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很熟悉,曾经多少次生死之交,能将后背交付对方的队友正看着他。却也是这个人,在知道他最重要秘密的时候,表面上郑重其事地答应帮他保守秘密,背地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连同对手一起将他推入深渊。
  “吕。”一个字卡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郁蛰本来以为再看到吕俊友时会暴怒会怨恨,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他,可此时真正面对面,他的内心除了一点惊讶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情绪了,平静到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识人不清还是点背,总是遭人背叛。蒋兴文也就算了,经过蒋兴文的事情之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看错了。
  可是吕俊友真的不像是会做出背叛出卖这种事的人,好几次他都为了救自己差点死了。这也是郁蛰曾经会如此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两人对视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吕俊友先开口了。
  他笑着道:“你看着很面善,如果不是立场不对,我们应该会成为朋友。我很喜欢你。”
  一旁连画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满是兴奋。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郁蛰淡淡地道。
  “那真是可惜。”
  一旁有人上来提醒道:“吕先生,请快点。”
  “知道了。”吕俊友说着,将一个铁质的手环套在了郁蛰和连画手腕上,这手环上时不时闪着电光,电光亮起的瞬间,一道麻痛感从手环传到全身。异能几乎没办法使用出来,想必这手环的主要目的也是在此。
  他悄悄试了下,发现自己依旧能使用异能后就放下心来。
  他黑着脸道:“这是什么东西?”
  “暂时让你们做个普通人而已,只要你们配合,很快就会取掉。”吕俊友说道,“跟我来吧。”
  郁蛰看向连画,发现她的头发已经全都炸起来了,她正一脸严肃地尝试使用异能,脚下断了不少没长出来的藤蔓。
  他看了两眼,发现那些藤蔓的数量多的有点不正常。
  连画本来还想继续尝试,被人从后面退了一把。
  落地的藤蔓也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上去,很快断成了更多片。
  眼睛被重新蒙了起来,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不停旋转向下,又乘着电梯向上,来来回回的不知道究竟到了哪。
  身边的人少了许多,危险感却不减反增。
  终于脚步停下,他们脸上的眼罩被解开。
  四周刺眼无比的光照射过来,郁蛰不适应地眯起眼睛。连画倒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这光很灼热也很明亮,竟然不是灯光,而是太阳光,天天晒光异能,连画瞬间就感觉出来了。
  郁蛰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他看向四周,发现这是在一间非常宽广的房间中,墙壁被刷成了浅蓝色,除了头顶的光源,屋里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除了眼罩,手环和身上捆着的锁链也被解开了。
  前方的墙壁上多了一道投影,一个看不见面容的男人透过投影看向他。
  “你们好,欢迎来到首都,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将你们请过来。”
  又是熟人,还是一直想抓住他的仇人,郁蛰听第一句就知道是谁了。
  另一个重生者冯彦尊,跟他猜的没什么差别。
  他配合地道:“你是谁,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跟你们谈一场足够改变世界的合作。”冯彦尊有些激动地说道,“你们一路从汇城到首都,应该看到过无数家庭支离破碎,亲朋好友离散死亡,甚至变成丧尸,不得不亲手解决。整个世界都变成人间地狱,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要这一切都结束的那一天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郁蛰不为所动。
  冯彦尊这人,天生就是个演说家和领导者,非常会煽动人心,他末世前是个非常成功的公司老板,而那个公司,是以传销起家的。
  末世后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比语言更能操控人心的精神异能,笼络了一大批人在身边,人人对他死心塌地。
  “你觉醒了第二异能,那是极其罕见的变异光异能,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光可以净化丧尸,也能净化所有遇到的一切东西,让它们恢复原状。你就没有其他想法?我可以帮你,让你的实力站在世界顶端,我有修炼功法,还有数不尽的晶核,全都可以为你所用。”
  郁蛰的内心依旧平静异常,但是他的手却被人掐住了。
  侧头一看,就见连画嘴唇微动,再仔细看就能发现全是一个词,晶核。
  她看冯彦尊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一座大金山一样明亮。
  郁蛰毫不犹豫地怀疑,如果被询问的是人是连画,她肯定一秒都不带思考地就会答应。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会有顾虑,其实不止你一人觉醒了光异能。这里还有另外一位光异能者,她实力很强,你有任何修炼上的问题都可以询问她。”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连画,继续道:“她本人长得非常漂亮,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全都可以提,结婚也可以。”
  连画一秒抬头,个糟老头子,竟然敢撬她墙角!
