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愿否?怨否?
  联邦各处,很多人心生感应。
  他们有的是联邦军方高层,有的是古老家族供奉,更多的则是活跃在荒野之中的一方领主。
  他们的实力也有高有低,最高的已经有了神帝层次实力,最低的也已经到了圣徒级别。
  到了这些层次,都已经算是初具实力了。
  这些人来历身份各有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上个时代留下来的种子,苏醒之后,也和剑白袁守城等人接触过。和陈少阳一样,他们知道自己是一枚种子,却不知道自己最终的使命是什么。
  然而,此刻他们的心底都升起了一段明悟。
  一些被封印在识海中的记忆释放出来,告诉他们,使命就是合道称尊。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道,当所有种子的道合起来,就可以跨越那道天堑,成就至高无上的尊者之身。
  只是,每个人都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有望登上极致的路上,谁不想去看看那顶峰的风景呢。
  合道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也是一种能力。
  有人对合道之主感到怀疑,却没有人怀疑这种使命。
  他们从联邦各处出发,向着云省前进。
  或结队,或独行。
  他们此行,除去成为合道的奉献者之外,也是想要见证一下,被剑白二人挑选成为合道之主的人,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听到祖巫讲出合道二字的时候,陈少阳也是虎躯一震。
  一道道尘封的记忆从识海隐秘处涌出,似乎这些东西,在他沉睡之前就已经写入了他的脑海。
  他自然而然就懂了,合道是什么,应该怎么操作。
  “所以,谁是道主?”
  陈少阳问道。
  所谓合道,就是多人修炼不同的道,而后进行相互的补充,进而达到境界的飞速提升。
  合道的道种有99人,暗和99至极之数。
  除去道种之外,会有一个道主,作为整个合道的主体。接受所有人的道念融合。最终成就至高之道。
  对于道种来说,合道有好有坏。好处就是,合道之时,他们可以接触到不同的道。
  他们的路会变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境界随之提升也是很稀松平常。
  坏处就是,一旦合道之后,他们的路会和道主进行绑定。从此,尊道主为主上,道主最终的高度也决定了他们能走多远。
  一旦道主败亡,他们也会永远停步于目前的境界,再不得寸进。
  因此,哪怕很多人在最初的念头之中就已经植入了合道之念。却不见得人人都会愿意成为道种,而不是去争夺那唯一的道主之位。
  复苏之后,每一个道种所走的路,经历过的事情,都会让他们形成不同的世界观,不同的性格。
  难保不会有人无视乃至抛弃了最初的被植入的信念。
  在陈少阳心中,合道听起来对所有人都有好处,实际上非常的残酷。
  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哪怕是最初的只执念也很难办到。
  同样的,陈少阳也不想成为那个道种。
  “道主之位,尚未选定,不过我们希望是你。”
  袁守城沉声道,剑白表情严肃,只是看向陈少阳的目光之中也充满着希冀。
  是的,哪怕剑白心中认为陈少阳是最合适的道主人选,他们也不能直接选定。
  这样残酷的事情,还是要交由他们去争夺。
  “我会为你们组织一场试炼,你们将会在试炼之中夺取道主之位。”
  “若是有人不愿意呢?”
  陈少阳问道,眸中深邃,似有千般念头浮沉变幻。
  “无非是合道与夺道的区别罢了。”
  剑白声音清冽,伴着声声剑鸣,寒意并天。
  袁守城伸手拍了拍剑白的肩膀,让那嗡鸣的剑意停歇下来。
  陈少阳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世道如此,吾等背负的,乃是整个种族的存续,有些手段极端了些,少阳也莫要见怪。”
  袁守城解释道。
  陈少阳轻轻点了点头,谁也不是善男信女,都不过是艰难求生罢了。
  别人的做法,赞同与否,陈少阳自有判断。
  “当然,咱们的道种数量远多于要求。参加与否都是自愿。愿意参加者,一旦争夺失败,就必须遵守规则参与合道。剑白的意思,便是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不可半途而废。对你而言,也是同样如此,所以,你考虑一下吧。”
  袁守城继续说道,这番话语让陈少阳的心情好了不少。
  若是身为道种,就必须参加选拔试炼,未免过于残酷。
  但若是自己想要获得道种带来的好处,而选择参加试炼,最终失败了不愿付出代价,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且,陈少阳相信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身为武者,一身傲气傲骨,谁都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定然是要争夺一番的。
  剑白等人的谋划,乃是一种阳谋。
  陈少阳领着剑白袁守城在黑白市住下,同时发布命令准备试炼场地。
  剑白与袁守城住下来,也并没有闲着,一直忙于试炼阵法布置,闲暇时还会指点一下前来守卫的人修炼。
  在这二人心中,都是人族,未来都会成为一份战力。
  三日后,就有道种强者陆陆续续抵达黑白市。
  期间偶有冲突,不和谐之音传出。有些道种之间有仇怨,大打出手的。有些人是挚友,把酒言欢,或者助友寻仇的。
  眼看冲突有扩散的迹象,剑白出剑镇压,不谐之声很快消散。
  “人心浮动,所谓道种,也并不如当初想的那样美好啊。”
  袁守城叹道。
  这几日他们也在观察着这些聚集过来的道种们,真正心怀人类命运的人,其实没有几个。
  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末世这个大染缸所侵染,难免有自己的私心。
  毕竟,植入的初始之念并非万能。
  剑白不言,剑意狰狞。
  同样的疑惑也在道种们心中浮现。
  辛苦修炼,一招得知自己身为道种,最终或许会成为垫脚石。
  愿否?怨否?
  无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