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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比我更早地洞悉了一切,却故作无知地问:“眠眠进我房间,是想找什么?”
  我心下一惊,极力维持冷静,直直地看向他:“昨晚不小心丢了东西在大哥房间。”
  “是什么呢?”他笑着,缓缓凑近,修长的手指捻着一颗白色药丸,“是不是这个?”
  简直如遭雷亟,兄长比我想象中更心思缜密,一个心思缜密的疯子,我觉得有冷汗覆在背上,湿透了贴身衣物。
  我摇头,想说些什么打消他的疑虑,他却在此时把那粒药塞进我双唇间,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不得不高高昂起头,口温融化了药。
  甜的。
  兄长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平日一张冷漠的俊脸,此刻张扬地笑着:“笨眠眠,这是糖,你爱吃直接和我要就是,干嘛要偷偷地不好意思呢。”
  我低垂着头,喉间皮肤火辣辣,他是使了劲儿的,杀了我很简单,只需轻轻一捏,我反倒不觉得怕了,心下一片清明,我说:“大哥说的是。”
  兄长满意地揉弄我的发顶,像抚摸一只宠物,柔软的发立刻毛躁,他转身,看向堆在房间一角,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购物袋,好奇地走过去:“今天都去买了些什么?”
  我说:“衣服首饰,和一些书。”
  “一楼的书房里有不少书,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兄长看着我,手指点点唇,眉头皱着,似乎在思考,难得的正色。
  看着截然不同的兄长,脑袋里那个大胆的猜测,已经成型,还没确定前,只能一点点探索。
  兄长突然又走近,虎口卡着我的下巴,仔仔细细打量,甚至还凑近嗅我:“搽了什么香水?”
  我回答没有,也许是沐浴露。
  想起以前第一次和阿森接吻,在春天的田野间,一垄一垄的明黄的油菜花,一人高,我们顶着熹微的阳光,风轻轻拂面,我小鸡啄米般亲了阿森一口,两个人都羞红脸。
  再亲一口,我捧住他的脸,舌尖尝试着探出,舔舐他的唇缝,阿森想要躲开,被我死死箍住脸,舌尖钻进他的口,吻了很久。
  我闻到阿森身上的花香,已经说不清到底是阿森的味道,还是春天的味道,阿森搂住我,也是像今天兄长这样说着。
  我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我说:“我偷吃了阿森的嘴,所以这样香。”
  阿森霎时间红了脸。
  今日,我对上兄长的脸,他眼中有我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欲望,几乎是身体反射想要挣脱,却挣不开。
  他手上用力,又凑近了几分:“嗯?小骗人,你明明偷搽了我最爱的香水,不然我怎么这么喜欢你,你是故意想讨我的欢心。”
  这个兄长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我没有解释的余地,唯有看着他,不说话。
  他伸出手指顺着我的脸颊,绕到我的左眼,一圈一圈在眼皮上画圈,面色似沉迷:“你真的很美。”
  说完,兄长松开我,站远了些,重新笑起来:“眠眠,晚安。”
  我如何晚安,我当晚检查了无数遍门锁窗户,紧紧裹着被子,分辨着暗夜里每一个动静,直到曦光初现,外面开始有了车声人声,才敢睡去。
  天不如人愿,我本以为今天可以像之前一样睡懒觉,没成想,没过多久就被人敲响房门,是兄长。
  一夜过去,他更精神抖擞,相较于他,我像一朵蔫儿了的菜花。
  只是,平日穿惯了西装的宽肩窄腰的肉体,当下套着一副印着广告词的围裙,手里还抓着一把锅铲,眉眼间全是邀功之色。
  “眠眠,快下来吃早饭。”
  对于兄长的阴晴不定,我已经习惯,洗漱完,乖乖坐在了桌前,眼睁睁瞧着他端上来一碗隐约可以称之为面汤的浆糊,没看错的话,还飘着一颗没熟的荷包蛋。
  在他一双湿漉漉,满是期待的眼神下,我硬着头皮吸溜了一口,囫囵吞下,说:“好吃。”
  这一句“好吃”似乎激发了兄长身体里的“大厨之魂”,一连几天他都亲自下厨,眼巴巴地等我一句“好吃,直接导致我对他放松了警惕,夜晚也睡得上安稳觉,手机的确什么都没拍着,门也没被人推开,我说服自己那晚权当做梦。
  只是苦了小铃。
  兄长的自信心暴涨,开始对小铃的厨艺指指点点,差点没被他说哭,他说她煮的意面像鞋带,麻婆豆腐可以撞死人,牛排大概是刚从九十岁高龄的老牛屁股上割下。
  小铃委屈极了。
  话题一转,兄长又拖着凳子,朝我旁边一坐:“眠眠会做饭吗,如果是你做的,即使很难吃,大哥也会装作好吃,一口不剩。”
  我动作一顿,摇摇头,他更来劲了,想教我做菜,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不禁想,我的这位兄长,究竟是怎样一位人呢,他时而癫狂,时而冷漠,时而孩子气,到底哪一个才是他,或者说,这些都是他?
  这几天,他和蔼得甚至有些过分,像一个普通的二十几岁的青年,会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综艺,零食渣弄得到处都是。有时在电视上看到有名的企业家,他会拽着我和我说这人私下是个色鬼猪头。
  好像之前所有的精神恐吓都不存在,他与我世上最要好的兄妹,我的思维开始错乱,到底,到底还有几个不为人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