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他欠我一场比赛。这么些年,都不敢和我比。”贺南初拍拍副驾驶的皮椅:“喂, 还是那句话, 你要想追我妹妹,你就得和我比一场。”
  他找当年侥幸赛车赢了他的人找了这么些年, 谁成想自己撞上门。
  那他必须抓住机会, 不然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晏姝想了下,恍然大悟的模样,声音清脆又响亮:“哥哥, 你当年就是输给他的吗?”
  输?
  极强地刺激到了贺南初。
  他抽回身,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适合砸妹妹的抱枕,干脆从前排驾驶位的空隙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啰啰嗦嗦说了一上午话,你不累吗?”
  “痛啊!你不要打我!”晏姝捂着脑袋趴在方向盘上。
  哥哥的手劲太大了。
  傅野轻轻笑了下。
  贺南初因为那个“输”字,极不爽地靠在座椅后背上。
  晏姝捂着脑袋,只露出张巴掌大的脸来朝后看:“看你的炸毛样子就知道,都被我猜中了。哥哥,你可太让我丢脸了。”
  这下子,贺南初再没考虑后排那只猪头抱枕体型有多大,一下子掷了过去。
  抱枕没有砸到晏姝身上,被傅野截住。
  他重新扔回后座,和事佬般地调停:“万一扔到中控台不安全。”
  谁知道呢?看到她维护他,心里确实极其舒服,甚至希望这场面维持地久一些。
  贺南初仰在后座,哼了声:“所以,你到底比不比。”
  这自然,是不能比的。
  当年,拿了大满贯的车神突然身体抱恙,他拿了冠军,确实不是公平的比试。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他们两个在正常状态下,到底谁更技高一筹。
  可赢了贺南初的下场,不一定是什么好结果。
  万一恼羞成怒,再给他追求晏姝的路上使几个绊子……
  可故意输给他……
  他自然不想在晏姝面前输给他……
  “比不了,”傅野指了指晏姝:“你妹妹,收缴了我的驾驶权。”
  还能有这种事?
  这样的话,贺南初并不好反驳。
  毕竟听她妹妹的话,自然是他希望妹妹的男朋友拥有的美德。
  可是……
  晏姝眨眨眼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当时担心傅野开车会出什么意外,不许他再开车了。
  可现在他们也没什么特殊关系,她的话原来还算数的吗?
  这一个下午,晏姝终于在这一刻感受到自己的话语和感受如此备受重视。
  晏姝捂着脑袋笑嘻嘻地朝后面说:“那就再也不比了吧,反正我们赢了他。”
  我们???
  “……”贺南初快被妹妹气死了,到底她和谁一伙的?
  真是气死了。
  贺南初看着前排两张带着笑意的脸越发不爽,他想了想,依旧不放弃地说:“那等我找人治好了你的病,是不是就可以比?”
  很多知名的专家都对这种神经性的头疼束手无策。
  等那个时候,说不定他和晏姝已经结婚了。
  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傅野点点头:“自然可以。”
  看起来最终还是必有一战。
  晏姝放下捂脑袋的手,直起身子朝中控台挪了挪,然后傅野摆摆手,示意他也凑过来。
  她小声地和他耳语:“傅野,我哥哥当年好可怜。被女朋友抛弃,因此还输了比赛,断了大满贯。你到时候让让他,圆他一个冠军梦吧?”
  “好。”
  车里的空间并不大,点滴的声音都能被收入耳中。
  “晏姝,你给我闭嘴!”
  后排的门被猛地拉开,晏姝看到哥哥朝驾驶位走过来。
  她整个人被红色安全带禁锢着无处可逃。
  她一边慌慌张张地解搭扣一边挣扎:“哥哥,你不要打我!我会找妈妈告状的!”
  好容易散了安全带,她整个上半身往傅野那边躲。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晏姝又解释一句:“帮你拿冠军。”
  “我不靠你帮也能赢!”
  驾驶座的车门被拉开,贺南初不成器地看着妹妹整个人都要扑到傅野怀里。
  后者毫不避嫌地圈着他妹妹的腰。
  他气不打一处来,拎起晏姝裙子的后领:“你给我出来。”
  “呜呜呜,我不要……”
  “我数三下,三……”
  “我出来了,”晏姝推了车门口的哥哥一把,猛地钻到车外。
  她害怕哥哥挠她痒痒,现在还在傅野面前,那场面可太丢人了。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
  哥哥指指后排:“你去后面坐着,我开车。”
  “嗯?”
  “我说,我开车。”
  “那好吧,”晏姝一边朝后走,一边提醒他:“哥哥,那你不要开斗气车。我害怕。”
  “……坐好吧你。”
  “哦,”晏姝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抱着抱枕又不安地叮嘱一句:“哥哥,你平时开车已经够恐怖了,千万不要因为曾经输了别人心情不好而炫技。”
  “……”
  “我也坐后面,”傅野忽然说。
  晏姝听到这句话,心跳加速了一下下。
  可却被哥哥无情打断:“坐好吧你也!当我愿意当司机?”
  这下子,晏姝能斜着和他说话。
  然而,晏姝的叮嘱,显然哥哥并没有听进去。
  车子没开多久,他们的小车就被交警拦下来。
  因为超速。
  车子停在路边,贺南初在处理罚单。
  晏姝和他商量:“你看,你看,要么我来开吧?”
  两兄妹又开始斗嘴。
  这样的家事,傅野不便插手。
  他从车窗瞥到路边有家药店。
  “我去买点烫伤药膏。”
  “好。”
  傅野拉开车门下车。
  一时,车里只剩下两个人。
  贺南初撇过头问后面,问了憋了一路的话:“你怎么突然这么坚决要退婚?”
  “唔……昨天和他一起出去,我觉得和傅冶很难相处。”
  “就这?”贺南初一脸不信:“你不是这种事很能忍的吗?”
  和谁都能相处得不错。
  和谁都尽量不起冲突。
  什么仇都隔天就忘。
  活得没心没肺,每日简单又开心。
  “也不止这样……昨天楚楚点醒我,”晏姝指指副驾驶位。
  “什么玩意?楚楚?”贺南初下巴都要掉下来。
  “那我为了区分开嘛,他们两个名字一样。傅野族谱里叫傅楚什么,第三个字我忘了。”
  “……行吧,那这家伙又和你说什么了?”
  晏姝回忆了下昨晚的状况,她趴在前排座椅背后,低声说:他问我是不是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困在那张婚约里。”
  晏姝摸摸手提包,里面装着她的婚帖,她本来想当面还给傅冶。
  可他突然说出那样无理的要求,一切都没有来得及。
  她有点惆怅地和哥哥小声说:“我也觉得不能这样的,你看,那个人今天那样坏……我不想再和他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