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背脊生寒，强笑道：“杜少，不说好了选择‘不随便’的嘛。这第一天见面就……那个，太随便了吧？”
  杜衡将沈言放到了床上，两手分别放在他身体两侧，貌似一本正经地道：“我先追求了你，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上·床理所应当。”
  沈言心里发慌，下意识往后一缩，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嘶”的一声，眼里都浮出了生理眼泪，看着又蠢又可怜。
  杜衡噗嗤一声笑了，坏兮兮地道：“逗你的，你这一身的伤我怎么下得去口？”
  沈言顿时松了口气。
  杜衡把他明显放松的表情看在眼里，似笑非笑道：“我没有和人一起睡的习惯，你好好休息。”
  这是总统套房，有主次两间卧室，也有会客厅。
  杜衡从沈言的次卧里出来，轻轻带上了门，在客厅接见了下属。
  陈助理在平板上点开一段视频，低声道：“大家找了一会儿没找着顾沉言，我就去调了监控录像。”
  视频上，俊秀的男子匆匆躲进了更衣室，隔了一会儿，一个高挑的女人一瘸一拐地出来了，低垂着脑袋不敢与走廊上的打手有目光接触，走出一段路，还紧张地回头看。
  显然，这个“高挑女人”就是那个男子假扮的。
  陈助理的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瞥了眼关着房门的次卧，讥笑道：“所以，阿衡你刚刚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其实是顾沉言。”
  杜衡盯着视频看了小会儿，抬起头来，在唇前比了根手指：“嘘——”
  陈助理愣怔。
  杜衡冲次卧抬了下下巴，邪笑道：“那里睡着的是我‘女朋友’，你小点声，别吓到人家了。”
  陈助理目瞪口呆，看了看次卧，又看了看杜衡，惊道：“你该不会是想……”
  杜衡扯了下脖子处的领带，邪笑道：“我也忍得很辛苦的嘛……”
  陈助理咽了下唾沫，默默在心底给顾沉言点了支蜡烛。
  太可怜了。
  太惨了。
  别人以为杜衡是个见到美女就开撩的超级花心好·色公子，但陈助理作为和杜衡有开裆裤交情的人深知——杜衡其实是个天然弯，对女人根本提不起性趣。
  杜衡之所以身边女人不断，无非是想制造自己性取向正常的假象。杜家家族关系很复杂，杜衡又正处在争权关键时期，要是被爆出只对男人感性趣，杜老爷子是怎么也不会考虑让杜衡当杜家太子爷的。
  而如今，顾沉言明明是个男人但扮起女人来毫无违和感，简直就是为了迎合杜衡需求而生的——在外人看来，杜衡身边陪着的是个女人，可上了床那其实是个男人啊。
  陈助理将杜衡的想法摸得明明白白，在心底为顾沉言这个小青年日后“不男不女”的生活默哀。
  次卧内。
  沈言伤势太重，先前逃命强撑着走路，如今躺到了床上，一切疼痛好像都被放大了一样，连撑着床板起身都做不到，只能乖乖地呆在床上。
  他正想着到底该怎么脱身，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