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川西王陈赦
  不怪纪寒不出手搭救这位囚犯,实乃他真的不能妄动。
  黑甲卫队继续前行,黑牛拉着两辆囚车继续前行。
  那一具囚犯的尸体却被当众丢在了街上。
  纪寒想要走过去,但是却被莫达与徐恒死死的拉住。
  在这个世道,人命真就如草芥一般吗?真的就不能改变吗?
  “大人,我们必须要拿到陈赦谋害王默总兵一家二十二口的证据才能回去向太夫人复命。”
  听到莫达此话,纪寒忍不住看向莫达问道:“你说,如果我们真的拿到了陈赦杀害王默满门的证据,圣上他真的会砍了陈赦的脑袋吗?”
  纪寒的这句问话,莫达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圣上会如何处置陈赦。
  “走吧,先找间客栈落脚,明日你们在查。”陆倩倩看了一眼那名死去的囚犯向纪寒说道。
  客栈虽难找,但总归能找到。
  在客栈落脚后,陆倩倩告诉纪寒那名杀死囚犯的黑甲卫所使的不是军中的路子而是一门刀法。
  她怀疑,陈赦的这支黑甲卫极有可能是由一名高手所培。
  朝堂不插手江湖之事,江湖不涉足朝堂之事,所以陆倩倩的任务只是负责保护纪寒的安全。
  纪寒想要调遣她,这全要看这位陆女侠的兴致。
  王默总兵的府邸便在这川庾城内,次日清晨当纪寒赶去王默总兵府的时候,那里早已有黑甲卫驻兵把守。
  纪寒并未打算与这位赦王碰面,而他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打算。
  岳姗则当时的决定虽然正确,但这难免让纪寒施不开手脚,既是纪寒真能拿到陈赦的证据,那么纪寒也无法揣度到这位圣上的圣心。
  此事要闹,而且必须要闹到让这位圣上知道的地步。
  “回去!”纪寒大手一挥,莫达三人便跟着纪寒回到了客栈。
  四人落座,纪寒向莫达三人说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而莫达三人在听到纪寒的这个计划后,却是头渗冷汗,内心惶惶。
  瞧着莫达三人那副怂样,纪寒大咧咧的向三人说道:“这有一句话叫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这算是将在外吧。”
  仨人下意识的点头。
  这陈赦与陈匡之间的事情决不能转于第三人之手,而这第三人便是他的岳母。
  或许岳姗则已经想到此中的关节,纪寒已将宁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而已。
  此赵氏兄弟之间的事若经了岳姗则的手,那么不管陈匡是否处置陈赦,岳姗则都会在陈匡心中落下一根永远拔除不掉的利刺。
  陈匡虽然是圣上,但他也是肉身凡胎,有着凡人的七情六欲。
  看向莫达,纪寒再次向他说道:“起笔吧,就说我们在调查东市时,查到了一名细作,这名细作趁我不备之时跑出了皇城,我一路追赶这名细作追入川庾。”
  “大人,此乃欺君啊!”徐恒看着纪寒颤声说道。
  “欺君?我哪里欺君了?我这是奉命行事,为皇上鞠躬尽瘁好吧。”
  纪寒心意已决,莫达心下一横开始起笔。
  密函已经写好,纪寒看向了不闻窗外之事的陆倩倩。
  “陆女侠,这封密函还请你送给裴纶,此事还请陆女侠千万不要让我岳母知道。”
  陆倩倩接过纪寒手中的密函,她虽不知纪寒的用意,但是她发觉她好像拒绝不了纪寒眼中的诚恳。
  “行吧,你自己先保重,等本女侠送了密函再回来。”
  陆倩倩离开了,纪寒四人换上了镇国司的官袍。
  只有穿上这身官袍,纪寒才能无所忌惮的行事。
  陈赦想要杀他灭口?除非他真想谋反。
  向裴纶递密函,是为了要让圣上知道他去了哪里!
  穿上三翎司袍,纪寒便带着莫达三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客栈。
  目的地,赦王府,为何要去赦王府?为了让赦王知道他此次来川庾的目的。
  当纪寒四人身着镇国司袍出现在川庾街道上的时候,便立时引起了街上路人的注意。
  纪寒带着莫达三人一路招摇过市,甚至见着个人就拉着一通子胡乱的盘问。
  做戏?那就要做全套了。
  纪寒的盘问声很大,还带着点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味道,为的就是让那些有心人快快去通知赦王他来了。
  一座奢靡的府邸内,一位年过四旬、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软塌之上。
  男子的脚下匍匐着两名美人,这两名美人正在轻轻的垂着中年男子的双腿。
  厅内有歌舞笙欢,席间有酒香四溢,谈笑欢声。
  一名黑甲卫步入这奢靡的厅堂跪地向赦王禀报道:“殿下,川庾城内出现了四名镇国司卫。”
  “哦?”一声轻轻的疑问在厅堂内响起,舞姬乐师立刻停下了动作。
  陈赦侧卧在软塌里向这名黑甲卫问道:“他们是如何进的城?可知道他们来我川西何事?”
  “回殿下,来人报,此四名镇国司卫是追一名从皇城里逃出的细作追至川庾。”
  “追细作?”陈赦从软塌中坐起。
  “那便让他们追好了,人追到了就让他们给我滚蛋。”
  黑甲卫听到殿下之命愈要起身离去,却被一声“且慢”喝住。
  喝住黑甲卫的是一名其貌不扬的纶巾。
  这纶巾一身青衫,留一撮山羊胡,嘴角还长有一颗大痣,大痣上还长有一撮黑毛。
  “殿下,既然是镇国司的司卫来我川西追拿细作,殿下何不尽尽这地主之谊呢?一来可以迷惑圣上,二来或许我们可以将这四人收为己用,圣上突然重启镇国司,此举大有深意,殿下不得不防。”
  “哦?”陈赦将一双黑若曜石的眼眸定格在了王羊的身上。
  “你叫本王迷惑圣上?圣上若是信本王何故收了本王的兵权,为了掩下此事本王已经抄了王默满门,此事只能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圣上一世,若是王默一事被这四人知晓,你叫本王如何?立刻起兵造反吗?”
  “还有,这些年里本王一直在寻找赵烁,可是这赵烁竟然就躲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