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我觉得,我就像是被人扔在了雷区的一颗炸弹,直接触碰了那根线,轰然炸的我全身都碎成了粉末。
  如果这是事实,那大叔他……是比金扇比王信都要可恶的人。
  他最了解我,最明白我的痛,所以伤害我也是最深的那一刻。
  我不敢相信的盯着那些东西,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你知道伤心了?伤心没用,只能抗争。我可以帮你。白优,你听好了,秦肖以前对你很好没错,可他到底是个商人,见利忘义,你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吗?”
  我摇头,慌乱中我抗拒知道真相,明知道大叔与我早已经决裂,可我还是想保存最后一点点的美好。
  萧然却不顾我的感受直接说,“他为了得到玩家的信任自己去做的,王家人可没逼着他做这些。当初王信跟他说结婚的事情只说了叫你走,秦肖答应了,可还是将你保护了起来,王家人就反悔了,撤资不说,还毁约了,宁愿赔钱也不跟秦肖合作。秦肖实在没辙,就赶你走,同时做了这件事,他就想证明自己对你没感情,叫王家人以为他是真的会放弃你。这样以来,王信投资秦肖,秦肖拿到了新项目啊,那个月拿到了七个项目,七个啊,那是多少钱,全部的投资都是王信出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秦肖会那么快在秦家立足,秦家人怎么现在不闹了,还不是因为他背后有个厉害的女人?”
  我的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耳朵也是从了,可萧然的话还是无情的想针一样深深刺进我的身体。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事实确实如此。
  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豁然开朗。
  “白优,你要反击,这样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他伤害了你,我帮你。”
  说着,萧然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很暖。
  我的人生中好像总能遇到帮助我的人。
  被拐卖后在山里,对我好的是村里的一个大婶,遇到了就会给我好吃的,她几次突然出现都叫我避免了挨打。再后来我出了山,遇到了大叔,在我过得不好的日子里面还有秦奈帮助我,以后我与大叔之间出现矛盾,宋小玉跟萧然又给我温暖。
  我总觉得,我该是幸运的,可我为什么总是被身边人害的我走投无路呢?
  望着萧然浓浓恳请的眼神,我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就这么轻易下结论。
  我说,“叫我回去好好想想,可以吗?”
  萧然点头答应了,给了我他的新号码,送我走出了餐厅,还要送我回去,我没同意,坐了一站地的公交车自己走着回来了。
  我发呆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笔画,脑子都要炸了。
  大叔如此对我,目的竟然是为了证明他不在乎我。
  真是可笑,他本来就不在乎我,何必要证明,这样一来不是正好伤害了我吗?
  他明知道我多在乎这件事,可还是不惜一切的做了,甚至不惜因为此事去求助了他生活中的一切朋友。
  我实在无法接受,也实在无法原谅。
  当初我想过,大叔有任何苦难一旦开了口,我能做的我肯定会做,哪怕我不能做,我也会尽量帮忙。这件事如果当初他对我说了,我肯定会帮他,可为什么他一声不吭的就做了,难道不知道我会知道全部,他以为自己内心有愧,所以将我圈在这里,就是对我的弥补?
  那就大错特错了,我需要自由,我更需要尊重。
  我生气的摔碎了桌上的烟灰缸。
  隔天,大叔来了。
  我没好气的叫他走,他也没理睬我,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洗澡,洗漱,换了新拿来的睡衣,还拉着我一起在楼下吃晚饭。
  我吃过了,也实在对着他吃不下,无聊的用筷子戳米饭,等他吃完了,我立刻起身去了楼上,房门还没反锁,他就推门进来了。
  我惊得后退,他看我一眼,还是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跟我说,“不要闹了,你的脾气现在该收敛收敛,脾气太大伤身体,并且这件事我会告诉你结果,不用那么上心。早点睡吧。”
  什么吗,他为什么就不能正式的给我解释呢,总是敷衍我,不过也对,我不重要的,解释多累啊,何必在我这里浪费口水?
  我哼了一鼻子,“大叔说我脾气不好,其实我本来就这样,你要是嫌弃就走,或者放我走,反正也不喜欢我。”
  他看着我,眼神情绪复杂,半晌才轻吐了口气说,“我很累,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就抱着枕头爬上了床。
  我站着没动,对他说,“大叔觉得累就自己去楼下吧,自己睡才舒服,要不我自己下楼睡。”
  他豁然起身,眼神里面都是怒气,脸色更是难看,低声不算吼的吼了一句,“白优,不要闹了,你不小了,很多事情需要用心去看,而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都相信,你这样叫我很为难。”
  我也不甘示弱,早就想跟他撕破脸了,别以我白优就多么好欺负,他是给我了好的生活,新的身份,可不代表他就可以不拿我当人看,我说,“大叔,你为难就放我走啊,我绝对不会叫你为难,反正你也嫌弃我,何必在乎我去哪里,给我送走吧,我们这样也是互相折磨。”
  他暴怒,站起身来,眼睛都在冒火。
  我挺着胸膛走过去,视死如归的我大声叫嚷,“你还想打我,是吗?”
