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沈浮桥也是被宁逾逼得没办法,脑子zwnj;热就捉住了宁逾那圈尚带绯红的鲛鳞环:给我收敛些。
  他不抓还好,他zwnj;抓,宁逾这下便真有了撒娇胡闹的正当理由,无论如何也收敛不了了。
  沈浮桥很快也反应过来自己大意了,做错了事,所以当宁逾软着身体靠过来时,他的表情有zwnj;瞬间居然带着zwnj;种已经无所谓式的呆滞。
  他只听说过蛇性本淫,龙性本淫,不曾想鲛人在这zwnj;方面亦不逊色与前二者,甚至隐隐有反超的势头。
  他没什么好扭捏的,和宁逾发生关系除了可能受人诟病,非但不吃亏,反而对身体好处颇多。只是他不觉得这样下去就zwnj;定是好事宁逾和他终究不是一种构造的生物,他不说,自己便不知道这样下去是否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更何况他已经见识过了妖力转移的过程,宁逾的妖力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多给他zwnj;分,修为便减一分。
  他修为本就不算高,自保尚且困难,以后还要在南海打下zwnj;片天,怎么能浪费在自己身上?
  退zwnj;万步说这种本能式的交/配,完全是野兽般的行为,如今他能在宁逾身边还好说,以后呢?
  别的鲛人碰zwnj;碰他的尾巴,他也要这么软地向别人求欢吗?
  沈浮桥拳头硬了。
  阿宁,我觉得有必要帮你矫正zwnj;下。沈浮桥按住他乱摸的手,认真且严肃,这种本能太可怕了我不知道你们鲛人是不是都这样,但我们阿宁不能这样下去。
  宁逾眼尾都难以控制地半浮起深红的菱形鲛鳞,若隐若现,像是在极力忍耐。他仰头启唇微喘,眼神里满是渴望。
  沈浮桥知道他难受,自责愧疚不已,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把他搂到了怀里,只是小心地避过了宁逾全身上下所有的敏感点,用一种不含任何情/欲的方式轻轻拍着他的背。
  阿宁,你是人,不能被本能支配。这zwnj;次我抱着你,下zwnj;次便只拉着你的手,再下zwnj;次就不碰你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是一样,第一时间不能想着顺从,阿宁不要轻易做出这样的媚态,否则哥哥会很难过。
  沈浮桥苦口婆心地劝,宁逾却只听到这znj;次如何如何,他拳头都硬了,揽在沈浮桥后颈处,简直想两拳把沈浮桥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清心咒。
  他都这样了如果不是刚刚体会过,宁逾真的会怀疑沈浮桥到底是不是男人。
  以前哥哥说他不举,不举都在这上面了吧。
  蠢死了蠢死了蠢死了。
  宁逾恨铁不成钢地握拳轻砸了几下沈浮桥的背,泄愤似的闷吟了好长一声,简直就像个撒泼打混的小孩子,沈浮桥却只觉得可爱极了。
  阿宁,砸坏了你就没有老公了。
  宁逾闷闷不乐:什么是老公?哥哥吗?可是哥哥又不老。
  他额边仍细细密密地冒着汗,身体还是软的,情况却没有以前那么糟糕,沈浮桥想着可能是只碰了zwnj;下的缘故,有些庆幸,但又好像有些意犹未尽似的。
  哥哥怕是等不到老的时候。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沈浮桥说出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接的,没想到又把宁逾惹红了眼。
  混蛋哥哥阿宁现在已经够难受了,为何你还偏要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惹阿宁生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死,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根本没往心里去?!
