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众妖沉浸在喜悦之中,而仙界的众人则感慨道:沈掌门说不定早就看出叶君晰与妖王私通,这才将他赶下山去,只可怜了乐家幺女,惨死剑下啊!
  某弟子:你们乱说什么!大师兄才不是那样的人,定是被妖王拐走的!
  众仙:听闻郑长老进入不归秘境后被一魔修重伤,此魔修也称叶君晰为自己师兄,你如此维护叶君晰,你与那魔修是一伙的?
  某弟子:才不是!我们也不知道那魔修从哪里冒出来的!
  众仙:你不知,但是你将郑长老的行踪告诉了他,是也不是?总而言之,这次郑长老遭难,一定是你们龙阳剑派还有叶君晰的内鬼!
  某弟子:你们血口喷人!乐师妹明明是
  然沈向卿给剑派上下弟子施了禁言咒,无人能说出那夜的真相。剑派弟子心向君晰,看到仙界众人诋毁自己曾经的大师兄,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和他们一样怒火中烧的,还有魔界的人。
  钟海棠气得跳脚,捏碎了几百个核桃:我的好儿媳要成妖王夫人了屹郎,这可怎么办呀!
  但看今日的魔尊,粗着鼻孔,瞪着殿中落座的毕方极为生气地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东西!学什么不好学他娘的强迫与人,这下好了!!!滚!快滚!看见你就心烦!
  毕方被骂得不明所以,心中也是憋屈地很,他辛辛苦苦一把小米一把蚕蛹将少主喂大,个中辛苦谁能知晓?要不是打不过宫北屹,他早就掀了魔尊殿。
  叶君晰看不上少主能怪得上他吗?明明是少主自己不行,让少夫人留下了不美好的回忆。而且原先让少夫人动心的,也是乐沅荀啊!不然何苦费尽周折要救活那个活死人?
  至于后来怎么和段灼尘好上的,他怎么知道?!
  仔细想想,那破鸟长得是好看,不光鸟身好看,连蛋也好看,从前段子鸢总喜欢拿着凤凰鸟蛋在他面前显摆。
  段子鸢:你看,这蛋金灿灿的,透着光一照还有红光!
  毕方:火凤的蛋就长这样,你是少见多怪。我破壳时候的蛋可比他美多了。月色下都能泛起五彩的光!
  段子鸢:再美我也没见过,你有本事再变回一颗蛋给我瞧瞧呀~
  毕方:那怎么可能,我是天地万物所化的神鸟,不可逆的,又不是凤凰涅槃
  段子鸢:吹牛的独腿鸟,你就是嫉妒我的小凤凰!
  毕方:哼,我劝你不要抱太大期望。凤凰蛋需得凤凰来孵,三界已没了凤凰。而你呢,都不是只鸟,是孵不出来的。
  段子鸢:那你来孵~
  毕方:我不要!你快拿走,我又不是雌鸟!
  回想起自己与段子鸢曾经的美好,毕方几欲落泪,连忙化作鸟身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不想一头撞上了宫哲彦。
  宫哲彦一把握住了他的鸟脖子,目光都聚不到一处:毕方,大师兄他要成婚了,你说我送什么贺礼好呢,哈,哈哈
  少主的皮笑肉不笑看得他心里瘆得慌,他连忙又变回了真身,手在少主面前摆了摆,看着他毫无反应确定少主是悲恸至极得了失魂症。
  摸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毕方安慰道:少主节哀,少大师兄他身处魔界,这几年魔妖争端不断,不送妖王贺礼也罢。
  美少年一听到妖王二字,目眦欲裂。揪着毕方的衣襟就将他拽离了地,愤怒地说:谁说我要送他了!我是送给大师兄的,他也配!
  毕方尴尬一笑:可他二人若结为道侣,送叶君晰也就等同于送给妖王,少主你
  他一句话没说完,脖子上又紧了几分,眼前的少主此刻真的和魔头一般无二了,倒是可以借他的怒火拆了魔尊殿。
  算了算了两父子关系才好没几年,还是不要再添乱了
  毕方连忙摸出一块玉簪,递到少主面前,谄笑道:送这个,这是上古天凝冰玉制成的九尾望月簪。大师兄收到以后戴在头上,日日都能想起少主。
  第50章 新婚贺礼 想见多少面都行,谁让你是
  宫哲彦一把夺过玉簪, 目光如炬,散开的白色狐尾犹如半开的栀子花瓣,隽秀而精巧, 半点也不显得女气。他越看越满意,只觉得这发簪插在叶君晰的头顶会更衬得他银发柔美妖丽。
  身为魔尊独子的他自是不知这是其生母留下的玉簪,毕方也是情急之下才将其摸了出来。
  美少年重重地拍了拍毕方的肩膀,人已经转身眼睛还是落在发簪之上喃喃自语:好,好, 也只有这上古天凝冰玉才衬得上大师兄的仙姿。
  眼睛不看道,脚下就没谱。魔尊大婚时殿外新铺的金砖还没换成原来的万年玄青石。走上去多少有些不一般的落差。眼看着就要被自己绊倒在地。
  宫哲彦连忙扭转身形,背着地也要护住手中的玉簪。仿佛他手里捧着的是叶君晰的人形。
  毕方见美少年如此执着, 低叹了一声,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祈求道:上苍啊,若您真有灵,便怜悯一下我们少主吧, 不要让他母子二人都困在情字上。毒情难消,您就成全少主吧!
