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米老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既然东西已经被你摔了,那么左盼……”
  “在我这儿呢。”从门口处又来一个声音。几人扭头看去,是迟御,他身后还跟着左盼。
  左盼看到左仙儿的时候,眉头拧了拧,随后又泰然自若。
  两人走进了,左仙儿才发现左盼的脸上是有巴掌印的,顿时,她寒气而起。
  “米老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米老看了看左盼,哼道,“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还问什么?”
  “你们敢打她?”
  “不过是时间不允许而已……”否则你不知道,我们岂止是打她!米老后面那句话没有说出来,特意停顿的尾音,大家都明白了。
  左仙儿呼吸一窒,迟御上来,一伸手,把左仙儿没有发出来的火气给挡了下去,“无妨,欠我的我迟早会还回来。”
  米老嗤鼻。
  迟御单手放口袋里,从容而淡定。他漆黑的双眸带着几分独特的幽冷,仿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很期待。
  米老和米父的电话同时响了,两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然后去一边接。
  到底不愧是父子,不过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继而变青。
  迟御勾唇浅浅一笑,他撒出去出去大半年的网,今天终于有了收成。
  “先生!!”,
  “先生!!”
  米老连电话都没有挂断,直接晕了过去,栽倒在地。米父到底是年轻许多,什么都来不及说,打开腿丫子就跑。
  近半年的时间,公司出了问题,他都知道。但是前段时间不是有一个甜头,和一名美国来的富商签订了高达好几亿的单子,他也安排了自己的团队到公司里,无论是资金运转还是各项流程,都有了改善,怎么会……
  ……
  米家一瞬间就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团的乱。
  三人一起出来,在米家大宅外面。迟御拉着左盼的手,看着左仙儿,“阿姨,需要我送你么?”
  “不需要,她送我几天。”左仙儿指着左盼。
  左盼的眼珠子虚虚一转,目光很【轻】的从她的脸上移开,身子半动,靠着迟御,“我被人打了,需要我的老公还有我爸爸的安慰。左女士的车不是停在那里么,自己走吧。”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老公?迟御暗暗挑眉,这个称呼他是不是从没有听过。也不是……以前左盼还是那个丑八怪、总喜欢把自己打扮成欧巴桑的时候,她经常喊。
  不错,好听,心里有点痒。
  和他不同的是,左仙儿的心一下子就被放在了烙铁上面,她真的……已经和迟瑞相认,已经喊爸爸了。
  这么说来,就只有她是外人。
  以前他们是姑侄关系,左盼黏她,她没有这方面的伤心难过。现在的关系捅开,她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她把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指节扭在了一起,“那好。”
  她顿了顿,“回去吧,我们晚点见。”转身,离开。
  左盼紧紧的抿着唇角,到底左仙儿是如何做到的总是这么洒脱干脆,好像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让她犹豫、踟蹰。
  这一个转身,也是一把刀子插进了左盼的心脏。
  ……
  上车。
  迟御看着她的脸,心疼,“疼不疼?”
  “嗯。”她点头。
  这女人,好像从来都没有展示过自己的脆弱,“心情不好?”
  “碰到这种事情,你的心情好的起来?”
  迟御失笑,“好像谁不是被亲妈抛弃一样……”他咕噜着。
  说的也是,他也是被海棠抛弃过的孩子,而,他的亲生父亲也是他讨厌的男人。这样一想,她才发觉两个人是如此的像。
  左盼拍掉他的手,“开车回去,我睡会儿。”把米飒解决了,一点都不够惊天动地。当然,也是因为米飒早就已经想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很顺利。
  接下来怕是没有什么事情了……不,也有的,关于她和左仙儿。
  她对米飒也有不甘,米飒解决了她生命里两个至关重要的亲人,可她…却不能得到同样程度的惩罚。
  她错着牙。
  红灯。
  “怎么?”迟御看着她律动的下颚,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不解气。
  左盼睁开眼睛看着他,视线相对,“我就是想问问,如果没有我,你和米飒就在一起了吧?”
  “怎么会,我们认识的时间很长,根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如果能,早就在一起了。
  “那么你是脑残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怎么就没有认清她的真面目?”让她把我害的这么惨。
  “……你骂我?”
  “不该骂?”
  迟御抱住了她,细细碎碎的吻落了上去,“抱歉,你该骂,我有愧于你。我们十几年的朋友关系,我对她太信任。”
  “滚犊子!”
  “什么?”
  左盼一把把他推开,“下车,自己走回去!”
  已经进入了冬天,天气很冷,街头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红绿灯的第一个路口第一排,在红灯还有三秒的时候,只见车身抖动,紧接着正驾的门打开,一个男人从上面急促下来,看那个样子好像是被人给推下来的,脚步不稳,微微的趔趄了一下,才站直身躯。
  然后正驾的门从里面被一只素白的手给拉上,车声有小小的颤动了一下,红灯完了之后,车子离开。
  男人伸手拉车的动作就那么停在了空中……他缩回手,扒了一把头发,一张俊美的脸透着七分邪性三分痞气……
  众人一看原来是迟御,鼎鼎大名的迟公子。
  他站在路口身边车辆来往,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了他身边,车窗打开。
  墨一临戴着黑色的墨镜,似笑非笑,“被左盼踹下车了?”
