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往事如烟
  北齐南部某村庄
  “圣谕,你怎么来了?”
  眼见凯莉喃喃自语,若有所思,艾丽芙妮赶紧叉开了话题。
  “是这样的,眼看还有百多天就到了双方驻界者轮换之期,我见阳帝还未回返,担心是出了什么状况,便于一周前下界寻找。可刚一到中土,我就察觉到了异常,于是便径直前来查看……我想如此大的动荡,阳帝定然也会赶来。”凯莉解释道。
  “圣谕辛苦,我也只是想多监视他几天……”艾丽芙妮转而问道,“那照目前这样的情况应该怎样处理?”
  “我已经都安排妥当,阳帝静观其变就好。”凯莉面目表情地说道。
  “你想怎么做?”艾丽芙妮有些疑惑。
  “杀……”凯莉坚定地吐出一字,然后又对着勃然变色的艾丽芙妮道,“不过用不着我们动手,人族自然会处理好的。”
  “就算是假借人族之手,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倘若如此滥杀无辜,那我们和魔族又有什么两样?”艾丽芙妮心有不忍,觉得无法理解。
  “这不叫滥杀,你已经说了这只是个意外,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我们这么做,也只是让一切回归正常而已。”凯莉沉声说道,在这种问题上她早就习惯从大局考虑。
  艾丽芙妮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只能这样处理了吗?”
  凯莉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的农舍道:“将要诞生的可不是个一般的人族小孩,他会惹来各方势力的关注和争夺!而且一旦他被其他种族利用,或是能力超越中土四族的极限,那整个世界的秩序都会被打破,神魔间的和平协定也会再顷刻间土崩瓦解。”
  “艾丽,你身为阳帝,有能力做你想做的事情,但你却没权利置整个神族于不顾,我希望你不要为了私念而影响大局。各族都有各族的理念与宿命,对于他这种超脱秩序之外的物种,只能选择毁灭!”凯莉转而对着艾丽芙妮说道。
  “他,或许不会坐视不理。”艾丽芙妮看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恨无殊道。
  “恨无殊若想抢人,便等于公然破坏和平协定,我想他是不会的……这样吧,不必劳烦阳帝开口,等下让我和他去谈谈。实在不行的话,我俩联手也要毁了那个怪胎,绝不能让他落到魔族手中。”凯莉一双冷目直射向恨无殊,语气决绝。
  艾丽芙妮则将目光从恨无殊身上移开,低头看向农舍,默然无语,一幕幕过往,不断在她眼前浮现。
  ※※※※※※
  三个月前
  艾丽芙妮:真没想到这段游玩中土的时光会是如此愉快。
  恨无殊: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你抛开了自己的身份,抛开了自己的立场,只是以你个体的思想来感受这一切……并无杂念,也务挂碍。
  艾丽芙妮:嗯,你说的对,可惜我们只能在中土,在没有其他神魔在场的情况下才可以这样放松,这样畅谈……而对于绝大多数神魔两族来说,连片刻忘却自己立场身份的喘息之机都没有。
  恨无殊:你也没必要那么悲观,这个和平协定总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我们俩能守住这个底线,神魔彼此间的对立也许会慢慢淡化吧。
  艾丽芙妮: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个魔族。
  恨无殊:呵,你不知道他们称我为魔界异数吗?
  艾丽芙妮:哈哈哈哈哈哈……
  ※※※※※※
  二个月前
  恨无殊:你知道吗?我曾在大家各种目光和议论之下,失去了自我价值,认为沉沦或许是我唯一的出路,但记忆深处总有一丝光亮指引着我。正是这个抹亮光让我坚信,其实自己还可以有不同选择……
  艾丽芙妮: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你确实已经做得很好了,虽然还是难免有些惆怅和困惑。
  恨无殊:话说你从一生下来就被束缚在条条框框之中,难道不觉艰苦吗?年纪轻轻就肩负起这样的责任,难道不觉压抑吗?长此以往下去,很容易会……
  艾丽芙妮:或许早习惯了吧,压制欲望,控制自我,将自己完全融入神族的发展利益中是我们每位族民的荣耀,对我而言尤其如此。
  恨无殊:但光芒如果太甚的话,伤害的可不止是你自己。
  艾丽芙妮:……
  ※※※※※※
  一月前
  艾丽芙妮:你看南疆的人民们多幸福,不用饱受战火之苦。
  恨无殊:嗯,自从和平协定签订以来,连魔界之中呈现出少有的安稳,相信你们神界的状况应该也一样吧。
  艾丽芙妮:我们不是有言在先吗?
  恨无殊:这……
  艾丽芙妮:呵呵,开个玩笑而已。可是,还有不少族民认为这只是双方的一桩交易,不过是权宜之计……甚至还有些不好的议论。
  恨无殊:看来你们神族之内也不能完全统一思想,逞凶斗狠只放在我们魔族身上并不合适。
  艾丽芙妮:难道你们魔界之内就完全能接受这样的协定吗?
  恨无殊:那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艾丽芙妮:怎么讲?
  恨无殊:想提不同意见可以,但也得胜过我们那位冷王才有价值。
  艾丽芙妮:为什么不是你呢?
  恨无殊:因为他们根本就见不到我!哈哈哈哈……
  ※※※※※※
  十天前
  恨无殊:你准备什么时候回神界?
  艾丽芙妮:还没想好,最迟就这两个月吧。
  恨无殊:还有一百二十多天呢,回去那么早干什么?
  艾丽芙妮: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来闲逛的,而我主要是来中土了解情况。现在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自然要早点回去,免得凯莉他们挂念。
  恨无殊:你说要是独寒漪和凯莉同为人族的话,他们会不会是很般配的一对,就像那个厨子和火姐,或者……
  艾丽芙妮:你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
  恨无殊:哦,我们以后还会相见吗?
  艾丽芙妮: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恨无殊:你决定了?
  艾丽芙妮:你还记得我们签订和平协定的初衷吗?
  恨无殊:……
  艾丽芙妮:你是万魔至尊,而我也不是尘世女子。你怎样想,怎样决定,我左右不了。但对我而言唯有尽职尽责,方能无悔无愧。既然知道这协定有漏洞存在,那下一次就应该把它补上。
  恨无殊:不谈这些了,好好享受余下的中土时光吧,那将是永远只属于我们的美好记忆。
  艾丽芙妮:嗯,现在去哪?
  恨无殊:一直往南,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