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梦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三个人的面前,哦不,准确的说是两个人,还有一个人欧舟,早已经在梦里面神游了。
  从身上走出来一个英俊的男人,一身西装,迈着稳健的步伐向他们走过来。灯光之下,可以看到男人的样貌和欧舟有些相似的地方。
  “真是麻烦你们照顾她了。”男人微沉的嗓音在夜色的包裹下,显得异常的吸引人,那语气中还夹杂着轻微的歉意。
  “欧大哥,你客气了。舟舟是我的朋友,这点小事没什么的。”南景弯了弯眼角,明媚的笑了笑。
  “给我吧!”欧元接过醉的不成形的欧舟,皱了皱眉头,这喝的也太多了吧,这酒味就跟从酒坛子里刚出来的一样,明天这小妮子恐怕又得叫唤头痛了。
  欧舟趴在自家哥哥的身上,许是因为亲人的缘故,那本来嘟着嘴不乐意的样子也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嘴中还冒出来几句呢喃,“七,年糕,继续喝……”
  欧元一听头都大了,喝成这样了还要喝,这是不想活了吧。
  “我家舟舟平时一定给小七添了不少麻烦吧。”眼见南景又要说些为欧舟解释的话,欧元抢先的拦住了。“小七你也不用解释,她我还能不知道嘛,她哪里是个安分的主啊!小时候就数她最皮。”
  南景笑了,“哪有,其实舟舟也很照顾我的。”欧舟的大哥可是很宠她的,嘴上这样说,但行动上可是很温柔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好了,这天也不晚了,我送你们回去早点休息。来之前你嫂子就想着让你来家里面坐坐,不过我想你们今天也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才对。下次有机会,来你嫂子这里坐坐,她可喜欢你了。”欧元那语气中还有点幽怨,与他的样子还真有点反萌差。
  南景还记得上一次去舟舟家,嫂子把欧元晾在一边完全不理他,欧大哥那可怜的样子,清楚的看出来欧大哥是一个很爱嫂子的好男人。好男人,可是很稀缺的,南景低下头嘲讽的笑笑。如果他也是一个像欧大哥这样的人,也许自己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感觉到南景的情绪有点变化,安年温柔的手掌摸了摸南景的头。他有点醉,只能感觉到南景的失落,至于原因嘛,毕竟脑子不够用了。
  “小七,欧家的大门永远都欢迎你来的。”南景的变换欧元自然也是能感觉的到的,他已经把这个小姑娘当做自己的妹妹了,当然希望她能和欧舟一样活的快快乐乐的。
  南景心底流过一股暖流,抬起头乖巧的回答道,“谢谢欧大哥。”
  ……
  白色的床,白色的枕头,白色的床单,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白色的。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这里好像是医院,只有医院里才会有如此多的白色。因为只有白色才能衬托出那鲜艳红色的样子,宛如雪地上开出的一朵美丽的梅花,让人深入骨髓,想忘也忘不掉。
  手术室上的灯一直亮着,鲜红的颜色好像妈妈嘴角流出的鲜血,如此的真是,却又如此的残酷。
  空旷的长廊上,只有一个小女孩坐在椅子上,呆滞无神的面孔,低垂着头看着地上,失魂落魄,冰凉的白色砖块与墙面融合在一起,找不到界限。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坐着,这儿多冷啊!”从旁边经过的一位护士看到小女孩,亲切的问道。
  “等妈妈出来。”小女孩迟钝的抬起头,清秀的脸庞,失了魂的眼睛看着护士,宛如一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就连那语气都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护士转头看了看那亮着的灯,心中不免惋惜。那里面的人突发转况已经有三四个小时了,难不成着小妹妹就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
  “这样啊,那你爸爸呢?”
  “爸爸?”小女孩好像在护士的提醒之下才发现自己还有爸爸,偏了偏头,“我不知道,对啊,我爸爸到哪里去了。”小女孩开始想自己的爸爸到哪里去了,可是拼命的想,拼命的想,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爸爸到哪里去了。
  越想身体越止不住的颤抖,抱着自己的脑袋十分的难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爸爸去哪了……”小女孩拼命的哭,哭声响荡在寂静的长廊上,在那看不见的尽头恐怖般的传来了她的回声,一声一声的哭泣,不像是她声音的回音,倒像是从地狱边界传来撕裂的挣扎声。
  小女孩一抬头却发现刚刚在和自己说话的人突然不见了,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在原地,没有一点儿声音,脚步声也没有,那她是怎么离开的?
  “啪嗒,啪嗒……”在长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那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声一声的由远到近。小女孩害怕的紧缩着身体在椅子上,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一声一声的脚步声,与她心跳的声音开始吻合,咚,啪,咚,啪,巨大的恐惧感席卷到小女孩的身上。
  无措,迷茫,害怕,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妈妈……”低声的啜泣声让那脚步声一下子停止。
  小女孩惊慌的抬起头来,却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红衣女子,遮住脸的头发垂落在地上阴森森的气息从脚底蔓延到整个身上。
  “小七,都是你害的……”那张狰狞丑陋不堪的脸,突然凑到自己的面前,血肉模糊的脸,将小女孩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放大,渺小的希望瞬间破灭。
  “啊——”南景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右手紧紧得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浑身都冒着冷汗,身体轻微的颤抖,就和那梦中的小女孩一样,陷入绝望之中。
  好久,南景才从惊梦之中恢复过来,躺在床上,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这么多年了,她总是会梦见医院,那个让她从心底下不敢触碰的地方。她做的梦就像是一个个恐怖故事,都可以写成一本小说,叫医院的恐怖故事,绝对大卖。
  这是南景的梦魇,也许一辈子都无法逃脱了。可笑的是,她渴望的妈妈,却在梦里没有一次见到过,哪怕是声音身形有多么的相似,她都能肯定那不是她妈妈。
  是不是妈妈还恨她啊,“妈……”南景卷缩着自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的没有安全感,清秀的脸庞满是悲伤。
  自己还是没有办法面对,求求你,老天,能不能不要折磨我,拯救我一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