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婆媳大战
  端水盆的王楚楚有些紧张的看着沈玲龙,有些害怕大福会被骂,被强制要求不与自己来往。
  她磕磕巴巴的说:“阿、阿姨,我、他……”
  沈玲龙见大福老老实实没扯谎,她也是给足了面子,没有当着大福给他喜欢的姑娘脸色看。
  她先是冲王楚楚一笑,并说:“这是要端水到家里去吗?”
  王楚楚一怔,看了看自己端着的水盆,又看向沈玲龙,有些不知所措道:“……是。”
  沈玲龙笑说:“那就快去吧,别让家人等急了。”
  王楚楚没有立马走,颇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大福,大福朝她眨了眨眼说:“回去吧。”
  这时候,王楚楚才是向沈玲龙说:“那、那阿姨我、我先回去了。”
  她同手同脚的回到屋里去了。
  等王楚楚离开了,沈玲龙才是朝大福和殷拾招手,并说:“正好碰见你们两了,来,过来打下手。”
  跟着沈玲龙和温月往海边走,殷拾和大福落后几步,他悄声问大福:“这是完全不介意你处对象啊?”
  大福摇头:“不知道啊。”
  殷拾啧啧道:“你回去肯定要挨陈叔的打,咱们都是准备考大学了的,还逃课跑出来,这点就要挨打,你可真是的,按照我说的扯谎不就好了吗?那样你肯定不会……”
  话还没讲完,大福就打断了殷拾的话说:“鬼扯,你觉得咱们撒谎,我妈她看不出来?不可能,就算是二福撒谎,咱们都看得出来,更何况你扯得那狗屁不通的谎了。”
  这就让殷拾不高兴了。
  他的谎怎么狗屁不通了,多好的理由啊。
  今天他们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借口,就算沈玲龙去学校问,要找不出错来。
  殷拾说:“呸,到时候我看着你挨锤。”
  大福死拽着殷拾:“我逃课,你不也跟着!你、你知情不报,你也要挨锤。”
  殷拾倏地抬头,瞪眼大福,低声骂道:“你、你这狗东西!你拉着我过来,不是壮胆,是想着被发现了,挨骂挨打,我跟你一起是吧?!”
  兄弟两在路上拉拉扯扯打打闹闹,你锤我一下,我锤你一下,相互甩锅。
  前头走的沈玲龙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的,与温月说着这附近的情况。
  温月瞥了一眼后面两孩子,问:“你不管他们?处对象也不管?“
  沈玲龙笑:“这个年纪,春心萌动很正常,强制要求他们不处,那只会让他们更有想法。”
  “那就纵容?”温月说,“这个年纪男孩子最冲动,要是出了什么人命……你可就要当奶奶了。”
  沈玲龙摇头:“不是纵容,等回去以后,会给他好好说,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从小的教养,会让他们知道,要尊重女孩子,在不能承担责任之前,不要脱下女孩子的衣服。”
  温月怔怔看着沈玲龙,她终于明白陈家那么多小孩,为什么个个都很出色了。
  有这么一个妈教着,人品首先就教定型了。
  一个人品性好,堂堂正正做人,那么他的出色是必然的。
  “怎么了?”沈玲龙见温月总盯着自己看,疑问了一句。
  “我觉得,在教孩子上,你很厉害,”温月说,“我得向你学习,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小丫头,趁着他们年纪小,规正他们的品行。”
  沈玲龙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她说:“我哪儿很厉害了,就、哎,我也不知道怎么教,就是问心无愧吧,也是孩子们听,要是不听的话,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在孩子教育上,她们没有谈多久,因为她们遇上事儿了。
  是对吵架的婆媳。
  在狭窄又不怎么干净的巷子口,两婆媳大打出手。
  那有一定年纪,但力气一大把的婆婆推搡着自个媳妇儿,并骂:“老娘花了五六百块把你娶回家,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你嫁进来了,又懒又不干活儿,还嫌家里欠了债,要跟我儿子离婚?我告诉你,做梦!”
  “你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
  那儿媳没什么力气,被推撞在对面家的墙院上,背撞得生疼,眼睛红通了,她哭着喊:“我懒?嫁进来的时候,你儿子说要疼我,爱我,不让我干一点儿活,现在生了两个闺女了,我月子都还没做完,你们家就让我洗衣做饭,那就算了,现在还让我下海!我不去!我不干!我要离婚!”
  那婆婆死拽着她,又骂又打,并说:“好!你离!你要离把我给的礼金拿出来!五百八十块!给我!你个不守妇道的玩意儿!你是不是跟那走街串巷的货郎好上了!急着甩开我们这边啊!我告诉你,把你那两个赔钱货带走!在把礼金还给我,我就让你走!”
