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心无憾
  “行了!有什么心,私下自己解决去,这里是考场!”
  谢影和白岚的反应,煞君自然看在眼里,他自然没强大到看出谢影与白岚的内心世界,以为只是儿女私情,不由没好气瞪了谢影一眼哂道:
  “现在进入最后一道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你的正常考试已经结束了!不过回答终究有好处!”
  “难道真是红颜多薄命?”
  谢影心中暗叹,想起白岚的恩德,又想起两者的差距,不由涌起阵无力感,随后做了个深呼吸,声音黯然应道:“哦?”
  “作首歪诗,要与儒家精神相反的!”煞君煞有其事地冷声说道。
  闻者错愕,在场的都是儒生或儒修,煞君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事实上,煞君还真的是故意刁难!
  “这次不会又是白狐了吧?”看到谢影皱眉不语,煞君神秘微笑着调侃道。
  “不是白狐了!名为……热血男儿!”
  谢影沉思片刻,很老实正经地应了声,众人噤声,期待万分看着谢影,未知此次谢影又有何惊世之作,豪迈热血之语,却见谢影自信仰天高声:
  “天下本无诗,
  舞文声名远。
  热血来到时,
  臭气醺人脸。
  泼粪扬恶尘,
  年少不知检。
  待到无助时,
  温屎热血舔。”
  “啊……”
  “噗……”
  谢影话音刚落,全场绝倒,部分人眼神怪异看着谢影,引为怪物。
  “粗俗!庸俗!”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简直是儒家之耻!”
  几个老儒生捶胸顿足地连声叹道,原本以为此次会试发掘了个儒学奇才,谁知形势一变,形象顿时飞流直下三千尺……
  即便是满怀期待,心思复杂的白岚,也被谢影的热血狂诗惹得忍禁不禁,掩嘴轻笑。
  “你小子,这也行,有你的!”
  煞君满脸含笑,硬憋着一口气,最后做个深呼吸,翘起大拇指高声赞叹道。
  “文来!”话落,煞君看向侧边负责记载的文官喝道。
  文官恭敬递上……
  煞君沉思片刻,落笔疾飞……
  “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思维如雷,天马行空。”
  笔停,沉思片刻又接道:“不愧邪影,煞君力荐!”
  前面评价,虽然已经是最高评价,但终究是正常程序,后面加上去的两句,才是重点。
  可以说,有了煞君这句评价,高中进士是稳稳当当,而其他进士只能担任知县师爷,谢影会被分配直接担任知县,甚至更高职位。
  ……
  谢影的事情,不过是件插曲。会试还是继续,而且如今在场的儒生,绝大多数都能高中进士,毕竟有望圣人之道者,本身就得天独厚,灵性较高,读书、反应等自然较快。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白岚的表现,让谢影确实感到汗颜,又惶恐不安。
  毕竟身有玲珑,过目不忘只是基本能力罢了,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等能力也是远远高于普通人,读书自然更不在话下。
  “合格者入殿,其余散场,回归各自庭院等待!”
  虽然在场的都可谓天之骄子,但总有些高下之分,一些无法及时作出诗词者,还是被残忍淘汰。可以说,那些无缘入殿者,即使选择加入宗派,也不大可能被超级势力收录,除非真的资质超群。而且这是会试,又不是朝廷专门为那些宗派招收弟子,自然还是会试为主,其他只是顺便为之。
  ……
  “白岚!”
  因为接下去进入内殿,谢影虽然没开窍,却也有资格入内,正要前行,看到前方如雪窈窕身影,之前所见浮现,谢影不由张嘴喊道。
  “嗯?”
  白岚娇躯一颤,不过还是疑惑回头看向身后谢影。
  “自古红颜多薄命!上天赐予你绝世容颜,惊天资质,必会降下相应劫难。此次会试,你锋芒毕露,必守天下瞩目,多加小心!”
  迟疑片刻,谢影满脸认真、严肃地出声叮嘱道。
  “呃……”白岚错愕,谢影这算赞赏,还是奉承,或者是表白心意?诅咒?如玉花颜掠起阵红晕,白岚颇为惊慌地低声应道:“嗯,谢谢公子关心,白岚省得!”话落,连忙转头加快脚步。
  谢影直呼白岚全名,白岚却叫谢影公子,语气中的隔膜和见外很明显。
  “哦?”听到白岚所答,谢影颇为失望,不过想起两者的差距,还是自嘲应了声。
  “族中既然决定让白岚现世,自然有所准备,别的不说,晋安郡中,还没有威胁得了白岚的存在!”
