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不是。秦棠溪想都未想就拒绝了,当即起身就走,身形快速被黑夜淹没。
  信安王妃不明白长公主为何就翻脸了,明姝是谁?
  玉楼春里买来的姑娘,她最近迷得不得了。安太妃失望地坐回椅子上,背对着信安王妃,揉着酸疼的眉眼,无奈道:她决定的事,你我未必能让她改口。
  原来是一姑娘,殿下性子好,身旁也干净,许是初次见到明姝这类的姑娘,等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放开。明姝我也见过一面,是很乖巧,不想是从玉露春里出来的。你想她变心还不简单,送些同样性子的姑娘去变成。信安王妃反而觉得安心来,长公主是出名的淡泊,情爱一事只怕还没摸到门路呢。
  她推了推太妃的肩膀:你不教教她?
  教甚,无师自通,政事那么多,我又没教她,不也自己懂了。情爱教过了头,就会变成渣女。安太妃无奈地揉着额头,面对聪慧又自有主意的女儿就显得她很愚蠢。
  信安王妃徐徐摇首,在她一侧坐下,慢慢开解道:先帝誓言不必在意,你躲了她十年她依旧没有忘记,可见还需另辟道路。殿下性子冷,在明姝身上开窍了,指不定就会放开。方才她说明姝是小郡主,我明日就去见见。
  随你,你看着办。安太妃也是束手无策。
  夜深了,该安置了。信安王妃拉了拉她的手,都快到子时了。
  安太妃睨她一眼,睡觉。
  夜深露重,灯火在良久后就熄灭了,一夜无梦。
  明姝被婢女唤醒后觉得困倦难消,又翻了个身子继续去睡,婢女悄悄地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
  秦棠溪闻声走来,在她脑袋上点了点:明姝,你要误了时辰了。
  不急不急。明姝躲进被子里,还是原来的模样,顾头不顾尾地露出一双脚
  脚指头蜷曲在一起,脚踝处都跟着动了动,脚醒了,脑子还没醒。
  秦棠溪俯身坐了下来,手伸进被子里找到白嫩嫩的小肚子揉了揉。
  被子里人立即露出脑袋,迷糊的神色一扫干净,立即伸手捉住那只手,她恼恨道:别揉、别揉了。
  可醒了?秦棠溪淡笑,见到那双水泽弥漫的眼睛后觉得有意思,摆手屏退婢女,忍不住靠了过去,明姝,今日我们不去户部好不好?我带你出城去玩。
  不行的,昨日陈世子说带我去京兆尹处,说是有要事去办。我不能不去,殿下,我们改日再去玩。明姝露出可惜的神色,握着殿下的手就亲了亲,阿姐,你近日不忙吗?
  不忙,等鱼上钩,我们去玩,行不行?秦棠溪将手探入衣内,摸到光滑的小肚子后。
  明姝不知昨夜发生的事,但脑海里还记得安太妃的事,殿下,我昨日是不是将太妃锁起来了?昨日都有人告诉我了,说太妃与王妃都在里面呢,我问话,她们为何不回答,好奇怪。
  秦棠溪浅笑不语,小姑娘还是单纯了些,不过,她也是近日才知道晓的。
  太妃没有怪罪你,我们去玩,带你去狩猎,我约了不少人呢。秦棠溪轻言细哄,显然,小东西还是要哄的。
  明姝翻了个身,刚想爬起来就被殿下圈住腰,翻身也脱不了身,她又转了回去,主动抱住殿下:殿下,我们圆房吧。
  什么?秦棠溪顿愕,怀里的小姑娘却紧紧搂着她,呵气如兰,熏得她脸红耳赤。
  明姝坦荡荡地告诉她:圆房啊,殿下怎地变笨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姝:我思想超级高尚的,买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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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自欺欺人
  小姑娘是秦棠溪见过最诚实的人,也是她最爱护的人,但听到圆房两字后,心中柔软下来,唇角扯出一抹笑意:你及笄了吗?
  那日你说我这副身体在三月中过生辰,可早就过了,那我便是长大了。明姝理直气壮,还不忘挺起胸膛。
  她有理。
  秦棠溪心里喜欢,却不得不将那双手掰开,冷静道:还是去户部吧。
  我哪里不好吗?明姝摸摸自己的脸,又揉揉自己的小肚子,殿下,你觉得我不好吗?
