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李鱼结合自己经历,语重心长道:“万一爹爹有事情没能跟在你们身边,有人以爹爹名义叫你们……那极有可能是在骗你们,绝不能搭理。”
  大宝、二宝、三宝:“……”
  鱼生太难了,什么叫爹爹没在,别人用爹爹的名义?
  鱼崽们不太懂。
  李鱼道:“总之先记住爹爹的话,除非是爹爹们说可以相信,不然就不理。”
  大宝二宝三宝这句话是懂的,各自点点头。
  四宝手撑着下巴,脑袋点啊点,然后biu地滑了下去。
  “四宝。”李鱼狞笑着摇醒这只鱼崽,“爹爹刚才说的话,记得抄十遍。”
  四宝:!!!
  四宝委屈,四宝瑟瑟发抖:嘤,不小心惹鱼爹生气了,鱼爹的脸好可怕,可是可是他还不会写字呀!
  四宝在大宝帮助下,糊了一整页米,小嫩爪捧着,交给鱼爹。
  鱼爹如今已知大宝的米是何意了,每次看见总想温柔一笑,但是见到四宝的米,鱼爹就想揍人。
  绝不允许任何一只鱼崽在这方面犯迷糊,李鱼一有空就耳提面命,总算也令反应慢一拍的四宝生生记住了鱼爹的话。
  不久,便是叶世子与金绝公主的女儿清河郡主过百天,叶清欢在承恩公府设宴,李鱼已答应要带着孩子们和一窝鱼过去,他打算还是先道贺,见过公主和世子之后,实在撑不下去才变鱼身,到时他是真的鱼,身边的小小鱼是鱼抱枕,真真假假难以辨认,而景王就负责给他人形打掩护,依旧是说他提前回府即可。
  这也算老规矩了,景王并未反对,出发之前,李鱼把鱼抱枕串成一串,正要放入水晶瓶,景王手中却已另外拎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瓶子。
  李鱼内心异样起来,去看景王手里的瓶子,里边竟是一条与他鱼身十分相近,也是银底泛着金,大小与他极为相似的锦鲤。
  怎会有一条别的鱼,住进了本该属于他的地盘?
  李鱼心里警铃大作,景王却把水晶瓶放在他手里。然后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稍微小一圈的瓶子,将瓶子里另几条小一些的鱼倒进去。
  李鱼发现,这几条鱼与鱼崽们各自的颜色很是接近。
  景王处为何会有和他还有和鱼崽如此相似的别的鱼?
  李鱼慢慢思考着,醒悟过来。这是……是景王为他和鱼崽们准备的替身。
  总是带着鱼抱枕出门,需要时刻提防会不会被看出来,并不方便。
  可若是带活的鱼,是与他、与鱼崽们长得极像的替身,还有何可愁呢?
  李鱼赶紧把水晶瓶抱过来,细细地察看那些鱼。
  世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树叶,自然也没有完全一样的两条鱼。
  大一些的替身,花纹走向大致与他相似,金鳞比他稀疏,若是两条鱼放在一处,还是很容易发现不同。但若是仅这一条鱼,不是特别亲近之人几乎分辨不出。
  叶清欢、金绝公主大多数时候是隔着鱼缸、隔着水晶瓶观望鱼身,不会对鱼身太过熟悉,故而这替身总能遮掩过去,换成景王估计就不行了。
  有了替身,他就不必专门变成鱼了——他能变成鱼救场,可是鱼崽们七岁之前无法再变,王喜已嘀咕过几次了,道是鱼缸里的小小鱼经常保持一个动作集体睡着。李鱼胡乱糊弄过去,都觉得王公公有些怀疑了,景王此举顺便就把这个令他头大的问题解决了。
  李鱼高兴坏了:“要找到这些鱼,殿下一定费了不少心力吧。”
  连他自己都觉得像,一定很不容易。
  景王摇头,也没有多少心力,不过是从小鱼与他说开身份之后便开始找了,找了足有一年多,后来又把找寻小小鱼们的替身也提上了日程。
  负责这件事的人都道可遇而不可求,景王却想,只要广撒网、一直找,一定能找到。
  李鱼得意地抱着瓶子,朝景王飞了个吻,想他以前还吃过自己的醋,咳,的确是有些混乱,但是眼下多了几个鱼替身,不是他本人了,景王是不是还得在外人面前,把鱼替身当鱼宠?
