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跳水,拒绝独美[竞技] 第76节
  “亲额头,还有脸蛋。”陆水相信队长坏不到哪去,乖乖地说了。
  紧接着左右两边脸蛋就被各亲了一下。
  陆水气得快要哭了,好过分啊,他真的好过分。“请你不要这样。”
  这时走廊里忽然传来学生会干事的声音:“咦,顾风呢?你们谁看见体育部的顾风了?”
  是他们在找人,陆水全身心紧张起来,刚刚还和他们在一起开会的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一道门隔绝了黑暗和光。他开始想象顾风方才开会的样子,一定是认真专注,坐姿端正,一看就是体育部里最好的那个。
  耳垂上忽然多了热度,比刚刚那一次的接触还热。温度的加成下,陆水对湿度好像不那么敏感了,发了两秒的愣才反应过来是耳垂被含住。
  而外面,他们还在找人。
  “刚才顾风不还在这里吗?”一个女生说。
  接下来出现的声音陆水非常熟悉,凤胜男是学生会体育部的主要骨干。“对啊,刚才还在呢,会还没开完那臭小子怎么跑了?”
  “会不会躲在哪间教室里睡觉呢?”一个男生用很了解他的语气说,“顾风那人啊,开会就喜欢睡觉,只不过他坐姿太正了,表情又总是淡淡的,犯不犯困都分不出来。”
  “我找找吧,没准真在睡觉。”凤胜男说完就没了声音,可是陆水却更紧张了,他紧靠着门板,看着眼前这个开会时候喜欢睡觉又坐姿太正的人,一点都不觉得他表情淡淡。
  尽管看不到他什么样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水的耳廓热度带动全身,半身酥麻。他抱住顾风的脖子,好舒服,好舒服,但是又很害怕,怕下一秒门板就要被敲响,他还没答应的恋情就要曝光。
  下一秒门板就被敲响,凤胜男的声音和敲门的力度同样具有穿透性。“顾风?顾风?你在吗?”
  顾风半眯着眼睛,左手环住四水的腰,他含着陆水的右耳垂,右手轻轻地揉着陆水的左耳垂。
  陆水张着嘴巴,发不出声响。
  “在不在啊?”凤胜男敲门更用力了,她开玩笑似的,“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啊,我可有门钥匙。”
  陆水紧紧地勾着顾风的脖子,很慌张。他视为姐姐的凤胜男一定不会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要是知道了,队长肯定要挨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思维和身体都已经飞起来,变成了天上的鱼形风筝,可是风筝线还在顾风的手里,一抻一拽,撩动心弦。
  门外的凤胜男又敲了几下门,确定屋里真的没有人了才走,并没有破门而入。陆水的心跳像是从高空坠落,从每分钟200次变成了正常,屋里还是那么黑,在水里都不觉得憋的跳水生现在喘不过气,甚至不知道顾风什么时候放开他,只知道就着这个姿势拥抱。
  半晌,他感觉到顾风在擦他的嘴角,思想逐渐回归身体,意识从漂浮状态降落,陆水很不好意思地松开双臂,然后……
  砰一拳,打在了顾风的肩上。
  “亲完了也要打?”顾风抓住他的手,两只手一只发热,一只还没有烫起来。
  “我没有让你亲我的耳朵。”陆水用另外一只拳头打他,声音却发虚。想不到顾风又抓住他另外一只手,体温不同,他们的呼吸声却同频加重。
  “那你让我亲什么地方?”
  陆水被问住了,亲吻让他好舒服,但是他并没打算被亲那么多。
  顾风也没有再继续问,而是帮他打理着弄乱的头发,拍着他的后心让他平静下来,等到陆水彻底从感受漩涡中清醒时再立刻抱住,笑着说:“不要告诉你哥哥。”
  陆水在无光的环境中怒视他,视觉力度大概只有一半,真糟糕,这件事确实不能告诉哥哥。
  等到他们离开教室,学生会体育部的小会议已经散场,顾风成功逃过一劫。陆水的身体还在持续发热,从理智上分析,他认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有点太过了。
  自己的身体才刚刚长好,变成大人没多久,按理说只能接受眉心的接触。
  可是从身体感受上来分析,他接受别的倒是非常快,那感觉像是有点飘飘然,仿佛喝醉。
  事实上,陆水从来没喝醉过。
  他的酒量大概是个无底洞,从来没被灌醉过。
  但是刚刚,他体会到了那样的感觉。眉心和眼尾只是蜻蜓点水地触碰,耳垂的亲昵是他没想象过的。一模一样的两件队服外套一旦触碰就变成了一个人的衣服,呼吸之间,自己身上的薄荷味香水已经到了顾风的身上。
  刚刚因为害怕,陆水紧紧地搂住了他,那种奋不顾身的冲动让人沉迷,有水一样的诱惑力。
  陆水感受着,体验着,化雪时的冷风贴住他的面颊,他看向顾风,对恋爱的行为有了新的理解和向往。等到晚训结束,这些细节一定要写在《人类观察日记》中的暗恋日常里。
  “喝咖啡么?”顾风这时突然转过来问。
  陆水看着他干干净净的脸:“你不是说不能喝吗?喝完了我长胖怎么办?”