  他一怔,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后退了半步。
  我不依不饶,继续尖叫,“你打我这件事我会记住一辈子,我最痛恨别人打我,我是可恨的人吗,我的存在如果这样多余,何必还将我拴在身边?大叔,你做错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我爸爸这件事。的确我有些时候说话做事不动脑子,可至少我还是个知道什么叫正确什么叫错误的人,你这样对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囚禁我,拴着我,还要虐待我,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狠毒的人。”
  大叔侧身过去,隐藏在阴影下的半张脸好似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不真切他此时的表情。
  似乎大叔的样子我早就看不清楚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更加不了解。
  我以为他再如何狠毒,至少对我还算好,可我发现,其实他对最狠毒。
  我看错了,认错了,走还不行,惹不起躲着也不行吗?
  “大叔,你是混蛋。”
  我尖叫着跑出去,可我实在没去处,看看楼下的房间,哪怕里面没有大叔,我也觉得这个房子压抑的叫我浑身难受。
  索性,我摔门跑了出来。
  头一次,我离家出走,或许那根本就不算家,只是一个将我的灵魂撕裂的聋子。
  外面有些冷,我飞快的奔跑,不知道去哪里,只想着一直向前,不停歇。
  跑的累了,我蹲下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心也如那若隐若现的月亮一样,难过着。
  脑子混乱的我只是满身的恨意,我痛恨这个世界,人人都说人性本善,可为什么我遇到的人都是恶人,那些善良都去了哪里?
  我又为什么总是被人欺辱,难道我天生就是来受苦的?
  以前在山里,我被打后就躲在山里的山洞偷偷的哭,气急了拿着山洞里的石头发脾气,我想过跑,不是没逃过,可每次都能被我爸爸准确抓回来,犹如现在的大叔。
  就算我走去了天边,上了月亮,他还是能将我提回来。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我不甘心,不甘心。
  蹲坐在路边哭号了很久都没有人来问候。
  我绝望的继续前行。
  在是路口,熟悉的车子停在了我跟前。
  车窗子降下来,露出那张痞气的脸,“上车。”
  我摇头,固执的说,“你要抓我回去吗,我不想回去,你要是逼我,我就跳河。”
  杜哥无力深吸口气,“傻不傻,谁逼你了,大晚上对你去哪里,这里多危险,上车,我带出去消遣还不去?”
  我一听,笑了,“那消遣完了呢,还是要回去吗?”
  他皱眉,许是真的在发愁,不过他说,“消遣够了再说,走吧!人生啊,就是及时行乐,快点上来,哥哥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消遣。”
  杜哥所谓的消遣竟然是逛夜市,吃的肚子圆滚滚。
  也是逛遍了,也吃遍了,他举着手里的章鱼丸对我说,“看吧,吃饱了,心情就好了,是不是?”
  我鼓着腮帮子没吭声,手里还有没吃完的冰淇淋跟鱿鱼丝,两边一起吃,味道很奇怪,可我还是不断的往嘴里塞。
  他笑起来,抢走了我没吃完的东西,拽着我去了别的地方。
  这里很安静,与河对岸的也是形成鲜明了对比,我看着远处的灯光忽明忽灭,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大叔那边一定生气急了,可我就不生气了吗,我们在一起都多久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把全部的事情告诉我呢?
  “杜哥,你了解大叔吗?”
  他笑起来,手里的一块石头狠狠的扔出去,落在河里面,飞溅起来的水花在河面上形成了好看的形状。咕咚一声,河面上开了很大一朵弧度的皱纹,半晌他才回答我说,“了解吧,也不算了解,人是会变得,也会隐藏的,并且,呵呵,人都有两面,至少我看懂了他其中一面,这就不错了。”
  是吧,虽然我不是很懂,可也觉得他说的对,可我对大叔哪一面都不了解。
  我觉得我做人真失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会做米虫,可就算如此,还是个被人嫌弃的米虫。
  那些被人包养的女人一定会很多东西,才能夺得男人的欣赏,可她们是心甘情愿去做小三的,我不是啊,我想走啊,却走不掉。
  我说,“杜哥,你觉得大叔好吗?”
  他笑起来,没回答我的话反问我,“那你觉得他不好吗?”
  我没办法回答,这个好还是不好好像没有一个确切标准。
  大叔对杜哥是很好的,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