  迟御咬着下贝齿,该死的!
  “要不要上车?我载你一程?”
  迟御正想开口,他又道,“我想心高气傲的的迟大公子,在我亲眼目睹你被左盼踹下车的情况下,应该不屑于再上我的车,告……”辞。
  “怎么会,你来当司机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迟御打断他,没有让他说出最后一个字来,拉开了后座的门,上去。
  墨一临,“……”
  他微微的侧着头,涔薄的唇角轻轻一撇,开。。车。随后问,“米家怎么样?”
  “挺热闹。”
  “那就好,米家目前我手上的股份比你多,算起来我也应该是你的大老板了。”
  迟御挑眉,“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一个星期之后,米氏公司有一个股东董事会,我已经秘密见过了三位,你来不来?”
  “当然。”迟御对于米家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但是既然能够站在这个城市的巅峰,那么手上的权力就会增强,那么保护一个左盼,也不在话下。
  “好吧,不过我会变卖手里的股权。”
  迟御又挑了一下眉,“……给左盼?”
  “你倒是挺聪明。”
  迟御的脸黑了下去,“她跟着我根本不需要钱,你可拉倒吧。”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少,给了她,从此以后我就会消失在你们的世界。我会移民去美国生活,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了。”后面那句话说的沧桑而迟疑,有些事情不愿意再提,有些人也不适合在见。
  迟御眸心微动,“如果……如果你对她没有任何念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留下来,和我称兄道弟。”
  “如果我有念想呢?”
  “那你还是滚吧。”迟御对其他的男人有十足的信心,相信左盼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情愫,但是墨一临……他却不敢保证。
  车子靠边停,墨一临冷着脸,“下去。”
  “…,墨一临。”
  “不想带了,看你烦。”
  “……”
  ……
  左盼一个人开车回到迟家,她把迟御赶下车,原因有亮点。
  第一,她不喜欢听他说他信任米飒,哪怕是曾经,也不喜欢,就是个智障。
  第二,她想发火,确实想,这把火来源于迟御,如果不是他长得那么骚,也不会惹到那么多的女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她失去了太多,两个重要的亲人都因为米飒而死,她不能释怀,也不能原谅。
  米飒还有出来的机会,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好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她也不想处理别的女人,只看迟御。如果迟御真的爱她,就不会让她陷在争风吃醋的鱼泥窝里。
  下车。
  家里的佣人冲她打招呼,叫的都是少奶奶。继而看到她们从侧别墅里拿着一排排的水果。家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国外进来最好的水果,也会从乡下采摘新鲜的没有任何农药的水果,会放在侧面的房子里。
  让家里保证每一天都会有新鲜的水果吃,但是不可能会一次性上这么多,五个人同时拿着托盘,一同走过去。
  莫非是家里来的贵客?
  她进去,她好像是第一次进屋没有看到孩子和迟瑞。
  “先生和小小姐呢?”
  “小小姐在婴儿房睡觉,先生在后院。”
  左盼跟过去,她的身后还跟着佣人,去送水果。
  后院是一个大大的草坪,草茵绿地,已近黄昏。阳光半凉半暖,余晖漫无目的的洒在那一男一女的身上。
  听说两个人年岁都差不多了,怎么突然有一种夕阳落日的浪漫。
  她停止脚步,没有想到左仙儿会过来……她一停,后面的佣人接踵而上。
  直接朝他们走过,把水果盘整整齐齐的摆在他们的面前,不,确切的说是她一个人的面前。
  左盼这才知道这些水果原来是她准备的。
  “迟先生已经过去了这么年人还是这么有心。知道我不爱吃水果,却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给我上最好的。”
  左仙儿小的时候确实不爱吃水果,但是皮肤却一直是水灵灵的。
  因为她的影响,让左盼也不是很爱吃。但是她不会对别人说,左仙儿就能把别人对她的好,说的这么没心没肺。
  “我还是那句话,女孩子应该多吃水果,你吃不吃无所谓,没有人逼你。”
  左仙儿漂亮的双眸微微一眯,斜阳的光辉照着她的脸庞,已经不足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那么有内容有深度的一张脸,你的神色却是单薄的。
  她踟蹰了好几秒,拿起一个切好的草莓,咬了一小口。
  “你好像有20多年没有踏过这里,这次来是什么事?”
  “从这里经过,所以来看看。”
  迟瑞没有说话,他有一个保温杯,拧开,喝一口热乎乎的白开水,舒服。
  在热气腾腾里,他问道,“就只是来看看?不想做点别的?”
  “这边……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让我做。”
  这话说的好薄情,迟瑞暗自哭笑了声,又喝了一口水,“你还是那个样子,一如当初。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看以后也不要路过了,想来,就提前下个帖子,我当做客人迎接你。不想来,也无妨。你的女儿,你的孙女儿都在这儿,估计你也不想见,我会把她们当作我的至亲,好好呵护着。。”
  戚,左仙儿发出了小小的声响,就好像是有把刀从她的身体里拔出来,她忍痛不禁泄露出来的抽气声。
  很小,迟瑞没有听到,或者说听到了而不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