  不去户部扣你俸禄。秦棠溪听不得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尤其是在床笫间,明明是丹果的诱惑,偏偏也是最致命的毒药。
  她双眸微敛,凝神于脚下的踏板,不等明姝反应过来就走了。
  仓皇而逃。
  而明姝依旧呆呆的,由着婢女更衣洗漱,最后离开府门的时候遇到信安王妃。
  明姝吓得小脸一白,不等人靠前,拔腿就跑。
  走慢几步的信安王妃不明白小姑娘怎地见她就跑,转眼间就爬上马车,喊都来不及了。
  她怔了怔,陡然想起昨日被小姑娘锁在佛堂里的事情,大概怕她责备就迫不及待跑了。
  她惘然地摇了摇头,转步走回后院,朝着书房走去。
  今日长公主并未上朝,此刻在书房。
  推开书房门,便见长公主着一身月白色青竹大袖衫,面前放置一棋盘,拧眉不解,想来是遇到难处了。
  王妃走近屋,吩咐道:将门关上。
  婢女称是,轻轻地将门关了起来,屋里光线黯淡了许多。
  王妃怎地过来了?秦棠溪声音清清冷冷,不带任何情绪,但听进耳朵里,就像是置身在雪山上,感受到了泠泠寒风。
  你不欢迎我也能理解。王妃笑意和蔼,并未因此而不快,扫了一眼棋局,殿下心中不安,想来不必我去试探了。
  王妃说的话,我不明白。秦棠溪回道,温柔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眸色幽暗,神色中添了几分睥睨。
  王妃未曾料到长公主竟会这般抗拒,自己竟摸不透她的意思了,明姝是明家的姑娘。
  长公主素来温和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神情,抬眸对视时,唇角抿得很直,仿若在想着一件棘手的手。
  王妃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她的这副神色了,都道长公主这些年来把持朝政,变得愈发冷酷无情,可数日前她明姝一道去王府的时候还是那副温柔的神色。
  或许,自己触碰到长公主的逆鳞了。
  您也说了是明家的姑娘。阴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一语双关。
  王妃顿愕,你这是自欺欺人。
  王妃,您的打算不合情理,陛下假以时日会成为好皇帝。秦棠溪轻描淡写,眼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情绪。
  你王妃终于见到了秦棠溪冷酷的一面,何止是冷酷,分明霸道不讲理。她怒而起身,道:我好言语与你说话,你非要不讲道理,那我便告诉你,明姝若是我的女儿,必会将她带走。世间姑娘千千万,你何必非要自己的堂妹。
  闻言,秦棠溪素净的面色没有异样的情绪,双眸却显得极为明亮,如雪夜里的冷月,她冷望着对面的王妃:明姝是我买来的,她便是我的人。
  强词夺理。王妃气得转身就走,疯魔癫狂。
  ****
  京兆尹在外城,距离户部有段距离,策马过去都快至晌午。
  两人刚下马,就见江知宜从里面迎了出来,两位大人辛苦了。
  明姝见到是她,下意识就后退两步,指尖紧了紧,江知宜并非简单的人,她有些害怕。
  陈郸不知她的害怕,将来意说明就带着明姝一道进去,进入县衙后,明姝就失了方向,陈郸被人请走,她则落了单。
  不过一会儿,江知宜就回来,她笑着看向明姝:想不到殿下这般喜欢你,替身的荣华也让人羡慕。
  明姝不吭声,她不知道对方的意图,还不如先装哑巴,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再开口。
  看来是将我忘了,要不要去我大牢里试试?江知宜笑颜威吓。
  不、我不去的,你说。明姝小小地吞咽下去,她进过刑部大牢,里面想刑具就像是货郎摆摊一般,多如牛毛,每样都能教人生死不知。
  江知宜将明姝带进屋子里,上下打量一番后才感觉秦棠溪真的将她当作赵澜了,不知是她想得简单还是秦棠溪对感情的执着。错洞百出的局竟成功了,不得不说秦棠溪也有软肋。
  想继续呆在殿下身边吗?她慢慢引诱道。
  明姝自然点头。
  简单,将江淮剿匪的章程偷出来。
  江知宜的语气太过简单,就像是在说一件家常事,但听在明姝耳中就是惊天大事。
  这几日以来,她听到江淮剿匪的事情,沉疴旧疾,再不去除就会继续烂下去,因此,此事迫在眉睫。
  她虽单纯,也不是傻的,立即就猜出了江知宜的目的,你是江淮的匪人?
