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完了,不会摔死吧!林雪瑶的心随着身体下坠快速上升,悬到了嗓子眼。她手脚并用,胡乱地勾住绳子,终于止住了自由落体运动。
  她满脸是汗,也没有去擦,一动不动,像个猴子一样,缩在绳子上。
  “师姐,你没事吧?”
  果然是萧子墨。这样狼狈的模样被他看到,林雪瑶是又羞又恼。
  离地面不远了,她没敢跳,快速爬下去。
  “你吓死我了!”林雪瑶拿着收回来的捆仙索,抽向萧子墨。
  “对不起,师姐。但别打脸呀。”萧子墨也不躲,挨了一下,还是笑呵呵的。直到绳子朝着脸来,他才脸色大变,闪避起来。
  接下来的每一下,都冲着他的脸去,萧子墨不停地闪躲,林雪瑶追不上。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玩?”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是,师父。”萧子墨停了下来,他的声音相当愉快,似乎真的是在玩闹。
  林雪瑶更气了,不管不顾,绳子抽向他的脸。
  萧子墨用手挡在面前,一条红痕出现在光滑的手背上。
  “好疼啊,师姐。”他抱着手,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雪瑶。
  “活该,你吓得我掉下来,差点没命了。”林雪瑶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叫我师姐?”
  “对,丫头,这是为师新收的弟子,你的师弟。你要好好爱护他。”师父捋着胡子说。
  林雪瑶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在心中哀嚎:苍天啊,怎么会这样?她受苦受罪,就为了抢得先机。结果呢,萧子墨还是成功拜师,甚至比书中要早得多。
  “师姐?”
  “师父,是不是要教我两招?”林雪瑶问。事已至此,只能往前走,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带你们去看看师娘。”他和那天见面简直判若两人。
  林雪瑶不再说话,跟在他身后。从书中知道,师娘已经过世。今天,师父精心装扮,让自己看上去年轻俊美,应该是为了见她。
  “师姐,最近怎么样?洞里冷不冷?东西还够吃吗?我又买了许多,给你送来。”萧子墨走在她身旁,小声地说话。
  “你怎么拜师的?”林雪瑶忧虑,成为萧子墨的师姐,就意味着两人关系更近,她离被萧子墨害死也更进一步。
  “我想找条路进来看望师姐,结果遇到师父了,他要收我为徒。”
  哈?为什么人跟人,就这么不一样呢?林雪瑶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因为龙傲天光环。
  崖底的山谷,往前走越来越狭窄。植物不算很多,看到有开花的,她就摘上一朵,抱在怀里。
  他们钻进崖底的一条石缝,沿着倾斜向下的通道走了许久,直到被整面玄冰挡住去路。
  师父打开隐藏的禁制,一行人走进去。这是一座巨大的冰宫,蓝色玄冰,晶莹剔透,美轮美奂。正中央放置着一具冰棺。
  “盈盈,我带两个徒弟来看你了。”
  林雪瑶把花放在棺前。
  气氛哀戚,无人言语。
  书中,师父原名卫玉山,曾经是玄天派的长老,后退出玄天派,和道侣执剑行走修仙界。在一次秘境寻宝中,道侣不幸丧生。摩天崖下有玄冰洞,此事只有卫玉山知道,他偷偷潜回,将尸体安置在此,闭关守护。他心中一直有执念,望能修炼成仙,寻找到让爱人重生的机会。
  想到这个爱情故事,林雪瑶感到无比的悲伤,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
  “师姐。”萧子墨在一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师父背对着她,“你不是想学剑吗?往那里面走。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陪你们师娘待一会儿。”
  “恩。”林雪瑶乖巧地点了点头,朝着师父指的通道里走去。
  萧子墨跟上。走得远了,他出声:“师姐,你不要难过,至少师父师娘他们相爱,一直拥有彼此。师父也很坚强,会好好的。”
  “相爱有用吗?人死不能复生,师父已经永远失去她了。都说留下来的是最痛的,可还有重新选择的的机会。而她选择了死,就什么都没了。”她心疼师父,也心疼死去的师娘。
  她还想到了书中的林雪瑶,和萧子墨同样相爱,爱到可以容忍一切,爱到可以牺牲生命。换来的,是她成为男主心中的白月光。可她委屈了一生,没多少快乐,死后也享受不到了。
  萧子墨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师姐,你说的对。”
  两人都不再言语,步子迈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宽敞的冰洞。
  林雪瑶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冰墙上满是挥舞着剑招的小人。白色的篆刻印在在蓝色透明的墙面上,墙里透出不知道是什么的光源。人一动,视线变化,墙上的小人也会动起来。
  林雪瑶当即拿着剑,开始比划。说起来,她这柄剑,名为“寒冰”,正是由千年玄冰打造,也算是价值不菲。但在这里,随便从墙上扣下一块,都比这剑更加宝贵。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悲伤情绪,她很快进入了状态,并沉浸其中。
  萧子墨站在一旁,迟迟没有动弹,连墙上的剑招也没有去看,他的目光聚集在少女身上。
  一滴眼泪从他美丽的眼睛中流出,划过眼下不易察觉的泪痣,划过他还带着青涩的脸庞,滴在了地面上,瞬间凝结成冰。
  许久,卫玉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子墨身旁,他们一同走了出去。
  “你的冻伤可好些了?”
