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初识字
  李孟羲很认真的教弟弟写字,可刻刀弟弟也不会用,又无笔墨,只能用手指头捣着书写笔画。
  弟弟一个字也不会写,李砖这两个字,李孟羲一遍又一遍的教,教的没一百遍,也有大几十遍了,弟弟终于会写“李”字了。
  水袋里的水倒出来一小点盛在手心里,然后砖头用小手指粘着水,在哥哥的手里写着。
  奇了怪了,李字,明明是六个笔画,砖头愣是把木字字首分成上下左右六部分写,然后子写成五部分写。
  字是写完了,写的支离破碎不说,横不平竖不直,歪歪扭扭李孟羲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不由头痛。
  一开始就教这么复杂的字,是不是太难了?
  李孟羲不由的回想起来,他回想自己前世上学的时候,是先从什么字开始学的。
  “哥哥你看是不是这样吗?”砖头指着自己写的字,邀功一般沾沾自喜的。
  这该怎么说好呢,这字写的,比画的还潦草。
  李孟羲一时未去回答弟弟,他皱着眉头,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想起来了,当年去学前班,是从一二三四,花鸟鱼虫,山川日月,天地水火等最简单的字开始学的。
  然后,开始学复杂的字,学偏旁,部首,开始接触多音字,形近字,词语,近义词反义词,造句等,逐步升级。
  每天八个小时的课,学了足足三年,到三年级时,才开始写作文,三百字的小作文。
  李孟羲大约知道该怎么教弟弟识字了。
  “来砖头,不学那个字了,先写一,来,一~”
  李孟羲用指头粘着水,在砖头的小手上画了一个小横杠。
  “一横,就是一了,一个树,一个小鸭子,都是,一,来写。”李孟羲轻轻拍了弟弟的小脑袋。
  砖头挠了挠头,“这不也是一的吗?”砖头伸起一根小手指,好奇的问哥哥。
  一只手指头,也是一啊。
  李孟羲眼睛瞪大了一点,他竟然有些受到启发了。
  拿着弟弟的小手,把他手指头横起来,“你看,一个手指,一横,就写,一~”
  一如此简单,就是一个棍棍,砖头想着,他一下就学会了一是怎么写的。
  教学进度走上了正规,李孟羲笑了,“那二怎么写?”李孟羲摸着弟弟的小脑袋,动手把弟弟扎冲天纠的细麻绳替弟弟重新解开系好。
  “这不是就是二吗?”弟弟聪明的伸出了两个手指,手指成剪刀状,“哥哥这是不是就是二?”
  弟弟瞪着大眼睛,把手指举的高高的问哥哥。
  “把手指横放,这样,”李孟羲拿着弟弟的小手把弟弟小手横放,两个小指头如此一放,就是二。
  “这就是二。”李孟羲手把手的指着教弟弟。
  二这个字,弟弟很快便又学会了。
  弟弟把字写完,李孟羲又稍纠正了一下。
  弟弟是完全照着手指头写字的,成剪刀状的手指头,照着写肯定一横上一横下的。
  而且,砖头写的二两横差不多长,一点也不协调。
  “砖头,要字要横平竖直,上边一横短,下边一横可以长一点,你看这是不是好看多了?”
  砖头摸着耳朵,盯着哥哥写的一横长一横短的二,勉强接受了这样更好看的说法。
  “哥哥我会写三。”砖头不用人教了,自己都会抢答了。
  见弟弟信心十足的用手指头画了三个横线,说那是三。
  李孟羲一脸笑意。
  “砖头,那四怎么写?”
