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方乔篇-一个脑子
  乔儿不懂景芙说的“刻板”是什么意思。
  但顾枝跟她说的那些话,的确在理,也醍醐灌顶。
  在乔儿面上捕捉到了些微的苦涩和闪躲的隐瞒,景芙是看出来了,但不好挑明,她跟顾枝相处过,知道她那个人说话不太好听,想必乔儿在她那里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没事,这包我收下了。”
  为了不让乔儿难做。
  景芙只能如此,“反正我跟梁铭琛分开时也没要他的东西,现在要个包,不算什么。”
  “他们听上去好像不是很有钱。”
  梁铭琛谈起养孩子那份局促时,不太像假的。
  虽说已经足够富有,可他们这些人,早就不是一丁点小钱能满足的。
  这方面景芙倒是不太清楚,“可能是赌玉又输了吧,他最喜欢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赌?”
  “不是那种赌,合法的。”
  梁家本就不是做生意的。
  从做玉石开始,到梁铭琛跟郑琅接触那一年,才从他手上拿走了一部分金融和科技项目来做,但始终没丢掉老本行,老毛病也没改,爱去那些玉石赌场,今年他亏了好几笔,加上效益不好,又有了孩子,自然要省一点。
  跟他在一起之后景芙便知道这个男人的毛病。
  也提醒过他要戒掉。
  但这个病,算是遗传的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乔儿倒是还不知道有这个渊源,“我还以为他跟方陆北一样,才会养……”
  险些口无遮拦。
  但事过去了,景芙不怎么在意,她淡笑,面容是知性美丽的,“没事,我都不在意这些了,该说就说,别怕。”
  “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想说他也不怎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找人?”
  用景芙自己的话来说就要委婉得多。
  乔儿也不否认了,否则便显得太矫情,她压着嗓子,“嗯”了声。
  在这方面她还是显得太过稚嫩。
  景芙算是过来人,既然是过来人,就要用跟顾枝不一样的视角告诉她,“男人在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跟有没有钱可没关系,想出轨的时候,拿出私房钱,三百块钱就能住一晚。”
  她说一句一口茶,很严肃,也很讲道理。
  “但要是不想出轨,找什么样的放他面前都没兴趣。”
  刚想说方陆北便是。
  但又记起了他曾经跟乔儿在一起时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也是有过二心的,景芙便及时打住,没用方陆北做例子。
  如果是在见顾枝之前听到景芙这些话,乔儿一定会纠结自己是否能容忍丈夫沾花惹草这个问题,可见过了顾枝,让她深刻明白到,她永远到不了那个位置,也不会为了这样的问题而烦恼。
  从顾枝家出来,阳光明媚,一阵眩晕的阳光落在头顶,微微笼罩着身体,很热,又烫。
  乔儿没走几步,头顶的那片阳便被一把伞给遮住了,变成遮蔽的影光,抬头去看,入目便是方陆北的脸,不得不承认,就算到了现在,他也仍然是好看的,那种好看不仅仅在皮相。
  而是鲜少有的轻佻却不轻浮的气质。
  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笑,乔儿就会知道,这个人也许是爱她的,但这份爱实在到不了深刻的地步。
  -
  “在楼上跟景芙聊什么呢,这么久?”
  方陆北语气里掺杂着怨气,却又不是怪罪,只是觉得相比景芙,他都被忽略了。
  他的情绪太莫名,乔儿没办法理解,“就聊女人聊的。”
  “她现在不住以前跟梁铭琛那个房子了?跟那个男人同居了?”
  “没有。”
  “看着挺像。”
  果然,在他眼里,景芙还是一个捞女。
  但她捞到了什么呢?
  好像并没有。
  乔儿也没有解释太多,偏见太重,单凭她一个人是说不动的,她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为景芙解释两句,“她跟沈先生就是单纯的关系,没有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我们?”方陆北瞥了一眼,有笑,有调侃,“你还知道梁铭琛在想什么呢?”
  “男人都一个脑子。”
  她一棒子打死了一群男人。
  尽管如此,方陆北也只是笑笑不语,更不反驳,从某些方面来说乔儿说的的确没错,他们想事情简单,尤其是在感情上,只有爱与不爱,哪有女人复杂。
  所以意识不到她们的心灰意冷和希望重燃。
  -
  留在国内的日子方陆北都是一身轻,除了偶尔去开会,加之一些必要的酒会外,大多时间都留在家里陪乔儿。
  连阿姨都说,他对乔儿,的确是掏心窝子。
  掏心窝子的程度令人发指,吃到好吃的东西也要往乔儿嘴里塞,她不耐烦,挥手给躲开,语气也不好,“别烦。”
  对女人,方陆北惯来没有耐心哄第二次。
  但对乔儿,两百次也可以。
  “甜的,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乔儿瞪大了眼睛,满是诧异,“谁喜欢了?”
  “冰淇淋不就是甜的吗?”
  “还有苦的。”
  他们强词夺理来争吵的时候很多,阿姨也见怪不怪了,她笑着走过来拍乔儿的肩为她解围,“乔小姐,热水放好了,来洗吧。”
  方陆北手上拿着啃到一半的酥饼,呆滞的眸光让他看上去根本不像个成年人。
  “大白天洗什么澡。”
  乔儿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看他了,看完也不理会,径直便跟着阿姨走了。
  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陆北巴巴跟上去,看到浴室里被搬出来的躺椅,便知道是怎么会是了,酥饼里的腻味反到喉咙里,让他难受,“洗头啊,我来吧。”
  她们纷纷回头,都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方陆北将半块酥饼塞回给阿姨,“我来洗。”
  这种事本就该是阿姨来。
  手上的活儿一下被抢走,倒有些手足无措了,“现在乔小姐要躺下来洗,要注意一些,还是我来吧。”
  这话说的像是不相信方陆北。
  他的好胜心瞬间上来,捋起袖子就要上手,“这点小事肯定是我来,不用担心,我能做好。”
  在她们看来,他还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人,虽然算不上多金尊玉贵,但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这种事,他哪里会为别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