  “喝完了我陪你慢跑1000。”顾风看着他,很放松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要让我加练……”这个结果陆水已经猜到,“我要少糖的,要冰的。”
  “也不只是为了让你加练。”顾风笑了,“主要是怕你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你哥。”
  陆水愣了一下,随后后退一步到他身后去,在他膝窝处踢了一脚。他好讨厌,知道拿什么样的方法来哄人,他还是困着吧,自己再也不会上当了。
  可是当一大杯生椰拿铁塞到自己手里时,陆水坐在横椅上犹豫了。这里是学校小情侣谈恋爱的地方,小花园附近成双成对,他们算是其中的“另类”。但是没关系,就算有人问起,他们也有搭档这一层保护外衣。
  陆水喝了一口咖啡,紧紧地挨着顾风坐,还是先不告诉哥哥了,反正自己也没有答应顾风不明显的追求。
  又过了两天,这场雪彻底融化了。
  冬日的太阳还算温柔,体院的学生们恢复了室外训练,主操场和各个分操场上重新热闹起来。陆水这几天都中度满意,每天晚上队长都会带他去洗衣间洗衣服,趁着没人的时候亲一下额头。但是也有不满意的时候,新的计划又在生成了,陆水体验过耳垂的含吻,这已经列入了他的流程之一。
  可是没有含吻了,只是额头亲亲。于是陆水将中度满意降为轻度满意,每天都在认真打分,同时事无巨细地进行记载,时不时翻看。
  这天中午,午休结束后两人带队去陆上训练馆集合,馆内热闹非凡,大一至大四的人都在。男生和女生训练分开,倒不是为了避嫌,在训练场上性别是首先被模糊的特征,主要是因为科学训练和项目分别。
  童嘉心心念念想着点仙女棒,在陆水耳旁念叨了一路。“点嘛,点嘛,你生日时候买的,咱们都没机会玩。”
  “不行的吧?”陆水没玩过,于是很严肃地问潘歌,“仙女棒是不是烟花?”
  “小烟花,可以玩一下。”潘歌想要满足每个崽崽的心愿,“过几天吧,咱们找个队长不在的日子,在宿舍里偷偷的。”
  “呵呵,你觉得可能偷偷吗?”林鹿冷不丁地说,“就以队长光临咱们宿舍的频率推断,他是不是真想换宿舍啊?他恨不得住咱们门口了。”
  陆水默默地转移视线,接不上这个话,也不能告诉他们顾风频频光临510实际上是他“不明显”的追求。面前是换衣间的衣橱,他刚要拉门又停下了,看着塞在柜子门缝里的陌生物品,迟迟没有反应。
  “怎么不换衣服啊?”林鹿一把脱了t恤,不修边幅地靠在旁边问,“呦,这什么啊?”
  顾风是a队,柜子离得比较远,听到动静后立刻放下了训练服。
  陆水还在注视它,淡蓝色的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上面还用火漆做了一个金色的戳。潘歌和童嘉以最快速度靠近,纷纷对视一笑,笑声又把a队的人给召唤过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围着陆水。
  “这什么?”顾风一把抽走了信封。
  “这是人家四水的,你干嘛没收啊?”水泊雨说,“这是私人物品。”
  张清和汪在晨俩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趁顾风不注意把信封抢了过来:“这个一看就是情书啊。”
  “好精致啊!”汪在晨用更夸张的语气,“我还没收过情书呢!”
  “所以我们四水收情书了!”童嘉立刻敲定事实,“队长!四水他收情书了!我好兴奋!”
  情书在汪在晨的手里,顾风再一次拿回来,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它。他没拆开,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和火漆戳,忽然问:“他收情书,你为什么兴奋?”