  光是如此恐怕不够,是不是还得rua那条鱼?
  李鱼不过这般一想,竟又醋意横生,脱口而出道:“天池,你不许有外鱼!”
  第110章
  景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是何意, 但小鱼如临大敌的样子, 景王顺着他摇头:不会。
  可能小鱼不喜他与充作替身的鱼太过亲近。景王自己, 便是让旁人摸一摸小鱼都不行,将心比心,应当是差不多的。
  李鱼得了他的保证,仍有些不自在,幸好景王真没有表露出对鱼替身有过多的喜爱, 大部分时候都在看他或者看孩子。
  李鱼盛满醋的脑子总算冷静下来,想想鱼替身不过就是一条寻常锦鲤,不是他这种能变人的“妖精”, 他连一条普通鱼的醋都吃, 实在太无理取闹了。
  李鱼觉得愧疚,决定好好喂养鱼替身,以作补偿。
  不过, 无论他在想什么,鱼替身只管在水晶瓶里独自美丽,对于内心戏多的人类, 替身表示一点都不在意。
  到了承恩公府,叶清欢与金绝公主双双出来迎接, 李鱼先把鱼儿子们抱出来,挨个介绍了一遍,大宝几个被李鱼打扮得如同年画上走下来的小仙童, 统一穿了大红生金的小褂子, 脑袋上顶两个啾啾, 金绝公主喜得合不拢嘴,还有些不敢置信:“天啊,真的是四个!”
  在古代,双子就很罕见了,李鱼居然还是一胎四子。金绝公主自己生一个都不堪回首,她觉得能生四个的李鱼快成神仙了。
  “快请坐。”
  公主命人看座,为李鱼奉上热热的红枣茶,给景王的却是碧螺春,李鱼抿了一口甜津津的茶水,发现公主自己也是如此,茶盅底部沉着的几颗饱满的红枣,一下子就令李鱼明白过来,公主也是要他养生呢。
  这是公主的好意,李鱼心想,与公主比起来,他的生子过于儿戏了,论辛苦,公主才是真正的辛苦。
  说话的工夫,叶清欢亲自去把女儿清河郡主抱了出来。小郡主已满百天,养得肤白莹润,小胳膊小腿伸出来宛如藕节,水灵灵的眼睛随了公主,小嘴嘴型却是像叶清欢,脖子上戴着的正是李鱼送的平安金锁。
  鱼崽们见到了小妹妹,就连总是慢一拍的四宝都睁圆了眼珠,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小,比他们还小的小人。
  大宝“啊啊”叫着,朝妹妹伸出手,叶叔叔抱了妹妹,他也想抱!
  二宝三宝四宝也学大宝,急切地叫唤,他们想和妹妹一起玩。
  “不可以!”鱼爹一声暴喝。
  几个宝闻言失望地垂下手手,一边眼巴巴偷瞅着妹妹。
  公主和叶清欢都快被这几只逗笑了。
  李鱼趁机教他们:“妹妹还小,还不能和你们一起玩,以后要记得保护妹妹。”
  几个宝齐刷刷点头,然而他们还是想看妹妹,公主命人抬出一只摇篮,把小郡主放入摇篮里,几个宝都拼命扒住摇篮,安静地看。
  “他们真的好聪明。”公主惊呼。
  “小郡主也很美。”李鱼忍不住赞叹。
  眼睛粘在女儿身上的叶清欢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颇感伤地道:“这几日我总想着,她再过十几年就要离开我,嫁入别家,我真有些舍不得。”
  景王、李鱼、公主:“……”
  李鱼“噗”地笑了,好像论傻气,傻爹景王是不如傻爹叶清欢。
  “快闭嘴吧!”公主嫌叶清欢丢人,恨不得把手里的茶盅砸过去,省得这人再胡说八道。
  可是不经意间,她的眼角却有些湿了。在金绝,即便民风开放,人们却也是喜欢男孩子多一些,从稳婆口中得知自己生下女儿的这一刻,即便贵为一国公主,她内心都有些忐忑。可是出乎意料,叶清欢还有承恩公府上下都极疼这个女孩,公婆日日都要过来探望,嘘寒问暖,还经常和她抢孩子带,使得她一点负担都没了,原想再养个儿子,儿女双全,一向好说话的丈夫态度意外强硬起来,道她生育辛苦,要她先把身体养好,不必急于一时。
  丈夫一家的关怀,令公主深觉,虽是皇帝指婚,可她嫁了个极好的人家。
  公主自己还是挺想要儿子的,倒不是不喜欢女儿,而是李鱼的四个儿子活泼机灵,太叫人眼热。公主眼睛不住瞟向叶清欢,忽然发现李鱼也在看景王。
  各怀心事的两人,瞬间心有灵犀了。
  李鱼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谁让小郡主太可爱了,他也想要!