  黯然前行间,谢影脑际忽然响起白岚清脆悦耳的回应声,却是白岚感受到谢影的失望,还是解释了番。
  谢影微微一笑,也不再回应,想来也是。白岚如此资质的存在,别说在妖族,在任何种族都是惊采绝艳,决定种族未来的存在,肯定如护国宝,自然不可能真的放任白岚独自行走世俗。
  ……
  “最后一个会试环节……测字,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什么意思。”
  众人入殿,煞君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今年能走到最后一道环节的人,数量还算满意。只是目光落在谢影身上时,稍微停顿了下,终究有点遗憾。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煞君的眼神,谢影自然感受到了,心中不免还是嘘吁了下,却也没直接退场,依旧停留原地,毕竟看下终究没坏处啊。
  “第一个……白岚!”
  在场以白岚的资质最高,煞君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就让她第一个应试。
  “见过锋大人!”
  白岚莲步轻移出列,盈盈施礼,随后沉默了下,双目缓缓闭上……
  “乱云追,
  面向西。
  阳光一束,
  一束阳光疾。
  ……”
  只见一个个字自动在白岚身前凝聚成形,悬浮半空不同,平均速度大约每息两个字,竟然是之前谢影所念的词《白狐》,而且一字不差。
  很快的,白岚身躯就文字密布,荧光璀璨,宛若暗夜星辰般,引为一时奇景,同时也表现出了白岚的资质和实力,毕竟能一口气凭空写出这么多字,以白岚的年纪,已属罕见。
  其实谢影之前说的也没错,白岚天生玲珑六窍,只是读书,便轻易自然而然开了灵窍,之所以还参与会试,自然是追求儒家之道,毕竟今世以儒家为尊,妖族修炼之法,相对还是差得太多。能修儒,白岚及她的家族自然不会选择修妖,埋没了白岚天纵之资。
  一片文章虚悬半空,白岚俏脸颇为苍白,却是涌起阵嫣红,痴迷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众人颇为赞叹静观,大约一炷香时间后,那些荧荧发光的字体,颤抖着纷纷崩溃,化为漫天灵气消散……
  “哎……”
  看着那些文字一字字消散无踪,白岚暗叹了口气,神情落寞。自己的实力终究还是不足,无法凝字为实,否则以物品盛之,倒也不失为惊世宝典。
  当然,白岚还是太过幻想了,就是以煞君之能,全力为之,或许还能凝篇为实,失败的可能还不低,而且极耗元气。白岚自然更是差得远了。
  “这就是是否开窍的区别吗?确实神奇!”
  站立人群最后,静静看着那些文字的凭空出现,蓦然消散,谢影心中暗叹,这确实非世俗之人所能做到,想都不敢想。
  接下来又陆续有人上前施展,只是都无白岚那么大手笔,大多是一两个字罢了,而且维持时间都极短,有的只是匆匆一现,便蓦然消逝,不过,能出现也就是灵窍已开,而且修炼有所小成,算不错了。
  测字环节比较简单,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很快便测试完毕。
  “好了!现在所有测试已经完毕,各人可返回庭院等待最后的结果,也可自行返乡,自有天朝使者前往通知!不过,在场都非俗人,通过者,如有意加入宗派修行,数日后,便会有各宗使者前来招收,届时各人可自行决定!”直到最后就剩谢影一个,还没等待考官再次宣告,煞君忽然看了谢影一眼,起身高声说道。
  “数日后,会有宗派前来招收?看来这才是第三环节的重要作用了,到时各宗使者会依照考生的成绩而决定,即是考生选择宗派,同样也是宗派选择考生!”
  听到煞君所说,谢影心中醒悟,终于明白为何有此最后环节了,怪不得每年的进士会那么少,显然很大部分被各个宗派招走了。当然,各个宗派,也不可能只是从考生中招收,肯定也有去各地招收资质好的弟子。而且从考生中招收,那是只有儒家宗派才可以,其他宗教,没这待遇。
  “是!大人!”
  明明还有一个人,君上为何说已经结束了?不过凡事都有特例,今年六窍玲珑者都出现了,出现个不用考试的考生也不奇怪。除了部分人疑惑看了谢影一眼,倒也没人出言抗议,而是齐齐恭敬应道。
  “等等!学生还未测试呢!”
  就在此时,谢影忽然大踏步上前,挺胸高声嚷道。
  煞君眉头一皱,无视谢影,其实是煞君爱才之心,不想让谢影出丑,令人耻笑,徒生阴影,谁知谢影并不领情。
  “拜谢大人照拂!但无论如何,只要做了,终究还有点可能;不做,那就绝对不可能。”煞君的好意,谢影自然也清楚,不过他自有想法,朝煞君鞠了半躬,连声说道,顿了下,苦涩微笑接道:
  “至少,我心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