  砖头伸出手掌,盯着手掌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大拇指蜷了起来。
  一就是一个手指头横起来,二就是两个手指头横起来,三是三个手指头,四,自然就是四个手指头。
  逻辑很融洽,所以,砖头按着他自己的想法,画了四根横线。
  “哥哥,这个就是四。”砖头指着说,小脸上一脸的肯定。
  李孟羲捂着嘴笑得,不行。
  笑了好一会儿,“砖头,不对啊,四不是写的。”
  然后,在弟弟疑惑的眼神之中,李孟羲写了一个四四方方“四”。
  砖头脸上的疑惑很明显,他一会儿低头看看字,一会儿又抬头看着哥哥,他想不明白,这个四四方方的的东西,怎么能跟四个手指头是一个意思。
  为了让弟弟能更容易理解,李孟羲把字解释着,“四这个字,你看啊,外边是一个口,里边是个儿子的二,这是因为……额。”李孟羲尴尬的卡壳了。
  因为个锤子,李孟羲也不知道,四为什么是个样子,根本就没办法解释的清。
  “反正,这个就是四,来跟着我写,”李孟羲手掰着弟弟的脑袋把弟弟脑袋转了到前边去,“一竖,横着,撇,捺,横封口,好了。自己写一遍。”
  一二三这三个字教起来没花多少时间,到了第四个字,花的时间远比前三个字多。
  不仅如此,砖头还不停的问,为什么这就是四了。
  喜欢问为什么的小孩子,将来能当科学家的。
  李孟羲很想回答弟弟的问题,可冥思苦想也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四,写成四。
  无奈了,李孟羲只得让弟弟先死记硬背着,等想日后想明白之后,再告诉他。
  教了弟弟四个字,然后让自己自己写着玩儿,李孟羲重拿回竹简,时而皱眉思索,时而低头刻字,把兵法一字一字的刻下。
  不觉间,一日将过,刻字刻的脖子都酸了,马车一停下,李孟羲抬头一看,太阳将要落山了,大致下午五点半左右的样子。
  按往常行军的惯例,今日扎营的时间是否太早了。
  李孟羲正疑惑着,他听到了马蹄声,竟然是刘备来了。
  “孟羲,妇孺新到辎重营,一应物什想必皆缺,趁天尚早,孟羲你受累牢跑一趟,把人安排妥当,如何?”
  刘备没有废话,见到李孟羲,直接直奔主题。
  原来刘备早了一个时辰下令扎营,是在惦记着妇孺之事,他比李孟羲还要上心。
  “我这就去!”李孟羲哗啦一声卷起竹简,拍了拍衣摆上的竹屑,起身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弟弟见哥哥走了,他也慌忙想往下跳。
  “砖头,你在这儿等着,哥哥去去就回。”
  ——
  李孟羲径直往辎重后队走去,直接去伤兵营,伤兵营总共就四辆马车,上边拉着重伤员,轻伤员无此优待,被抬在担架上跟着大队走。
  说起担架,是李孟羲意外的发现,他本想把担架这玩意儿让木匠营去做几个出来,没想到刘备军中本来就有担架。
  也是,担架这么简单的东西,没什么任何被发明的障碍。
  担架只有两个木棍,再加上用藤蔓编的网,担架构造就这么简单。
  李孟羲一来到伤兵营,不见军医。
  军医叫什么来着……甜不辣,奥,田卜。
  “田卜!”李孟羲扯着嗓子喊。
  从一定乌棚车后,军医田卜露出了脑袋,朝这边观望。
  “军医,还在忙呢?”
  “在给伤兵用酒精消毒。”
  “奥。”李孟羲点了点头,“酒精还够吧?”
  “酒只剩六坛了。”军医田卜说着,像怕是李孟羲误会他把酒喝了一样,军医紧跟着解释,“按营正你说的法子蒸酒,连蒸四次,一坛酒只能蒸三两,酒耗费很大。”
  “嗯。我知道,酒用完了跟我说,我再给你找,你先忙,忙完一会儿有事。”李孟羲说着。
  整个医师营就这么一个军医,李孟羲让军医每日早晚两次,用烈酒给伤兵伤口消毒,每隔两日,要把包扎用的布条换一遍,军医严格按照要求做了,可是酒精消耗量巨大。
  李孟羲没说什么,军医田卜看着一坛一坛的酒蒸下没了蒸下没了,他替李孟羲感到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