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第94章 黑暗深渊4
  系统忍着尿床的冲动,说:“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燕琅听得失笑,笑完之后,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这个所谓的恶魔游戏,它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吕莹莹到底是怎么通关,并且拿到终点奖品的?”
  越是想不明白,她就越觉得有意思,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宿,才有些困倦的合眼睡下。
  恶魔游戏有十一个参赛者,5号因为迟到死了,傅朝南因为不知名原因死了,前车之鉴摆着,第二天天一亮,众人就自觉起床,到昨晚的餐厅那儿吃饭,再到教室去上课。
  吕莹莹坐在楼梯口,脸上就跟染了一层灰似的,眼睛也红肿着。
  没有人跟她搭话,也没有人询问她昨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个胖脸男人饶有兴味的在她隆起的身体曲线上注视了会儿,有些不舍的舔了舔嘴唇,最终也跟前边人一起走了。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九个活人,八份餐。
  昨天挨打的桀骜少年占到了一个位置,端着稀粥狼吞虎咽,吕莹莹最后一个走进去,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去问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系统:“可以,可以分一点吃的给我吗?”
  系统看也不看她,冷酷道:“当然不可以!”
  昨天跟他们俩一起迟到的38号男嘲弄的笑了出声,其余人脸上也全是幸灾乐祸。
  吕莹莹咬着嘴唇,沉默着低下了头,只有胖脸男人状若不忍的看着她,笑容满面的说:“来,到我这儿来,我给你口吃的。”
  吕莹莹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审视与猥亵,就跟没听到一起,背着书包,走出了餐厅。
  “这小娘们儿还挺清高!”胖脸男人吹了声口哨,嬉皮笑脸道:“等着吧,饿她三天,看她还傲不傲的起来!”
  其余人都在笑,脸上写满了漠视与冷淡。
  预铃敲响之前,所有人都坐到了教室里,老老实实的等待着任课老师的到来。
  系统悄悄跟燕琅传话:“我怎么觉得,他们脸上好像有了点人气?”
  “因为死人了,”燕琅平静的回复他:“死去的人作为养分,供养着他们。”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昨天这些学生和老师发现5号死去时的兴奋,以及傅朝南死后,他们明显出现的变化。
  不能迟到,这是燕琅发现的第一天定律。
  现在,她隐约觉得,不能被这里的人知道名字,或许是就是第二条定律。
  规律是需要人慢慢摸索的,而摸索失败,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一条性命,她赌不起。
  参与游戏的人要遵守规定,老师、学生和npc们,似乎也同样被某些规定所制约,那么,阳光中学的枢纽会在哪里?
  大课间的时候,燕琅叫上系统:“走,分开行动,去找找校长室在哪儿。”
  系统毫不迟疑的跟她走了出去:“会在这栋楼上吗?”
  “在与不在,只有找过才能知道。”
  高二六班的教室在四楼,昨天他们就逛遍了,燕琅说:“我去三楼,你去五楼,有可疑的地方不要急着进去,先回教室,商量之后,再一起去查。注意,千万别忘了上课时间。”
  系统应了声:“好。”
  三楼的教室和办公室平分秋色,燕琅神态自若的穿过那群面色僵白的学生,依次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而校长办公室,更是不见踪影。
  难道是在一楼、二楼,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在这一栋楼上?
  燕琅眉头微微皱起,正准备上楼去找系统,却发现楼道尽头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扇有些褪色的小门。
  她心念微动,见周围没人,试探着推了一下,门就缓缓打开了。
  里边儿似乎是放置废书废纸的,带着一股子陈旧的霉气,燕琅找了个拖把撑着门,目光迅速的在教室里搜寻,终于顶个在一份盖了红章的文件上。
  她抓起那份文件,塞进了校服外套里边儿,飞快的关上门,将一切恢复原样。
  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九点五十三,燕琅不再迟疑,大步返回四楼。
  站在教室的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她脸色微微变了,九点五十四,系统还没有回来。
  ……
  五楼上似乎全都是办公室,学生也很少,偶尔有几个课代表模样的抱着卷子进出某一扇门,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死灰色。
  系统看得有点打鼓,却还是走进了楼道,一个个的打量那些门牌号。
  化学办公室,生物办公室,英语办公室,储藏室,仪器室,监控室……
  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脚步停住了。
  作为监控存在的办公室,应该能看到所有安装过监控的地方,屋子里甚至会画有整栋楼的构造图和办公室分布图。
  系统有点意动,记得燕琅叮嘱过的话,也没想着做个孤胆英雄入内一探,刚想下楼去跟秀儿汇合,就听“吱呀”一声,监控室的门自己打开了。
  他差点当场去世,后退几步靠到了墙上,这才勉强有了几分安全感。
  监控室里没有人走出来,好像只是被风刮开了门一样,系统转着头左右看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楼道里居然没有鬼了。
  他不敢停留,扶着墙站直身体,就要往楼下跑,路过半开的监控室门口时,他鬼使神差的往里看了一眼,头皮登时一阵发麻。
  几十面监控屏幕上重复播放着同一个画面,他轻手轻脚的走进五楼,左右张望着看门牌,最后在监控室门前停下。
  画面的最后一秒,监视屏幕里的人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扭过头去,看向门外。
  系统距离原地猝死就差了那么一丁点,监控室的门却忽然被从中拉开了,一个中年男人猛地探头出来,吼道:“谁叫你过来的?!”
