫只能死死拽住他,生怕他在做出什么事来,可她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个时候现身,莫成勋怕是真的想要做什么了。
  “勋勋?原来弟弟叫”勋勋二字还未说完,就有不明物体袭来,欧廷旭刚刚闪身避过,就迎面挨了莫成勋一拳,欧廷旭回头,只听那少年冷冰冰道:“那不是你能叫的。”欧廷旭刚想挑衅,就看看汪旖沫恳求的眼神,眼中已有泪光,一愣,没再说什么。
  众人真正意识到,这少年确实是来砸场子的,媒体记者甚至在场的好事者,已经开始再次兴奋起来了,汪旖沫的弟弟做的,和汪旖沫做的有什么区别?
  教堂里有些吵闹,微风拂过,不知吹起了多少人心中的涟漪。众生百态,汪旖沫的焦虑,许卿言的紧张,欧夫人的愤怒,欧廷旭的饶有兴味,许父和许筱筱的不安,以及一杆好事者的兴奋。
  欧夫人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恼怒至极,然而看着这个冷冰冰的少年不知为何有些胆寒,疾步走出站在新人之前,对着旖沫发飙:“你,你这个女人,说得那么好听,现在带着弟弟来闹场,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儿子要你吗?说一套做一套真是够下贱,没脸没皮的黏上来,我告诉你,别以为带着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就想破坏婚礼,你一个戏子早就是我儿子玩腻了的,想倒贴都没人要。”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钢刀,凌迟着汪旖沫的血肉。
  “妈。”不赞同的声音响起,欧廷延皱眉,汪旖沫这些年一直对他母亲很恭敬,他父亲生病住院那段时间,一直任劳任怨忙前忙后。虽说他清楚母亲的脾气但是这样的话还是让他听着很不舒服,所以即便这人是他的母亲,他也无法苟同。
  “欧伯母。”另一道不赞同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很是温润,公子如玉,气质出尘,远远望去,似是画中走来,是文景,汪旖沫大学时期的学长。
  “学妹和令郎是正当交往,亦是缘尽分手,您作为一个长辈,如此说道,怕是不妥。”一句话,亲疏立见。
  欧夫人今天是战斗力十足,积压了几个月的怒火终于找到突破口,哪儿有那么容易熄灭的。便是汪旖沫曾经对她十分恭敬,在她眼里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她看不上汪旖沫,根本不曾放在心上过:“不妥,有什么不妥的,她一个戏子,靠我儿子上位,没有我儿子能有她的今天,还想反咬一口,做她的春秋大梦。还有你,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竟然敢帮着这个狐狸精?”
  欧夫人说完略一停顿,像是是想到什么指着汪旖沫,愤怒道:“好你个狐狸精,知道我儿子不要你了,居然打我女儿的注意去勾引她的男朋友,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儿子脚踏两条船了,你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真是越说越不像样了,文景这些年一直在国外,直到半月前,才和欧芯儿一起回来参加欧廷延的婚礼。看着与出国前截然不同的欧母,文景一阵错愕,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欧母这个样子,哪还有一点豪门贵妇的矜持。
  周身的冷气不断上涌,汪旖沫闭着眼睛别过头,拉着莫成勋的手稍稍松懈,莫成勋趁此机会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踢了欧夫人一脚,正中胸口踢得欧夫人当场倒地,一道杀猪似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堂,连欧廷旭都看得呆了呆,这,这就上脚了!
  事情大条了!
  众人反应过来这少年做了什么的时候就觉得刚才是不是看错了,这么一个美貌的少年真的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动手了吗,啊不,是动脚了?
  莫成勋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他当场就报了,他可不管眼前的那个是不是女人,是不是老人,他没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姐姐,当他是死人吗?这老太婆既然要找死,那他也不介意多对付一个。莫成勋终于说话,跟他的人一样,声音很好听却是冷的彻骨:“你,你们就是这样对我姐姐的?”冰冷的眼神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在欧廷延身上定格:“该死!”
  欧廷延他们手忙脚乱把欧夫人扶起来,莫成勋只出了两分力但是对着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太太来说也是够呛。欧芯儿冲上前要为母亲讨回公道可是对上莫成勋冷冰冰的眼神,想到他刚才凌厉的出手,欧芯儿乱叫,手指指着莫成勋:“你——”想阻止却有些怯怯,转向汪旖沫:“汪旖沫,你想让你弟弟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吗,还不管管他。”
  南宫晴刚刚差点没有拍手叫好,闻言立马反唇相讥:“欧芯儿你懂不懂什么叫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谁让你妈嘴上没德,她自己不留口德还不让人反击!”刚才那叫一个爽快,看得她双眼冒星星。
  欧廷旭帮腔:“是啊,大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沫,路人都听不下去了何况是她的弟弟,所以您不能怪弟弟动手啊不,是动脚。您平常说我也就是了,反正我也习惯了,但是你怎么能……”巴拉巴拉一大串,反正是没安好心。欧夫人能受得了欧廷旭这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当即破口大骂,欧廷延听得脑袋发晕甚至无暇去追究莫成勋对他母亲动手的事。
  欧廷延好不容易制止了场面,但是婚礼已经毁了!
  明明是7月天,为什么像是在寒冬腊月,这是许卿言在她婚礼上最深的感悟,许卿言却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她有一种预感,这少年下一个下手的就会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