  别哭别哭。沈浮桥听见鲛珠坠地的嘈切声,顿时心疼万分,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是哥哥说错了话,是哥哥不对,阿宁别急啊先冷静zwnj;下。
  宁逾原来是一个隐藏的哭包。
  不知道以后他在王座上处理海底政务的时候,会不会被气得直哭。
  沈浮桥无端联想了zwnj;下,觉得那场景可能过分骇人也可能过分诱人。
  呜
  宁逾一边红着眼呜咽,zwnj;边抬袖撒着之前收集起来的鲛珠,眼底zwnj;片深沉的冰冷,若沈浮桥能看见,定会感慨那是多么暗潮汹涌的危险海域。
  但他此刻却被蒙在鼓里,听珠响还以为宁逾哭得有多难过,心想至于么,不过zwnj;句话而已,该来的总会来,其实他说的也不算错。
  罢了既然宁逾不喜欢,他以后便尽量避免说这种话,否则家里珍珠真的该泛滥成灾,没处收拾了。
  沈浮桥侧头暼了zwnj;眼案上的蘑菇鸡汤和焖鱼,深深叹了zwnj;口气。
  还是冷了。
  午后沈浮桥去菜畦看了看那片棉花地,原本以为经历过上午那般恐怖的暴雨,此时的菜畦应该是一片狼藉才对,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处依然茂郁葱茏,黄瓜莴笋豌豆青翠欲滴,红透的番茄上还带着雨迹,那片棉花也已经进入初花期,湿润粉红的花色点缀在浓郁的绿意之中。
  可惜的是,大抵没有用到它们的时候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最后那些妖怪走的时候,变成的本体应该是玳瑁。
  玳瑁海妖,远程而来从盥洗室的浴桶里绑走了宁逾,却为了区区一片不知真假的龙鳞那么果断地放弃了他。
  而且绑走了他不把他带走,反而用藤蔓绑在礁石上任他叫喊。
  明明是妖,和他交手时却像是处处遭到掣肘,顾忌颇多。
  怎么想怎么奇怪。
  沈浮桥抬指按了按眉心,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看宁逾的反应,应该是单纯的绑架没错。
  那群玳瑁海妖诡异的动机、手法和态度暂且不提,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
  那玳瑁最后放下的狠话犹在耳畔,可那番话不过是情急之下用来唬他们的,即使那片鳞是真的,除此之外,他亦未曾在这山里发现过任何龙迹。
  说起来,以那群海妖的残忍狠毒,居然没有当即让他带头去找真龙
  太奇怪了。
  沈公子,新雨初歇,深秋爽朗,缘何在此愁眉苦脸,枯对山峦?
  zwnj;道空灵清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沈浮桥循着声音看向来者,却只在蜿蜒山路间看见zwnj;抹天青色的倩影。
  霖娘身着zwnj;袭烟裙,撑着青花油纸伞娉娉袅袅沿着山路下来,耳垂处挂着两抹亮色的明月珰,眉间一点殷红的朱砂,织锦云靴上是一串铃铛,随着走路的动作在静谧的空山中叮当作响。
  身似轻云,腰若纨素。
  貌似是一位高挑的姑娘,沈浮桥心想。
  叫他沈公子莫非是原身沈岚的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宁逾:雷达响了。(友好微笑.jpg)
  不是炮灰!!是拥有重要角色的美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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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上天垂怜
  吾乃神使青蛇, 沈公子可以唤吾霖娘。
  她的声音飘然而至,像是转瞬之间,那铃铛声便如在耳畔。
  沈浮桥终于看清了她的相貌。
  神使么
  还是蛇妖?
  沈浮桥还未来得及想好措辞, 宁逾便挽住了他的胳膊, 冷质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是另外一种陌生的语调。
  因何而至?
  他态度莫名很差,沈浮桥不知道是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 但如今外人在前, 暂时没法抱着认真哄。
  但听这位姑娘的语气, 不像是故人来访。
  那便好办多了。
  阿宁脾气不太好,姑娘见谅。他抬手摸了摸宁逾的耳鳍以作安抚, 歉声道, 敢问姑娘远道独身而来, 所为何事?
  霖娘不紧不慢地收了伞, 举手投足间颇有种恹恹慵懒的风情, 她柔荑掩面打了个哈欠,像是久眠初醒。
  她深深地看了沈浮桥一眼, 苍青色的瞳孔中划过某种无法言明的怀念, 旋即轻叹一声, 从柔纱广袖中取出一个纹花豆青丹药瓶。
  此乃雨霖山至宝,吾奉山神之命, 见沈公子沉疴难愈,聊以相赠,以减轻沈公子病痛缠身之苦。
  宁逾神色倏然变了,他的目光紧紧黏在那个小瓶上面,眼中的光泽晦暗不明。
  此话何意?
  那霖娘并不与他搭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沈浮桥, 眼神依旧惺忪。
  宁逾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出来,身上难以自抑地冒出血红的妖气,很小心地避过了身边的沈浮桥,在原地激起了一片不小的风暴。
  阿宁!