  ***
  且说叶君晰恢复神智之后,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被困在一处镶金扯红的婚房中。
  他只记得自己跟着半妖去了内洞取百浓秘榴, 果子到手后他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这里。叶君晰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玉戒。
  百浓秘榴果在他手中, 那便好了。
  叶君晰环顾了一下四周,头顶是鲛绡制成的上品绣凤合鱼双层斗帐, 斗帐的四个角落都挂着金色凤鸾香袋,龙涎香萦绕四周显得热烈又暧昧。
  窗棂上均是粘得牢固到仿佛要刻在上头的红双喜,大喜的红字在金托红烛的映照下愈发活泼而生动,烛焰伴随着屋外的喜乐像是旋转跳跃的舞|女。
  纯金的八仙桌上放着红玛瑙制成的合卺杯,万年花雕酒从的红翡刻金囍的酒壶中飘出, 闻着让人脸热。
  若不是这房间布置得过于富丽堂皇,他简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和沈向卿洞房的片段里。
  这里显然不是龙阳剑派,那他又是要与谁成亲?
  难道说自己还是被魔界的人掳了回去?!
  他正想着,门口突然来了两个袅袅婷婷的侍女。她们穿着粉色的衣裳,鬓边插着合欢花,说说笑笑走了进来,像是春日枝头上迎风颤抖的花。二人看见他坐在床边,立刻恭敬地扑倒在地上。
  王后,王后您醒了!
  模样稍显成熟一点的侍女翘着脸,欣喜地望着他。
  叶君晰中指顶了顶自己的太阳穴,他是真不记得自己怎么来了这里。
  王后二字显然不是魔尊对其男妾的称呼。
  叶君晰整了整自己的衣袍,发现这件喜服竟是萧老板的那件只卖有缘人的鲛绡喜服?
  侍女见他抬手抚摸自己的嫁衣,连忙献媚地说:王后,这是娥皇萧酥酥送您的新婚贺礼。据说价值几十万上品灵石。魔尊夫人想买都买不到。
  萧酥酥?果然是那个白肉肉的萧老板。
  这衣服极轻极滑,穿在身上仿佛在水中荡漾。喜服颜色艳丽,烛火下照的他手腕如玉。他确实很喜欢这件礼物,可并不代表他要当什么王后。
  叶君晰开口问道:你们的王在哪里?
  方才旁边那个不说话的侍女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低低嘟囔道:王后,按照礼节,这新嫁娘婚前不好见新郎的。多少有些不吉利。等再过两日行完妖界大婚之礼,王后便日日都能见到王上,何苦急在这一时。
  说完两个侍女都微微低下了头,红着脸欲说还休地盯着他瞧。让他心中一阵发麻。
  叶君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郑重说道:你们怕是弄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的王。我是仙界剑修叶君晰。
  两个侍女听罢之后面面相觑,瞪圆了眼睛望着叶君晰:我们的王后就是您,没错啊~您是我们王上亲自带回来的,喜帖都散出来三界。红字金字绝对错不了。
  叶君晰:???
  三界?不是仙界和魔界那便只剩
  他刚想到段灼尘三个字,人就出现在门口了,金色的开襟衣袍下袒露着他小麦色的胸膛,还有面上那个银色的面具,是妖王段灼尘没错了。
  妖王抬手挥了挥,两个侍女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妖王将自己银色的面具摘下,搁在金色的八仙桌上,抬头望向他。
  这般精致的面容,配上红发灰眸。
  叶君晰立刻了然于心。
  他从前怎么没怀疑过那个向妖修竟是妖王段灼尘。
  你我一仙一妖,何必遵守凡人的礼节。想见多少面都行,谁让你是孤的王后。
  段灼尘说完,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来,他慵懒地坐在房中的雕龙红木椅上,一甩自己垂落的红发,展露出更多强健的胸肌。
  叶君晰扶额叹息:多谢妖王带我取得百侬秘榴。但叶某实在不能以婚约为报。
  报?报什么?不是你说你心悦于本王吗?难道你占了本王的便宜,现在想翻脸不认人?
  沉浸在新婚之喜的妖王立刻炸了毛,他第一次见到像叶君晰这样始乱终弃的哦不对,第二次,第一次是那个可恶的宫北屹!
