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节
  盘查。
  朝臣们心生不安,生怕被皇上借机牵连。
  凤仪宫内,宋皇后因为担心,又急病了。
  恰逢这时,容贵妃的瑞华宫传出了有孕的消息。
  丁嬷嬷瞒着不敢报,心事重重地主持着凤仪宫大小事宜。
  吴公公见她这般,突然感慨一句:“皇上已经同意,初春后选秀了。”
  “上一次大皇子虽然侥幸脱险,可皇上子嗣单薄,这是避免不了的。”
  丁嬷嬷何尝不明白,只是她同皇后主仆一场,一时难免接受不了。
  “等娘娘好些再说吧。”
  吴公公点了点头,不一会听见承明殿传来消息,说是皇上晚上临驾凤仪宫。
  容贵妃本以为再次有孕后,会得皇上看重。
  谁知道宫人去报信,也不过只是得了些赏赐而已。
  如今太后没有闲心理她,皇上又如此,容贵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宋子桓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往后的日子还长呢,有大皇子当活靶子,指不定谁捡漏。
  容贵妃在心里冷哼一声,压下了所有的愤懑。
  夜晚,当值的宫人回禀,皇上去了凤仪宫。
  容贵妃就算是忍得再厉害,也还是变了脸色。
  她独坐到后半夜,大宫女春菲见她如此不安,便跪地道:“娘娘,当务之急是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至于其他的,您别担心,奴婢有办法。”
  春菲是太后给她的大宫女,往常也仰仗她办了不少事。
  容贵妃口气似乎另有依仗,不免深问道:“咱们除了靠着太后,还能靠着谁?”
  春菲咬了咬牙,笃定道:“这娘娘暂时不用管。”
  “只要娘娘平安生下二皇子,自然有人愿意做娘娘的马前卒。”
  “后宫里有人办事,手伸得再长都出不了京城。”
  “可若前朝有人铺路,娘娘便有了依仗。”
  “皇上之所以处处针对太后,那是因为太后并非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又曾害过皇上的亲母妃,是仇人。”
  “可从您肚子里生出来的小皇子,那跟您就是一条心。”
  容贵妃心里震惊极了,入宫这么久,她到是不知,这个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春菲,实际上并不是太后的人。
  春菲说的话,暗示的深意太明显了。
  容贵妃下意识捂住肚子,可片刻后又放开了手。
  当初太后和刘家图的是什么?
  现在这背后之人图的同样又是什么?
  一层薄薄的纸,遮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
  容贵妃轻叹一声,亲自扶起春菲道:“你说的对,现在养胎要紧。”
  春菲闻言,总算是展露了一丝笑颜。
  第485章 不说谢谢
  赵玉娇去看宋子桓的时候,宋子桓刚喝了药,厢房里满满都是一股子药味。
  万老太医起来了,赵玉书回去小睡。
  燕凤翎正在厢房里用早膳,看见赵玉娇一个人来,咦了一声。
  赵玉娇脸颊微红,替纪少瑜解释道:“他说寺里不许杀生,去周围农户家中炖只鸡来。”
  燕凤翎点了点头道:“这到还不错。”
  她说完,站起来,擦了擦嘴角道:“本宫今日要回京一趟,宋子桓为了本宫重伤,本宫得亲自去一趟蔡府才行。”
  赵玉娇汗颜,连忙道:“连累公主殿下了。”
  燕凤翎含笑一声,到是没有否认。
  待她走了,万老头说要煎熬,也走了。
  赵玉娇看着宋子桓满头虚汗,伤口疼得他面色苍白,整个人隐隐发颤。
  紫兰打了热水来,把宋子桓额头上的汗珠都擦干净了。
  可没过一会,又冒出来了。
  赵玉娇看得难受,眼圈慢慢红了。
  她露出自己的食指晃了晃道:“小时候这里被镰刀
  割到了,我娘给我敷了药用纱布包起来。”
  “晚上伤口一阵阵地疼得我睡不着觉,我以为是我娘把伤口给我绑紧了。”
  “可解开纱布后,我才发现,原来不怪什么,就是伤口疼。”
  宋子桓虚弱地笑了笑道:“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我的心疼,原来只是伤口疼啊。”
  这话原本是玩笑话,可赵玉娇的眼泪还是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最怕这种,听是玩笑话,问是玩笑话,可细品却知道,那不是。
  有些言外之意,只有两个人能懂。
  “别哭,哭什么,我不是还活着的?”宋子桓道,可自己却跟着红了眼睛。
  赵玉娇哽咽道:“我知道你待我好,很好很好。”
  “是我年幼不知事,若能离你远一点,今日你就不会如此难受了。”
  “不,怎么会是你不知事?”宋子桓苦笑。
  分明是他,明知道纪少瑜在那里虎视眈眈,把人都叼进窝里去了,却还是惦念不忘。
  要说错,那也是他的错。
  或者说,是纪少瑜的错。
  但绝不会是她的错,若让她自责,他宁愿自己什么
  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以后好好过日子吧,过完年,我也要成亲了。”
  “昨日我只是担心长公主出事,与你无关。”
  宋子桓说完,喉咙有些艰难地咽了咽。
  最好是,就此打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有一个人在心里住着,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很多人终其一生,连自己喜欢的人都遇不到。
  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赵玉娇擦了擦眼角,认真道:“我也不说谢谢了,以后但凡你有用得着我们夫妻的事,你便直接说就行了。”
  再感动的话,都不能说了。
  她放在心里好了,人生还有那么长,她总有机会还的。
  宋子桓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被子。
  其实还有好多的话没有说,还有许多问题无法开口去问。
  只是必须要一个人压着,再难受也要压着。
  身体仿佛负重千斤,却应要在这千斤下面,求一条生路出来。
  …
  燕凤翎回京以后,便先去见了燕沧澜。
  她有些无语道:“刘栋是想提起将府里的钱财都转
  移到董氏的手里,摘清董氏以后,让董氏再来救助他们。”
  “可谁知道董氏记恨当日她父亲出事,刘家并不过问,因此才生了异心。”
  “纪少瑜又曾是揭发董喜来父子为恶的人,董氏自然想借刘家之手报仇,回头就说是刘家心存报复,与她无关。”
  “听董氏嬷嬷招供,若不是遇到纪少瑜等人,董氏也准备除掉刘栋给她的人,然后悄悄出京的。”
  燕沧澜听完,怒不可遏。
  “若按照她的想法,她的亲人都是无辜的,别人动了她的亲人就是该死?”
  “那些被她父亲和弟弟害了的人呢?”
  “人家是不是也要来报复?”
  “仗势欺人,却还不服诛,像董氏这样的人,就应该凌迟至死。”
  燕凤翎的火气昨天就灭了,这会听见燕沧澜这样说,嘴角还微抽几下。
  “等会我想去蔡府一趟,备些礼物,聊表心意。”
  燕沧澜闻言,目光微微一闪。
  片刻后,他挥了挥手道:“皇姐还是先去凤仪宫看看皇后吧,说不定她也有礼要送去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