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代价高昂的胜利
  通过分解公会及冒险者们提供的魔兽劣等素材,陈昊获得了大量魔素结晶。相较于天然形成的同胞兄弟,它们的缺点可谓不胜枚举:稳定性差,暴露在空气中数分钟就会消散;含魔量低,充当附魔触媒时容易失败;泛用性糟糕,过于细碎的粉末构造,导致一阵风都能将其吹走;就算全拿来兑换经验值,稀少的魔素含量,亦让这份工作琐碎之至。
  熬过资产积累的早期困境后,陈昊迅速意识到这些产品的鸡肋。不甘愿努力辛劳只换到经验值,他进行了多次实验,尝试发掘这些被系统认定为‘2级魔素材质’之物的隐藏价值。
  那些以白菜价(以冒险者收入,几枚银币真的不算啥)卖出的‘炼金药水’,正是陈昊奇思妙想下诞生的产物。把魔素粉末倒入清水,再以魔力来激活,严密封装保证处于临界状态,并在需要时直接把瓶子砸碎---这些瓶装物披着‘炼金制剂’的外皮,内里却是如假包换的附魔产物,因此在效果上,与正品的察觉绝非一星半点。
  除了火焰爆炸药水,作为陈昊‘双属性融合’的尝试,它拥有连制作者都为之感慨的巨大杀伤力。
  看着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迎面飞来,对自身实力的信心让安妮没有选择回避,而是调整角度一个横斩迎了上去。泛着红光的剑刃精准命中了瓶身,干脆利落将其削成了两半,速度之快,甚至连内里的液体都未洒出分毫。
  几个看清了少女细节的眼尖者刚打算叫好,随后发生的一幕让他们集体失声:甫一接触到空气,瓶内晃荡的红色液体迅速膨胀,直接碾碎了薄薄的玻璃,解除束缚的火系魔素发出欢呼,朝四面八方扑去,在陈昊眼里,那画面很有‘中学生放学铃响后冲出学校’的既视感。
  叛逆期的孩子,只敢对喜欢的异性做鬼脸,或是三三两两讨论作业或是游戏娱乐;但作为最暴躁的魔素,火系魔素的危险性要大得多---一切阻挠在它们路径上的东西,都会被烧成灰烬。
  红色热浪尚未及体,高温蒸汽已经熏得肌肤发烫。没料到那小小的瓶子蕴含如此可怕的力量,红发少女仓促间只来得及反手把剑插在地面,用并不宽阔的剑脊充当盾牌,就被爆炸的冲击波吞没。
  作为压箱底的杀手锏,这枚魔法版‘小型燃烧弹’根本不具备指向性与智能识别功效。毁灭的红云以瓶子落点为核心向四周迅速扩散,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腾空而起的蘑菇云,甚至遮蔽了正午的骄阳。眼看爆炸范围即将波及看热闹的人群,一道幽蓝色水墙凭空出现,硬生生止住了它的去势。
  “法师大人!”
  “格里芬大师,格里芬大师出手了!”
  “谢谢大师!我欠您一条命!”
  庆幸自己没有莫名其妙死于这场本是娱乐性质决斗的波及,回过神的冒险者们在感谢某人去而复返之际,不免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热浪袭人的决斗场。
  没有引导的魔素宛若乌合之众迅速融入自然环境,而没有它们介入,爆炸产生的浓烟也迅速散去。两位决斗者身影刚出现在众人视野,其中一人就发出高亢的尖叫声,整个人瞬间缩成一团。
  “呀啊啊!!别看!!!”皮甲彻底被碳化,内里服装亦被烧得破破烂烂,少女蹲下身一只手捂住胸口,依旧挡不住外泄春光。远处不绝于耳的嬉笑与口哨,让她的脸蛋越来越红,转而将怒气发泄在始作俑者身上。“混蛋,都是你害的!”
  用魔力催化瓶中魔素,外加之前十多分钟的闪避,早就耗尽了陈昊所有精力。毫无风度瘫坐在地的少年闻言,深绿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狼狈不堪的安妮,突然噗哧一下笑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经验丰富的冒险者,服装居然没有做防火处理。“呐,你认不认输?”
  “你做梦!”尽管嘴上依旧强硬,但陈昊还是从对方微微颤抖的娇躯与飘忽的视线,看出她已没当初那般意志坚定要与自己不死不休。稍加思索后,他默默打开操作界面,从物品栏取出一样东西。
  “这件长袍,是我附魔过的。”恢复了少许体能,起身甩了甩手中之物,陈昊故意露出贱贱的坏笑。“你认输,然后承诺以后别来烦我,那么它就归你。否则嘛...”
  如果能更冷静一点,安妮想必会意识到情况其实并没那么糟---作为惩恶扬善者,她在冒险者心中形象并不差,大伙笑归笑,但大多数都识趣地没有凑上前,个别心术不正者,更不可能众目睽睽下上来吃豆腐。她只要吼一嗓子,绝对有人愿意支援件外套,让少女不至于继续上演羞耻play。可惜慌乱的内心让她已经失去了冷静,面对近在咫尺的诱惑,安妮挣扎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先把衣服给我。”
  “行。”将长袍揉成一团扔过去,见对方专注于将其套上,陈昊这才取出一瓶治疗药水,拔掉塞子大口灌起来。液体中水系魔素的活跃,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可恶,这些调皮的小鬼~~”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这次战斗的消耗已经超出预计。”打断了陈昊的感慨,系统不合时宜跳出来,将物品栏呈现在对方面前。“一整瓶浓缩型‘复合魔素溶剂’,一件附带‘移动速度上升’效果的法袍,还有三瓶‘水系魔素溶剂’,一瓶‘风系魔素溶剂’...”
  对方描述得越是具体,陈昊的脸色就越是难看。之前他只想着怎么在罗德面前好好表现,顺带把正义感过剩的女孩揍趴下,现在听系统一番汇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不到半小时内,把半月所获花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依旧躺在物品栏底部的近百枚银币和几瓶魔素结晶。
  但愿这些花费,能让那头红毛母猴子知难而退。瞅着远处的水墙开始消散,不无羡慕把目光转回,陈昊却发现穿好长袍的安妮提着剑,连招呼都不打正一瘸一拐离开。“喂,你到底什么意思,给句话啊?”
  “她认输,但是没放弃,就这么简单。”沙哑低沉却不失威严,陌生的口音传入耳膜,替离去者做出了回答。陈昊疑惑且不失警惕地回过头,却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对着自己微笑。“孩子,你刚才使用的那些‘炼金药水’,能不能卖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