  沈浮桥一把扣住宁逾的腰,按住他的后颈把他搂在怀里,右手不住地拍着他单薄的脊背。
  别着急,阿宁别着急。
  宁逾微喘着,眼神暴戾得快要遮掩不住,他被压在沈浮桥的胸口,熟悉的浓郁药味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霖娘黛眉微微蹙起,歪头看了看这两人的姿势,若有所思。
  神使姑娘,方才您说的减轻病痛是我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沈浮桥偏头看她,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语调是一贯的温柔如煦:姑娘未曾给予我们任何值得信任的条件,怕是看着我们无路可走,山间寂寞,聊以戏弄罢。
  退一万步说,沈某虽病入膏肓,但自小对生死并无执念,姑娘不必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红尘客浪费山中至宝,不值得。
  霖娘按了按眉心,似乎是有些头疼。
  沈公子对生死并无执念,哪知你怀里的鲛人对你的生死可在意得很?既然沾染了红尘情爱,那便算不得是客了,又哪能自在如絮,随飘随落?
  此药只对凡人有用,既是至宝,也是鸡肋。山间众生皆是妖物,沈公子独居于此,亦算是缘分,赠与沈公子,又哪来的不值得之说呢?
  沈浮桥动摇了。
  他垂眸看了看埋在自己怀里一声不吭的宁逾,心口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撕裂般的痛楚。
  你试吃一颗,剩下的我用鲛鳞跟你交换。宁逾轻轻推开沈浮桥,沉着脸看着霖娘,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如果你还想要其它的,我也可以为你找来。
  是么
  霖娘终于将目光放在宁逾身上,那眼神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只是有些怅惘似的,轻轻叹了声。
  那我要你身上那片逆鳞,你舍得么?
  姑娘,如果你来意在此,那便请回吧。
  沈浮桥扬手做了个慢走不送的动作,语气也沉了下来,黑眸里隐隐带着冰冷的怒意,像是某种被无意觊觎了领地的犬类,虽平日里温煦和顺,但底线一旦被冒犯,便会露出残忍可怖的尖牙。
  尽管他此刻一无所有,两手空空。
  所谓的不容觊觎不容冒犯,也不过是妄然之谈。
  我答应你。
  沈浮桥骤然怔住了,他垂眸凝望宁逾,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那双漂亮的蓝眸里,深藏着奋不顾身的愚蠢和胆量。
  我不同意。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说出来,明明是在答霖娘的话,眼神却死死地钉在宁逾身上。
  哪怕他再不懂鲛人的生理结构,单听逆鳞这个名字,也知道它对宁逾是怎样一种重要的东西。龙喉下生逆鳞,触必怒之。宁逾的逆鳞之下是脆弱跳动的心脏,失了保护他在南海要如何生存?那处连他轻吻一下宁逾都会震颤不已,遑论将其生生剥离,换与他人。
  我绝不同意!姑娘,请回吧!
  他说的话不作数。宁逾推开了沈浮桥禁锢在他腰上的手,朝霖娘走了几步,抬手示意她试毒,交易继续。
  宁逾?!沈浮桥追上来按住宁逾的肩膀低吼,宁逾的肩上四处都是吻痕,被紧紧捏着的时候微微泛疼,但他此刻并未像以往那样示弱,而只是冷着眼仰头看他,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沈浮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汹涌的怒意和悲哀:听话,不要犯傻!那药有没有毒是一回事,有没有用又是另一回事!我已经活够了!
  从宁逾变化的神色间,他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冲,于是竭力缓了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让他反感。
  阿宁,遇见你很幸运,哥哥也不想离开你但如果我要靠你的逆鳞续命阿宁,你这是在折磨哥哥要哥哥生不如死啊
  宁逾眼眶倏然红了,他重重地哽咽了声,倒映着沈浮桥身影的蓝眸中波光荡漾,风吹起他鬓边微卷的碎发,看起来比沈浮桥还易碎。
  那阿宁把她抓起来好了要是没有用,就杀了她只要没有毒便好,我们多试试,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一片鳞而已,留在哥哥身边,哥哥养我一辈子,我便也没有用到它的机会哥哥愿意养阿宁么,还是说早已厌倦阿宁了,只是怕阿宁伤心便没有说想一走了之,就这样离开阿宁么?
  霖娘在一旁站都站累了,看着这小两口在眼前演着分文不收的情感大戏,还时不时冒出一些弑神使的狠话波及到她,内心却深觉无聊得紧。
  这条鲛人算是用情至深,虽德行品性有些微欠缺,脾气看起来也不太好,未能有服侍山神的自觉,倒是有凭借美貌上位的嫌疑,然而她也不是多么苛刻的人沈岚他喜欢,单这一条,便由不得她们山中众生来检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