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关蓓蓓当即反驳,说选蒋帆喜欢的没意思,且他不缺任何东西,他缺的是属于关蓓蓓的深刻记忆,这些她爱吃的糖送他,以后他只要尝到甜味就会想到她关蓓蓓,甜味,就是关蓓蓓的味道!
  温尔当时简直惊艳,甘拜下风恭维,果然在爱情道路上,蓓蓓才是导师。
  导师蓓蓓却在二十四小时不到后大栽跟头。
  她拿着礼物到蒋家,得知蒋帆飞美国的消息,震惊的一个下午没来上课。
  她迷路了。
  温尔后来在三区森林公园里的某个小池塘边找到她,关蓓蓓哭得像只小花猫,温尔几乎认不出。
  蒋帆没有跟她告别。
  小女孩的心思总被大人当做玩笑。
  蒋帆把她当做玩笑。
  温尔决定带关蓓蓓去机场堵人的念头,只在一秒钟之间就付出行动。
  她们手牵手在三区狂奔。
  关蓓蓓泪水模糊眼睛看不见路。
  温尔带着她奔跑。
  接着上了出租车,开四十分钟到机场,当时天色已黑,大屏幕显示蒋帆的那班飞机仍在延误。
  用尽千方百计,温尔将关蓓蓓领进了最靠近蒋帆的地方。
  两个人在关内告别。
  关蓓蓓穿了一件白裙子,齐肩短发,大而明亮的眼睛。
  蒋帆仍像平时的大哥哥样子,给她擦眼泪,温尔的角度却看到他眼底深处的退避三舍。
  可悲……
  她为关蓓蓓流下泪。
  蒋帆走后。三区恢复宁静。
  温尔好长一段时间内没听到追逐嬉戏在自己身后的明亮声音……
  温温,温温……
  你在干嘛……
  你等等我……
  我们之间没有小咪咪(秘密)!
  爱情多么可怕,它张开大口吸引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靠近,接着手起刀落一口吞得对方血肉模糊。
  她不敢再对林斯义轻易说爱。
  所有的爱都将伤筋动骨,那是一种彼此融合的过程,有时伤痛发生在相互靠近之时,有时也会发生在融合中,即使表面风平浪静的恋人,谁都无法信誓旦旦一定会走到底。
  小心翼翼,才是对待爱情的正确态度。
  即保护自己,也保全对方。
  九月。
  林家都在等待一个人归来的消息。
  林斯义的爷爷,父母,专程从北京赶回。
  温尔见到那位功勋卓越的老人家,一头花白的发,满脸皱纹,眼底精光灼灼,叫她乳名,小耳朵。
  但林家男人可能都是一副模样,不苟言笑,从林家爷爷,到林家爸爸,再到林斯义,第一眼望上去,直叫人不敢靠近。
  眼底,唇角,周身气场,除了冷就是冷。
  “温温别怕。爷爷不吃人。”林苑之在旁边笑。
  温尔也非胆小之人,只是天生情感淡薄,不怎么与人亲近,尤其初次见面之人。
  到底“乖巧”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这才微微颔首,笑开。
  林斯义在两天后归来。
  在机场即被簇拥着上车,仿佛胸前挂着光荣大红花一般,弄地他啼笑皆非。
  “你们这样,我以为我退伍了。”一群人上赶着安慰的造型。
  林斯义扯着唇角,忍不住笑。
  可惜没看到那个姑娘。
  “是物以稀为贵啊。”窦逢春在前头叹气,“蒋帆走了,咱们三区少一顶梁柱。大家心里都不得劲,幸好你回来续命。不然,得颓废老一阵子。”
  “又不是血气年少,出门干架呼朋唤友。现在不是拼人头的年代。”林斯义对蒋帆不告而别的事情有所耳闻,倒不是温尔告诉他,最近几通电话中她除了问他数学题,乖巧地像没她这个人,他还奇怪为什么突然不骄不躁了,直到关城打电话质问蒋帆有没有跟他联系时,林斯义才知道,原来是蓓蓓栽了跟头,温尔这旁观者学谨慎了。
  这样也好。
  林斯义暂时没动她的打算,他扭头望窗外,初秋的嘉江在天际崩腾,似一别经年,对这座从小生长的城有所陌生,他竟恍惚了片刻。
  车子拐进三区,他已经闭目好长时间,窦逢春提醒他到家了。
  他掀门下车。被保姆告知,所有人都去了饭店,叫他们直接过去。
  于是,这一车人又灰溜溜赶到饭店。
  林斯义上楼时,除了主桌人都在等,其他桌全部嘻嘻哈哈吃上了。
  “斯义哥!你又变帅了!”