  儿媳当然不干,她狠狠咬了她婆婆一口,趁着她婆婆叫痛,迅速跑了。
  她婆婆叫痛一声后瘫坐在地上拍地哭天。
  邻居左右都有人在,但没有一人出来安慰这老婆子,还只是家里儿子出来,颇为不耐烦道:“娘,哭啥哭啊,她要走就走,给我都戴了绿帽子的,我要她做什么?”
  老婆子悲从中来,瞪了儿子一眼,并骂:“你这个蠢货,她要走,也得要了礼金,把那两个赔钱货塞给她了才成啊,带着两个拖油瓶,家里还有债,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儿子翻了个白眼说:“这不是你磨出来的吗?我都说了,用不着她干活儿,你非得让她跟着我去下海,她哪儿受的这个苦?”
  “债多就多,赶明儿等着两个丫头长大了,卖出去债不就还了?有啥好哭的。”
  说着,他拖着渔网准备出海捕鱼去了。
  便往外走,边说:“妈,那两个闺女,您以后还想着把她两嫁出去赚钱,就给他们吃饱喝足,养得越好,以后得的钱越多啊,您要是养的不好,得不回更多的钱,那可别又骂骂咧咧啊!”
  胡子拉碴的男人经过沈玲龙她们的时候,多看了沈玲龙一眼,但也只一眼,什么也没多,吊儿郎当的离开了。
  那老婆子看自己儿子走了,也觉得自己哭得没必要了,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嘴里念叨着讨债鬼之类的话,余光瞥见了巷子口的沈玲龙等,她迁怒骂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老娘我给你们几扫帚?!”
  说着她还抄起了贴门防着的竹扫帚,作势狠狠的抽拍了一下自己院墙,才是匆匆回了屋,并将院子门砰得一声关上。
  巷子里重回安静。
  沈玲龙掉转头,往另外一片住宅区去,且说:“走吧,再去看看其他地方。”
  “那边听说条件好些,不至于这么乱七八糟,”温月对刚才一家子没什么好感,如果买下这片地,可是需要对这些拆迁的人给赔偿金,给房子之类的,“这一片实在太乱了。”
  沈玲龙问:“所以你觉得应当让不拆这边,买现在要去的那片儿的地?”
  温月点头:“虽说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以小见大,这家人着实过分了些。”
  重男轻女,把闺女当做货物。
  温月身为女性,还是个两个闺女的母亲,对这类人实在看不过眼。
  可偏沈玲龙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刚才那个男人,挺不错的。”
  后头的大福听着,心里立马升了警惕心,迅速贴过去,给他爸说话:“妈,你咋夸别的人啊?他不错,能有我爸厉害?”
  殷拾也附和:“对对对,能有陈叔厉害?长得没陈叔厉害,脑子也没有陈叔好使,工作也没有陈叔好。”
  相处了这么多年,家里的男孩子虽然一直受陈池骂,或者教训,但还是养出了革.命友谊,对外时,还是会统一战线。
  沈玲龙挨个弹了一下他们的脑门,又好笑又无语:“你们讲什么疯话呢?我说他不错,你们拿他跟池哥作比较?池哥是我男人,是你爸,你叔,是家人,刚才那男人是外人,可以拉拢做个合作伙伴,这两人之间,有什么可比性啊?”
  合伙人?!温月听着又惊又懵:“玲龙姐,你要让刚才那个渣滓做合伙人?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沈玲龙摇头:“你只瞧见了表面。他脑子挺好使的,也晓得怎么跟他妈说话,是最最恰当的。”
  温月有些茫然:“什么?”
  “他老婆离开,他晓得是因为跟别人有染,也晓得原因在于他亲妈非要他老婆跟着自己出海,很明显,知道这个家里亲妈容不得自个老婆,也没法给自己老婆好日子过,”沈玲龙分析道,“他放他老婆走了,如果真不是个好东西,他会跟他妈一样,要钱,丢掉孩子,但他没有。”
  温月反驳:“他留孩子,不是为了卖给别家,赚更多的钱吗?”
  沈玲龙摇头:“不,你听见他刚才说的话没有?在走前,他说要让他妈养好了两个闺女,好吃好喝,养的越好越值钱,我觉得他这是选择了最容易让他妈好好养两闺女的路,准确的抓住了他妈的七寸。”
  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温月对那家人印象不好,本能的排斥这个答案。
  温月皱着眉头说:“他难道不是想以后在女儿身上谋取更多的钱财吗?正如他所说,养的越好,教得越好,以后见得越好,嫁得家境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