  第69章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结什么?婚什么?给我再说一遍!”连画双目喷火地盯着那块大屏幕, 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狂暴气息。
  如果说先前都是玩闹似的演戏,那现在她已经完全卸去了表演的成分, 是真的很生气。
  郁蛰是她先发现先看上的人,也是她的专属,除了她,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他从她身边带走。
  抬手将郁蛰拉到自己身后, 连画伸长手臂牢牢地护住他, 一条藤蔓将两人捆在一起。
  虽然隔了很远, 只有一层屏幕连接他们, 冯彦尊还是有一瞬间被连画身上的气势给镇住了。
  他想起自己先前得到的消息, 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实力非常强, 甚至比郁蛰还要强几分。
  并且他知道, 这俩人并不是夫妻,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孩子也不是他们俩的。如果只是对刚在一起的恋人, 只要稍微利诱一下就很容易能拆散了, 女强男弱始终走不远。郁蛰是个要强的,绝对不愿意屈与人下, 他以修炼方法和晶核诱惑,再加上一个可以给他帮助的同异能者,他不信郁蛰不动心。
  惊了一瞬之后, 冯彦尊就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将这两人给分开了。
  “呵呵, 火气别这么大嘛, 这就是个提议而已,我也无意要拆散你们,决定权还在你们手里。”
  连画瞪着她,下巴抬得高高的:“我告诉你,再敢有这种想法,现在就去杀了你你信不信。”
  她的手在空中握成拳,仿佛能隔空将人杀掉一样。
  冯彦尊莫名感受到一股杀气,似乎还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耳畔,忍不住侧头看了下四周,很安全,什么都不可能有。
  他看连画的眼神顿时危险了起来,这还是第一个敢这么直白威胁他的人,这让他很生气。
  他仔细想了下,前世并没有听到过连画的名字,一个活不过几天的路人甲罢了,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想着等安抚住郁蛰后就杀了她。
  当初自助会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并没有将自己被洗劫一空的事大肆宣扬出去,只是跟其他组织说连画的异能特殊,可以让其他异能者实力大幅度增强,就像唐僧肉一样。
  他们没有仔细说是具体是吃掉连画用出的异能,还是直接吃掉她。
  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慢慢扩散开,不少组织都在寻找连画,只是他们俩走的太快,到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扩散到首都来。
  有连画在这捣乱,冯彦尊觉得自己洗脑洗不下去了,干脆先暂停了这个想法。
  “郁蛰,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你和另一名光异能者见面聊一聊,说不定你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郁蛰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墙上的投影很快消失,巨大的屋子恢复了安静。
  连画没有松开困住郁蛰的绳子,只是侧头瞅他,语气仍旧有些愤怒。
  “你要去见那个人?”
  “谁?”郁蛰有些好笑地问。
  “那个光异能者!长得很漂亮的那个。”
  郁蛰凑到她抱住她:“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漂亮。”没等连画嘴角扬起来,他就继续道,“见还是要见的。”
  连画的嘴角瞬间拉了下来,手里绳子一拉,郁蛰就被捆成了一条毛毛虫。
  郁蛰凑到她耳边道:“你没听说,她实力很不错,你不想多一个货源?”
  连画眼睛一亮,手里的绳子也不自觉松开了些许。
  “嗯?继续说。”
  “这个光异能者肯定是被囚禁在这里的,或者有什么把柄被人捏着,走不掉。我们可以这样再那样。”
  连画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将绳子完全松开,抱住他,在他脸上使劲亲了又亲,喜的眉梢都要飞起来了,当然她极力克制了一下,脸扭曲了一会,还是没压住嘴角的笑意。
  “你怎么突然聪明起来了,这主意不错,颇有我的行事风格,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突然想知道自己在连画心中究竟是什么形象的郁蛰抽了下嘴角,还是决定放弃想这些。
  “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放心吧。”连画的头发晃了晃,“早有准备。”说着又拔掉一根头发系在他衣服扣子上。
  郁蛰低头看了眼,又想起她到处掉叶子的行为,也明白了她的准备是什么,便安心地点了点头。
  “好。”
  两人交谈没一会,就有人进来将他们带出去,两人被带去完全不同的方向。
  连画这会心情好,又戏精上身,打死不肯跟郁蛰分开,上演了一幕白娘子和许仙雷峰塔前分别的场景,哭喊得撕心裂肺,手在空中抓了又抓。
  郁蛰无奈地配合他,表情语言都僵硬无比。
  两个异能者被烦的就差上手把人打晕了,连画这才不甘不愿地被拖着走。
  可能是为了防止有异能者出什么幺蛾子,这建筑内的地面墙壁用的既不是金石也不是木头,摸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郁蛰被带进了一间房,像是卧室一样,有床有卫生间,除了没有窗子,也无法轻易出去外,住着还挺舒服。
  他的手上重新被戴上了手环,这手环不像先前那样一直有电弧,还是未开启状态。
  他刚进屋没多久,门就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白衣女人,她身材娇小,长发披肩,眉目如画,气质柔弱又清纯,一双眼睛波光粼粼,眉头一蹙就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抱进怀里安慰。那身长裙又让她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相信没几个正常男人看到会她不产生好感。
  这是和连画完全不同风格的类型,单论长相她也不输,甚至还更胜一筹。
  郁蛰却没有丝毫想法,开门后看到她甚至还后退了一步,将拉开的门关到只剩一条缝。
  他透过缝隙露出一双眼睛朝外看去:“有什么事?”
  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那女人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温温柔柔地问道:“你好,我叫周笛韵。说你是光异能者,我也是,可以进去谈谈么?”
  郁蛰早就猜到这是谁了,冯彦尊才不会像嘴上说的给他选择权,除非能反抗,否则他就只能乖乖听从对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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