  “因为替他高兴啊,而且也觉得好骄傲!”童嘉抱住陆水。
  陆水紧张地看着顾风,有预感,他肯定要说什么。
  “那你还可以更高兴些,其实我……”顾风说到这里差点没站稳,因为陆水冲过来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抢走了情书。淡蓝色的信封再一次到了自己手里,陆水在顾风身后狠狠地戳他的腰,警告他不许乱开口。
  “咳。”于是顾风停了停,“其实我也觉得挺为四水高兴的,毕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
  陆水松了一口气。
  潘歌和水泊雨同时看向顾风,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看完之后也可以适当地回应一下。”顾风又说,回过身看着陆水,“是吧?”
  是才怪,不就是我没回应你嘛,陆水低下头,反复看着那封信,但是也没有兴趣拆开它。
  自己又不是没收过表白信,只不过被人偷走了而已。
  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在紧锣密鼓的训练计划面前败下阵来。大家只是起起哄,然后散去各个项目。陆水和顾风在相邻的触网上精化动作,明志鸿亲自来看,路乐在旁边喜上眉梢地笑着。
  “你看,我就说他俩般配!”路乐用了般配这个词,“这样的默契高度很难找了。”
  明志鸿点点头,确实,其实水泊雨和顾风的契合度也很高,但是潜意识里的默契没有形成。这才是双人跳水最致命的地方,动作可以模仿,但跳水思维没有复制。真正的镜面人必须充分了解对方的特点,顾风和陆水因为在一起训练的时长超出了旁人,他们的知觉是绑在一起的。
  “而且我跟你说啊……”路乐如数家珍一样,“咱们这个小男双还有更大的本事呢,他的转体动作也可以反过来。”
  “你见过?”明志鸿问。
  “见过。”路乐看向正在半空翻转的陆水,像是看着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如果搭档没有出国,或许年轻时候的自己也能站一站领奖台,“四水的调整能力很强,如果在其他动作上失分,为了冲一下高分,他也能够进行同侧的转身,到时候,他和顾风的横面图必定只会留下一个人的侧身。”
  明志鸿暂时不做评价,但是看向这两个孩子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期许。不仅是他和路乐,学校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放风水搭档出去试一试了。
  但现在,磨刀不误砍柴工,一起都要按照步骤来。
  陆水的腰被勒得发麻,自己默默地数着周数。所有运动的室内馆都会贴着横幅,用来激励运动精神,他看向正前方的红字,直到汗水进入眼睛,视线变得模糊。
  下练之后顾风又被叫走了,陆水将那封信放进运动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时水泊雨神神秘秘地过来找他:“你看那封信了吗?”
  “没有看的。”陆水回答。
  “那你看完了记得告诉我啊,我好和你哥哥汇报一下。”水泊雨眯着眼一笑。
  “咦?”陆水忽然紧张,“你怎么回事?”
  “你哥哥又把我的微信加回来了。”水泊雨好开心。
  陆水紧张之余又很无奈,怪不得最近哥哥的朋友圈里总有屈南,他又开始泡茶了。
  “你哥还说,你有什么突然状况都马上告诉他,他第一时间过来呢。”水泊雨跃跃欲试。
  “但是这种事就不用告诉他了。”陆水怀疑水泊雨就是想和哥哥见面,唯一的弟弟地位必须保住。水泊雨这时将他的肩膀一搂,垫着脚尖说:“最近娃娃机上新了,你陪我去吧,我们给你哥抓娃娃去。”
  陆水一听,终究没抵抗住给哥哥抓娃娃的诱惑,跟着去了。
  奶茶店里的人很多,他们排好久才分到一台机器。陆水摸着左腕的手绳,不知道这次的盲盒会有什么惊喜。
  “看那个。”水泊雨指了指最角落的,“我有预感,最角落的一定是最好的,但是最难抓。为了抓到它,我们需要先抓到前面那5个,给它腾出一条路,然后再挪左边的。”
  陆水听着,感觉很像华容道游戏。旋即水泊雨进入战斗状态,按部就班地抓取,时不时看他一眼,问:“你真的不看看情书吗?”
  “不看的。”陆水斩钉截铁地说。他怕自己一看完,水泊雨为了见到哥哥就会立刻汇报,而且也没有那么想看,毕竟这不是第1次了。
  自己收过表白信的,陆水失落地抠着书包带,只不过还没看完就没有了。
  跳水馆里,刘波和几个兄弟坐在池边聊天,再过两天全体人员就要撤了。
  “可算能回去了。”刘波说,“不在自己地盘上,干什么都放不开似的。”
  “可不是嘛,每天都看人脸色。”
  “我他妈再也不想睡楼道了!”
  “明天你继续帮我铺床啊!”刘波和他们笑着对骂,忽然旁边的人都不笑了,不是笑容逐渐消失就是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们都看向自己身后,刘波转身回头,看到顾风。
  其余的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