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童熙是我的女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那样的眼神,犹如寒冰料峭,瞬间让人如坠冰窖。
  裴阅扶在轮椅上的手还在些微的发抖,拳头抵在唇口,呛咳了两声,终究是觉得丢脸了。
  他抬起头时,眼皮颤了颤,却不掩饰眼底深处沉淀着的戾气,“这就出脾气了?你的定力也就这么一点。”
  只要是和童熙沾边了的,都能让他方寸大乱。
  裴堇年倒没急着否认他的话,又重新点燃一根烟,深眸微敛,寂静了良久,突然莫名说了一句:“腿的复健做得如何了?”
  裴阅反感的皱眉:“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有能站起来的可能?”
  单凭语气,这样不轻不重的清冷嗓音,让人辨不出分毫的喜怒。
  裴阅却感觉到莫名的危机感,且在持续放大。
  他沉默了,没做声。
  裴堇年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似乎找出了什么东西,扬手递给站在旁侧的保镖,用眼神朝裴阅的方向示意了一眼。
  那保镖自然是懂的,伸出手后才发觉双手呈恭敬的上捧姿势,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支金色后盖的手机,走几步,递到裴阅手中。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相册里的几张照片。
  恰好是裴阅在北京某医院里做复健的照片,虽然很多角度都是从背面和侧面拍的,他本人也相当的谨慎,头上戴着棒球帽,围着口罩,没有拍下正面,但是熟识的人都能一眼断定出他来。
  其中一张,他双手腋下夹着拐杖,杵着,缓慢的练习走路,身旁两个护工离他很近。
  前几张还没什么,最后看到这张的时候,裴阅的瞳孔徒然狠缩了一下,骤然直视过来的眼神,焦急而又慌乱。
  咬牙问道:“你跟踪我?”
  裴堇年笑说:“刚好手底下还有闲散的人,顺便而已。”
  裴阅握着机身的手在发抖,比起愤怒,更多的却是惧怕,“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裴堇年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翘起的拇指摩挲着下巴和鬓角,指间夹着的烟蒂徐徐冒着青丝,他面不改色,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要是听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谁让你偏偏要闹腾呢。”
  裴阅嘴角紧绷:“我是抱走了你儿子,你也看到了,我没伤他一根毫毛。”
  他要是想动手,这两年有无数次的机会。
  虽然他人是废了,但老爷子和老太太心里对他始终是疼爱的,没有让他迁出别墅,只是让他搬出了主宅,住在旁边一栋二层楼的小洋房。
  他却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裴堇年的默许。
  裴堇年游走的拇指缓慢挪移到眉心,轻轻的抵了一下,说话时的语气像是牵扯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裴阅,我们之间,可不只是新仇,还有旧账。”
  裴阅始终没有摸透裴堇年的性子,听见这句话,情绪没来由的就坠入了谷底,转瞬又仔细一想,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怪异的微笑。
  “你指的是童熙?”
  裴堇年敛起的眉目内暗藏了讳莫如深的暗流,黢黑的深瞳顷刻间熠出一丝锐利的精光。
  他挑了下眉梢,倾斜的唇角不似在笑:“你居然还有胆量说出来。”
  “为什么没有?”裴阅反问,莫名的多了几分底气:“童熙很乖,不止你喜欢,她躺在我身下的时候,那具身体简直跟仙女一样,滋味也不错。”
  “你他.妈敢再多说一句话!”
  裴堇年忽然低呵出声,隐隐看到额角上颜色很浅的淡青色血管。
  他忽然起身,裴阅猛的抬头,阴郁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却逐渐加深,“怎么,又不高兴了,来打呀,再打一拳。”
  他把自己还完好的左脸凑上去。
  裴堇年浑然不理他愚蠢的激将法,仅仅是站立着,抽烟,一口又一口,中间的间距少说也有十几秒的时间,他不抽烟时,烟雾挡了他的眼色,才是更加的恐怖。
  他不配合演出,反倒做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势,脸上是一贯的清冷疏离,吐烟时,交合的唇口间却是淡淡一声不明意味的语气词:“呵。”
  裴阅便笑不出来了。
  那股怪异的笑也在瞬间僵凝在了嘴角,看上去不伦不类,反倒衬得他一张本就稍显平凡的脸孔有些扭曲。
  “裴堇年,有话说话,你别这么吊着,我难受。”
  裴堇年漫不经心的笑笑:“不是你找我来的?”
  “我什么时候找......”
  裴阅操着一口质问的腔调,说到一半脑中忽然灵光闪现,猝然反应过来。
  刚才被裴堇年闹那么一通,他居然忘了主动将这个男人引诱过来的目的,竟也在转瞬间将自己完全主导着上风的地位与他翻转了过来。
  这种感觉,像是后脑勺被人猛的敲击了一下,很沉很闷,能感觉到细腻且绵长的疼痛,但偏就是那种痛感不落到实处,恼得人脾气狂躁。
  “对对对,是我,裴堇年你好本事啊,打了我一顿,把我的脾气都给打没了。”
  裴堇年眉梢微挑,一副淡然的神色:“没话说的话,我带生生走了。”
  “有!”
  裴阅只想着要阻拦下裴堇年,心里想着的,却是怎么开口问他童熙的下落。
  又想到刚才,他只是在言语上提了几句,就被那么对待。
  裴堇年这人,从来不会念在他是他二哥的份上就手下留情,足以见得童熙在他心里的地位。
  可他也不甘心,思忖良久后,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语气突然缓沉下来:“我找你来,问问童熙在哪。”
  裴堇年垂落下一眼,看他,眼风凌厉,见他明显的抓紧了扶手,收起笑意,淡淡的瞧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就闭好你的嘴巴。”
  他捻灭了烟,提步走到生生所在的房间,距离一米左右时,听见裴阅难掩焦急的嗓音:“你敢说,不是你把童熙给藏起来的?”
  “你现在是用什么立场来问我这句话?”裴堇年乍然回身,质问一句,“童熙是我的女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