  他的右眼眶空空荡荡,幽深如黑洞。
  系统仿佛失去了灵魂,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木然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然后撒腿就跑。
  十来米长的楼道似乎变得无限长,他感觉自己跑出了光的速度,刚冲进楼梯口,就见燕琅正往上走,可怜的统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朋友,我撞见鬼了!”
  燕琅一把扶住他:“怎么回事?”
  “五楼有间监控室,我刚过去,门就开了,从里边冒出个鬼头来,他没有右眼啊!”系统大哭道:“妈妈,吓死我了!!!”
  “没有右眼?”燕琅歪头看着他,忽然间抬起手,把自己右眼球摘了下来,露出里边儿空洞洞的眼窝。
  她笑着问他:“是这样吗?”
  系统抽搐着翻个白眼儿,终于如愿以偿的死了过去。
  ……
  燕琅三步并做两步到了楼梯口,就见系统口吐白沫的倒在那儿,探了探鼻息,这才放下心来。
  她把可怜的统子搀扶起来,背着他到了教室门前,赶在上课铃敲响之前,问1号班长说:“24号病了,我可以带他去医务室吗?”
  班长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笑着说:“去吧。我会向老师帮你请假的。”
  燕琅说:“能帮我开个假条吗?”
  班长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有些怨毒的瞪了她一眼,慢腾腾的取出一摞空白假条,填写完之后,递了过去。
  这小王八羔子,还挺阴险,要是给弄个旷课,指不定就死了。
  燕琅心里吐槽一句,却也没再说什么,问过医务室的位置后,就扶着气息奄奄的统子,走出了教室。
  刚刚到一楼大厅,系统就醒了,一睁眼看见燕琅的面孔,都觉得有阴影了,他颤声说:“你,你是谁?”
  燕琅听他这么一说,就猜到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忍不住笑了,说:“是我,放心吧。”
  “回答我的问题,”系统虚弱的问她:“李云龙打平安县城,带了什么东西?”
  “……”燕琅说:“意大利炮。”
  系统找到了亲人,终于忍不住哭了:“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吓人,装成你的样子,忽然就把眼珠掏出来了,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燕琅拍了拍这可怜家伙的肩,说:“放心吧,我差不多有眉目了,这样的生活很快就会结束了。”
  系统哽咽着说:“真的吗?”
  燕琅忍笑道:“真的。”
  医务室里有两个医生,脸色跟其余鬼一样正常,系统哆嗦着跟他们扯了会儿皮,就拿着他们开的两盒药走了出去。
  班长开了两节课的假,他们有一段不算短的空暇时间,燕琅找了个隐蔽位置坐下,翻开那本偷拿出来的学校老师奖惩档案,慢慢的开始翻看。
  最开始的时候,她脸色还如常,看到最后,神色却慢慢的变了。
  这座学校的老师都是有案底的,不是那种杀人抢劫的案底,而是勒索学生家长、贿赂、虐打学生、与管理层存在色/情交易、鼓动学生孤立少数学生、冷暴力其余人的案底,细细翻阅一遍,就没一个正常人。
  燕琅慢慢将这份档案翻完,再去想自己这两天所接触到的那些学生,冷漠,残忍,狡诈,似乎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她隐约猜到了几分真相,再去想自己在现实世界中搜罗到的有关于阳光中学的资料,缺失的那一环彻底被补上了。
  阳光中学第一次出现在新闻报道中,是因为有个名叫杨曼的女生在教室里自杀了。
  女儿死后,父母发现了她的日记,得知她经受了长达一年的冷暴力之后,愤然将这件事公布了出去。
  杨曼不是聪明的那一类人,也不漂亮,脸圆圆的,略微有些胖。
  青春期的女生对于性的发育是懵懂而羞耻的,总有人会对着她鼓起的胸部指指点点,还有小流氓会对着她吹口哨,坐在她后边的女生会偷偷把她的内衣搭扣解开,然后捂着嘴跟其余人一起笑,看她张皇失措的狼狈模样。
  杨曼的班主任叫齐燕,为了评职称,做了教导主任的地下情人,课间操时在班级里打情骂俏,却被身体不舒服,没有去跑操的杨曼看见了。
  这之后,杨曼的噩梦彻底开始了。
  齐燕开始鼓动班级里的人孤立她,开始借着成绩为由对她加以谩骂,连那些小流氓的恶作剧,也被她扭曲正杨曼不检点,爱卖弄风骚。
  杨曼的成绩越来越差,也更加不爱说话,她痛苦的度过了高二那一整年,最后吊死在了自己的教室里。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有人说是学生心理素质太差,不能怪老师;还有人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杨曼自己肯定也有错处;更有人说是家长不负责任,一整年过去,都没有发现女儿的不对劲;还有些小报恶意揣测,说杨家夫妻只是想讹学校一笔钱……
  燕琅最初看到这个报道时,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现在回想,才恍然大悟。
  杨曼的遭遇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她满心怨恨的死去,不去报复齐燕和当初欺负过她的人才奇怪。
  只是这部分内容太不和谐了,后续的报道不仅没有跟进,反而一起销声,连阳光中学的存在,都在物质和意识双方面的影响下,不约而同的模糊了。
  系统看她久久没有做声,不禁有些担心,他说:“怎么了?”
  “没什么,”燕琅顿了一下,说:“只是觉得有点感慨。”
  杨曼之后报复了伤害过她的人又怎样呢?
  她毕竟活不过来了,父母所承受的伤害也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社会总是对坏人太好,对好人太坏,杨曼没做过一件坏事,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燕琅有些唏嘘,叹了口气,站起身说:“走了。”
  系统说:“去哪儿?”
  燕琅晃了晃手里那份资料:“去跟世界意识做一场py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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