  这些不需你管。江知宜不悦,但明姝这么快猜中让她不安,若非眼下无法在秦棠溪身侧安插探子,不然也不会借助外面的人。
  尤其是花楼里见钱眼开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最不可靠。
  她后悔了,袖中的匕首动了动,杀意毕现。
  不管就不管,我给你偷这个,那我们就一笔勾销,怎么样?明姝忐忑不安,心蹦到了嗓子眼里,她是不会去偷的,但得叫殿下注意这个心怀不轨的人才是。
  她不知所措,江知宜却安静下来了,揣摩一番后才道:好,最后一次。
  明姝心怀不安,外间响起了陈郸的声音:明言、明言
  我在这里。明姝立即应了一声,不等江大人反对就快速打开屋门小跑着出去。
  江知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明姝,这人用处大,也很危险,倘若将今日的事告诉殿下,事情就变了。
  明姝是她一手捧到公主府的,若是不听话,她也有办法教她去见阎王。
  外面的陈郸显然都已做好了,道:并非什么大事,都办好了,去玉楼春,我晚上请你喝酒。
  不不不,我还需回府,爹娘知晓我那等地方会打断我的腿。不如这样,我请你去酒楼喝酒,可好?明姝吓得腿脚发软,殿下晓得,腰都给下断了。
  陈郸没有再想,同她一道去了望江楼。
  ****
  宫里的皇帝砸了一道又一道奏疏,怒骂心腹,长公主不在,你们连个章程都写不出来,平日里高谈阔论,这个时候怎地不说话、哑巴了,干脆将舌头都割了,省得再随意说话。
  陛下、陛下饶命
  皇帝怒意大发,走过去踢翻一名大臣,揪着他的衣领骂道:你道长公主不仁,素日里嚼尽舌根,今日朕就割了你的舌头给她送去,指不定她就有了章程。来人啊,拿刀来
  大臣吓得额头生汗,拼命地求饶。
  皇帝不管不顾,接过匕首就让人按住他,不中用、留之无意。
  陛下、陛下息怒,您若真割了,非圣明
  陛下且慢。一句女子的声音打破殿内的僵局,太后扶着宫人的手走进殿内,摆手吩咐大臣都退下去。
  皇帝怒气未消,阴狠之色,显于面上,随手将匕首掷于地上,登时发出哐当的声音,鱼贯而出的大臣迫不及待地逃了出去。
  一群无能之辈,还有舅父、外祖父,说什么长公主是女子,不如他们高瞻远瞩,依朕看,他们才是酒囊饭袋,关键时候什么都做不到
  太后近前安抚道:陛下何苦长他人志气来灭自己的威风,哀家听说长公主几日不来朝会,明显是给陛下难看,您找了太妃,她如何说。
  安氏那个女人说什么都不知,不管不问,可骨子里还是偏向自己的女儿,欺人太甚。皇帝气得双手都无处摆,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掌,欺人太甚。
  安氏肯定心向自己的女儿,听闻她与信王妃走得很近,如今又找回郡主,陛下就真是左右都有危险了。太后猛地叹气,当下的局势确实难缠,没成想信安王妃还有这么一招。
  人家认女儿是最简单的事,皇家不能不让。
  思量须臾后,她拉着皇帝的手道:眼下还未成局,不如将人先除了,以绝后患。
  没有大办法,那就刺杀。杀人无形,长公主就算找出凶手也是无济于事。
  皇帝眼神闪烁,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
  ****
  今日阳光高照,明姝就已回府,回去换了一身衣裳后去书房。
  书房内照旧有人在议事,她拿着玉令要进去的时候,再度遇到信安王妃。
  有句话说冤家路窄,果然是没有错的。
  明姝眼瞅着人靠近,自己再度装作没有看见,闪身避进门内。
  信安王妃无奈,只得说明来意:明姝,昨日的事不计较了,我有话同你说。
  门里门外,隔得不远,明姝还是有些不放心,狐疑的时候,腰间多了一抹温度,回头去看,是殿下。
  秦棠溪俯身,悄悄凑在她的耳边:不许去。
  秦棠溪这个人看似淡泊,对什么都不会太放在心口,但遇到自己在意的事,哪怕违背所有人的心意也会去做。
  一旦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她朝着门口的侍卫扬了扬下颚,侍卫领命,砰地一声将院门合上。
  信安王妃气得心口疼,捂住额头就要发病,咬牙吩咐一句:去找太妃。
  作者有话要说:明姝:我竟然被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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