  然而他也没能看小郡主多久,不多时乳娘便出来,将小郡主抱了回去。
  李鱼从公主口中得知,这几日小郡主偶感风寒,才大好了,不便在外边久留。因着女儿生病,公主也担惊受怕了不少日子,这么小的孩子一般不可直接用药,都是先由乳娘服过药汁,使得药性进入乳汁里,再喂给小孩子。
  李鱼自己,四个鱼崽不论是幼鱼时期还是婴儿时期,都十分康健,故而没经历过这方面的苦楚,听公主说起,李鱼只觉有什么一闪而过,可是他未能及时领悟。
  小郡主回屋了,宝们看不到小妹妹,都很失望。
  叶清欢在西陲带过这几个祖宗,知道他们的脾性,笑着吹了声口哨,救场英雄雄风狂奔入内,发现李鱼,兴奋地朝李鱼直甩尾巴。
  “雄风,很久没见。”
  李鱼蹲下来,摸了摸雄风的脑袋,雄风试着舔舔他的手。
  李鱼忽觉背后一凉,回过头,只发现景王匆匆移开双目。
  李鱼:?
  宝们见到狗狗眼睛一亮,终于不嚷嚷着要抱妹妹了。
  “狗狗是人的好朋友,不许欺负!”
  李鱼连忙告诫这几只,不过孩子们终究太小,不适合与狗玩,李鱼抱着他们,尽量低下来些,让他们能看清楚雄风。
  雄风大约也被叶世子提前教过,不敢离孩子们太近,可是雄风打从心底亦很喜欢孩子,纠结地在离他们不远处踱来踱去。
  李鱼才教育完,大宝二宝三宝离得近了,有些害怕狗尖尖的牙齿,单蠢四宝无所畏惧地伸出一只手,顽皮地捅了捅雄风的鼻子尖。
  这下不止在场所有人,连最爱捅鱼的雄风都愣住了。
  景王身形微动,要去把四宝夺回来。李鱼赶紧拦住他,眼见雄风只是试着用鼻子尖善意地捅了捅四宝的手指,四宝发出咯咯欢笑,景王到底缓了下来。
  “别害怕,雄风不会咬四宝。”叶清欢温声安慰。
  李鱼知道这是真的,雄风连鱼都没有咬过。尽管如此,他仍紧张地盯着四宝和雄风互动,他应当相信雄风,可是要他完全不管也是不可能的。
  大宝二宝三宝受四宝鼓舞,也学四宝的样子,拿手指捅了捅雄风。
  景王、李鱼:“……”
  雄风被孩子们围着,尾巴甩得都有重影了,甩了一会儿,高兴地打起滚来。
  “对了,鱼呢?”
  公主这时才想起景王的鱼。
  虽然惦记很久了,看着孩子们和狗互动,也是这会儿才想起来。
  李鱼微笑,以前大家都是抢着要看鱼,果然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李鱼头一次没有任何迟疑地将水晶瓶亮出来。
  鱼替身领着小小鱼在齐间欢乐地游动,那炫丽的颜色,多姿的尾巴,一时间李鱼自己都觉得是自己了。
  公主笑着走近,看了一会儿,困惑地蹙起眉头。
  难道有破绽?
  李鱼心揪了起来:“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