  此刻,身为妖王准新娘的叶君晰不停地眨眼,他确实有记忆空白,按照这妖王的说法,自己不仅向他告白,还与他贴贴?
  他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修为,依旧是元婴中阶。
  还好还好,看来没有双修过,大约只是亲了一下。
  没事他也亲过魔尊独子,还不是
  叶君晰一想到宫哲彦,心情就有些沉痛。
  他连忙站起身,对着段灼尘郑重行了一礼:我可能中了那半妖的迷幻之术,若对妖王有不敬之举,还请妖王赎罪。叶某并无此意。
  妖王听罢一掌拍碎了红木扶手,三两步走到他面前,用一双灰眸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此事成亲以后再议,你乖乖候在这里,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记得,孤日后会想办法再让你想起来
  妖王单手勾起叶君晰的下巴,邪魅地说:你是如何勾引孤的。
  修长的红甲划过美人白皙的脖颈,添了一道不算太重的红色划痕,而他之前在叶君晰脖子上掐的红紫配着红线划痕,如同坠落在雪地中的红梅枝,惨美而艳丽。
  捆仙绳一甩,噤声符纸一贴。叶君晰就被妖王捆在了床边。
  大红的盖头落在他的头顶,而他双手被捆仙绳反剪在身后。不仅如此,他还被施咒定住了。
  妖王害怕他逃,真是煞费苦心!
  ***
  而另一边,宫哲彦捧着锦盒踌躇满志。他并非苦恼自己身为一个魔要如何混进妖界。他有雷火两重灵根加持,即便遇到妖王,也能与他对上几招。
  正在让他烦闷的是,自己该如何将九尾望月簪送给叶君晰。
  用毕彦的身份吗?
  大师兄已经知道他是魔尊独子,说不定此刻还在讨厌他,定不会收他的贺礼。
  再用一个新的马甲吗?
  大师兄不是那种会随意收人东西的人。
  那
  宫哲彦左思右想,觉得谢颜这个身份还是可以用一用的。毕竟大师兄对谢颜,还是有些师兄弟的情意的。
  可当他真的溜进段灼尘的婚房,见到大师兄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上时,又不想亲手将玉簪送上去了。
  房中的龙涎香与他而言简直是辛辣的毒药,刺|激得他头脑胀痛,双手打颤。
  本想轻轻将锦盒放在八仙桌上就走,可力道还是重了两分。
  此刻,坐在床边的叶君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用内力冲破左脚一点点的定术。
  他已经听到了房中的动静,从半透的红盖头下可以隐约看见有一个锦盒从空中摇晃着被搁置在八仙桌上。
  这是隐身之术!
  这人施展此法肯定是不想让妖界的人看见。
  魔妖不两立,魔界的人断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那么来着只能是仙界的人。而他叶君晰在仙界的名声早就被沈掌门败光了,能来这里的只有龙阳剑派的人。
  一定是龙阳剑派的师弟师妹们!!
  这人能潜入到这里来,定是能救他出去。他得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叶君晰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他左脚跟蹭着右脚尖,将脚上的红绣鞋褪了下来。
  为避免松垮的布袜影响发挥,叶君晰将袜子后抵在床下的雕花围挡上,利用凹凸镂空的花纹将袜子了下来。
  完成这一切后,重新穿回绣鞋中,用脚趾勾着剩下半只前后摇晃着,犹如荡秋千一般,在最大幅度之时将其甩了出去。
  谢颜刚刚才将盒子放稳妥,小腿肚上就被一物轻砸了一下,他低头一看,竟时一只绣鞋。
  这绣鞋的主人此刻正光着一只玉足坐在床边,用脚背一下又一下朝上勾着向他示意。
  像是闺中害羞的姑娘用扇子掩面,只有那翘起的纤纤柔荑悄悄轻颤着,勾弄着情郎的心。
  谢颜简直欣喜若狂,拿起桌上的合卺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下壮了胆量之后,捧着锦盒上前跪在叶君晰面前:大师兄,我来看你了,这是送你的新新是贺礼!祝你,你
  贺词他想了千万遍,可当他真跪在叶君晰面前时,却开不了口了,他说着都快要哭出来,泪水在他眼中打转,眼见着就要滴在锦盒上,他连忙将锦盒举得高高,希望大师兄可以收下他的礼物。
  可半天也没见大师兄说一句,动一下。
  大师兄当真是不想领他的情意
  谢颜黯然垂下眼帘,他此刻悲伤到了极致已经忘记自己设了静音咒,旁人是听不到他说什么的。
  少年簌簌地哭了起来,他从前在叶君晰面前嚎啕只是为了引起大师兄的恻隐之心,其实他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
  此时二人之间,寂静地如同夜晚的泉水,连泪珠砸落地板的声音也被两侧烛火噼噼啪啪的声音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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