  打招呼声不绝于耳。
  林斯义不仅变帅了,更有男人味,本就稳重的情绪越发层层叠叠,包裹得越发叫人看不透。
  他明明笑着和夸他又帅了的表弟交际,捏在表弟脸上的手劲却叫小表弟嗷嗷苦叫,也不知是演戏,还是林斯义真的下手重,一屋子人都被表兄弟两人的“表演”逗乐。
  温尔也坐在这一桌,比较偏里的位置,包间虽大,当五台桌子都挤在里面,显然有些施展不开。
  但大家都愿意挤在一起,说说笑笑,情绪到位的很。
  林斯义从两桌的缝隙中挤过来,显然直奔她时,温尔还傻愣愣地抓着筷子,筷头上夹了一只虾,方才正要吃,被那一行人推门而入,瞬间高涨的气氛给轰停,这会儿,林斯义第一个就和小表弟打闹,这一桌都是平辈,且都比他小,温尔觉得自己坐的这么里,可安全了,不会被他闹。
  没成想还是闹过来。
  以表弟为开端,第二个就直奔她。
  “吃这么少。多吃点。”他两句都用的陈述。
  声音磁性,像闹哄哄场合里突然闯入的男播音员,听得温尔不自知的红了一张脸。
  这气氛下,旁人只会认为是她热出来的。
  连温尔自己都也这般认为,时间太短,长辈们在等,林斯义说完这句话,加自然地拍了下她肩膀,人便从夹缝中夹出去了。
  温尔想想自己刚才回了他什么话,想起来了,“哦”“嗯”又傻又真实,不由乐开怀。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那只糖果罐,蒋帆后来追妻火葬场的重要道具。哈哈。
  哎呀,今晚十二点后还有一更,写林斯义陪耳朵买内衣,哈哈哈哈。
  对了,上章结尾有新增内容,没看的去点一下。
  第21章 内里
  相比主桌上的正儿八经, 温尔坐的这桌简直闹翻。
  林斯义一共有两个叔叔,一个姑姑, 加他爸爸一个, 等于四家人,大院里的世交来得不算多,但也坐了两桌。
  女眷坐一起,小辈坐一起, 这两方是最能闹得。
  温尔被吵地头疼。但是开心溢于言表。
  她从前的家庭极少有这种和谐享乐,人们见面只会道东家长西家短,而通常她家是被埋汰的对象。
  久而久之,她就不参聚会了。
  到大院来的一年,她感觉自己逐渐像个有温度的人。不用提防, 不用猜忌,平平静静做本我,快乐自在到有时会做梦惊醒, 然后掐掐自己,提醒自己原来这一切竟都是真实的。
  放从前, 不敢奢望。
  “蓓蓓, 你还吃吗?”快散席,包间里逐渐空下来, 温尔终于有机会对关蓓蓓嘘寒问暖。
  两人坐在一起, 彼此声音终于清晰。
  “我早饱了。”关蓓蓓无精打采回她。
  “你之前跳舞要控制体重,恨不得偷偷吃,现在高三了全心全意备战高考, 你妈妈也不对你体重做要求了,你竟然就吃得不凶了?”
  “我不想吃。”
  温尔当然知道她为何食欲低下,轻轻哄道:“吃吧。多吃几口才有力气打电话给蒋帆。你不是说要每天夺命连环call的吗?”
  蒋帆走后,关蓓蓓的确抑郁了几天,不过之后又满血复活,信誓旦旦对她发誓,即使隔着大洋也要将蒋帆牢牢盯死在自己沙盘上。
  这才几天,又垂头丧气?
  关蓓蓓一张原本就小的脸,这会儿看都瘦凹下去了,她闷闷不乐盯着桌布,轻声:“温温你知道吗?”
  “什么?”
  “你上次帮我做的cd,他连盒子都没打开。”
  “……你怎么知道?”
  “我前天去他家,打算陪陪蒋爷爷,爷爷把我领到他房间,我看到他抽屉里还没拆开看的我的cd,我害怕极了。”她桌布下的双膝在抖。
  温尔发现了,她把自己手放上去,不断安抚:“蓓蓓,蓓蓓……”
  却不知从何开口安慰。
  “这是我的初恋,七岁开始,十七岁结束,十年,你会嘲笑我吗温温?”
  “为什么要嘲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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