  “多谢师父。”
  “你拼了性命,真不告诉她?”
  “只要她没有失望,就好了。”
  不知道练了多久,林雪瑶似乎感觉不到累,她只觉得自己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流畅,开始行云流水,每一个招式都不用回想,就像是埋在了骨子里,可以随意而动。
  终于,因为法力枯竭,她停下来了。
  “师姐,休息一下吧。”萧子墨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颗水果,蓝色,苹果大小,晶莹剔透。
  这是一种很珍贵的灵果,叫冰莹果,原身也只是在书中见到过。
  “你哪来的?”林雪瑶咬了一口,口感冰凉,味道酸甜爽口。更重要的是,一大股灵气顺着她的喉咙流入身体,瞬间补充了她干涸的灵脉。
  “那边有,我把成熟的摘了,都给你,师姐。”一块雪白的绸子,包着六颗拳头大小的蓝果子。
  “别说这么好听,你肯定有私藏。”这东西算是师父的,肯定有她一半。林雪瑶才不相信萧子墨都会给自己。
  “师姐,我的东西都在这里,要不送给你。”萧子墨笑着,递上一枚木质戒指。
  “去。”林雪瑶摆摆手。其实,她还真的挺想看看,龙傲天男主收藏了多少宝贝。
  “两位乖徒儿,修炼得怎么样?”师父的身影突然出现。
  “你怎么又变成这样啦,师父?”林雪瑶惊异地看着他。
  他换了件灰袍,头发和胡子也变得灰白,看上去苍老了很多。
  “我的美貌,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不好好修炼,想什么呢?”老头敲了一下林雪瑶的头。
  好吧,这才是熟悉的师父样子。
  “师父,这里很适合我修炼,我就待这了,你带着师弟回去吧,他还有工作呢。”林雪瑶一点都不想看到萧子墨,催他们离开。
  “臭丫头,这么勤奋,看不出来啊?”
  “那当然,师父要不要奖励我啊?您看看我的剑,在这就是一垃圾。有没有万年玄冰,赏我一块?”
  “现在没有了,你不早说,刚刚都给你师弟了。”
  “啥?”林雪瑶用刀子般的眼神看向萧子墨,而他只是无辜地笑。
  这个萧子墨,表面上人畜无害,实际上心机深着呢,明明知道玄冰最适合她,竟然也要抢?书中他就是个白切黑。
  “师父,你也太偏心了,什么好东西都给他。”林雪瑶撒起娇来。
  “你师弟的不就是你的吗?他刚刚都要给你,你自己不要的。况且,奉劝你一句,万年玄冰力量太强,不是现在的你能驾驭的。千年玄冰就够了,这里到处都是,想要的话自己凿,不用客气。”说完,老头就自己先走了。
  “师姐,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给你。”萧子墨笑着,大眼睛变得弯弯的。
  “你快走吧。”让她求萧子墨要东西,不可能的,她恨不得和他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再见,师姐!我改天再来看你。”
  人走了,这里便安静下来。无边的寂静,没有一丝响动,轻微的动作就能在这里引起回响,林雪瑶感到有点害怕。
  她凝住心神,坐下来盘腿修炼。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是修炼功法,就是练剑,前世学习都没有这么用功。大概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对强大的渴望吧。
  偶尔清醒的时候,会遇到来看她的萧子墨,林雪瑶不理他,萧子墨似乎也不在意。很多时候来,林雪瑶还沉浸在修炼中,他就把东西放在一边,大部分都是灵果。可能是他发现,其他东西林雪瑶都不会动。
  这天,萧子墨提醒了她,明天就是闭关一周年,她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