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听他这么说,盛安然心里憋得慌,当下赌气道,
  “人不会瞎眼一辈子,现在及时收手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郁南城盯着她,身侧手收成拳,将她的肩膀捏的咯吱作响,不顾她吃痛扭曲的神情,俯身恶狠狠,
  “疼吗?我听到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的疼比这个严重一万倍,难以想象,我会为了一个女人心如刀绞,而我疼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跟那个给你绿卡的男人花前月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盛安然咬着下唇强忍着疼痛不肯发出声音,隐忍的太过厉害,眼角都飚出泪花来,她恨透了这个男人,明明自己身上的一切悲剧都是他造成的,他却心安理得的当着一个受害者来质问自己。
  “羞辱够了吗?够了就放开我。”
  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额角的冷汗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很快便氤氲不见。
  郁南城却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他希望她反抗,希望她挣扎,甚至希望她破口大骂,可是她却用这样一种漠然的方式抗拒他,抵触他,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反弹回来,伤的还是自己。
  “你也会觉得这是羞辱?”
  他眸光森冷,“我放开你以后呢?继续报警?告我强暴吗?”
  往事再提,不是昔日美好,而是分手时最残忍的伤疤,血淋淋的铺展在眼前,谁都不会好受,盛安然几乎是瞬间神经紧绷,生怕他下一秒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那一秒眼中的恐惧是真实的。
  那一抹恐惧落在郁南城的眼中,在头顶日光灯的照耀下无所遁形,他神色一怔,悔意横生,缓缓松开手,自己也坐了起来。
  他曾经以为他是自己情绪的控制者,没人能真正的影响他,可是当遇到盛安然之后,就像是精密的人生构造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的bug一样,一切的走向都变了。
  晚宴上偶然听到肖成宗约了她到酒店之后,之后整场晚宴他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他不知道盛安然究竟疯狂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真的为了项目的事情跑到酒店去找他,毕竟这个女人当初为了绿卡都能随便跟人结婚。
  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他是恼火的,这么不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一个女人,竟然在他心上徘徊了这么久。
  “滚,”他忽然说。
  嗓音染着几分雾气,沙哑孤寂。
  盛安然坐在一旁,原本攥着包袋的手很紧,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经也一点点的舒缓下来了。
  郁南城终究是在最后一刻心生怜惜,没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想到这一点后,盛安然的心情平复下来,而回想这段时间,乃至前一段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摩擦,她觉得有必要聊一聊。
  毕竟分手,也可以和平解决的。
  “我去找肖成宗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那么轻易进他的房间,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引导他的话,我不信他会因为看上我这么点事情这么大费周章搅和我跟乔安集团的合作。”
  盛安然自认解释的足够清楚了,侧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郁南城,却见他拧着眉,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所以,如果你是担心我出事跟过去的,原本可以好好说清楚,我跟你道个谢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闹成现在这样?”
  她继续说道,“分手也可以很和平的,再见面还可以是朋友。”
  “够了。”
  郁南城出声打断,语气清清冷冷的,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么多废话,是不想走了?”
  盛安然皱了皱眉,“我只是觉得那次之后我们一直没能好好聊过,冷静的正常的沟通交流。”
  她将‘那次’说的很隐晦,毕竟这样的一个伤口,她自己也没勇气去撕开。
  而听到‘那次’两个字的时候,郁南城的神色也稍有变动,眉心明显的跳了两下,沉默下来。
  “我承认之前我对你有所隐瞒,但我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既然我和顾泽并不是事实婚姻,那也没必要多加交代,我带着小星星去美国,如果拿不到绿卡,那就意味着我要以一个滞留人员的身份随时躲避当地人口盘查,那是非法移民。”
  “所以为了绿卡,你就可以随便跟男人结婚?”
  郁南城态度不好,因为还是无法理解,但是既然盛安然主动提到这个事,他的情绪相对之前已经平和很多。
  “不是随便。”盛安然矢口否认,解释道,
  “顾泽是不婚主义者,而且是个十足的工作狂魔,他缺钱,我却身份,互补结婚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何况协议结婚以后我们根本没住在一起,平均一年也就圣诞节之类的节日见到他一两次。”
  她当然知道郁南城在介意什么,其实也不难理解。
  是个男人都会介意自己的女人从前的感情史,何况从郁南城的角度看到的,是她根本还没跟顾泽离婚这样的事实。
  之前如果不是郁南城说话太伤人,一上来就咄咄逼人毫无信任的话,她原本是该在他问到顾泽的第一时间就和盘托出的。
  郁南城眸光复杂,压着一抹震惊,他暗自攥紧了拳头,确认道,“你跟他只是名义上的婚姻?”
  盛安然郑重其事的点了一下头。
  这个误会或许闹得有些大,或许也完全是因为两个人互相赌气引起的,但是从这件事上完全可以看出来,她跟郁南城之间其实真的是有诸多的不合适的。
  郁南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不可思议的乌龙。
  良久,他眼中出现了挫败的神色,缓缓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插在头发里,从发间露出指尖,而后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这件事之前我跟高湛解释过了呀。”对于郁南城这副样子,盛安然表示不解,狐疑道,“他没告诉你么?”
  郁南城抬起头,面色紧绷,隐忍着和几分怒气,坚定道,“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说得跟赌咒似的,盛安然听得心惊肉跳。
  她怎么觉得,自己给高湛惹了点不小的麻烦呢?
  误会解释清楚,郁南城情绪也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两个人难得心平气和的在急诊室科室的手术床上聊了会儿天。
  郁南城终于不再扭捏,也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言简意赅,
  “晚宴听到他说酒店的地址,结束后在酒吧街看到你,就让周方停车,我跟过去,原本的意思是,你要是十分钟出来的话,我就不进去了。”
  郁南城的语气竟是难得的讪讪。
  盛安然接过话,“结果我半天没出来,你以为我出事了是吧?”
  “嗯。”
  好吧,盛安然干咳了一声,也解释了一下自己没在房间的原因,
  “其实是我走错了楼层,肖成宗一直说419,我以为是四楼,在四楼来回找了四五趟都没找到这个房间,谁知道这个白月酒店这么变态,顶层楼的最大套房才叫419,简直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