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番外-师爷篇二
  灰色的交易,各种交涉,师爷掌握的资讯越来越齐全,并在其中担任了重要的位置。师爷以为,像龙哥这样的大佬,杀伐果决,肯定是心狠手辣的。跟了龙哥几年,发现龙哥从没有沾上人命,除了手上有灰色的交易。师爷对龙哥,开始有了怀疑。龙哥的身上,有时候会释放一种沧桑,一种独孤,是师爷无比熟悉的。夜深人静时,师爷才会放纵自己流露这种情绪。
  师爷观察龙哥,龙哥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总会让师爷看到可疑的地方。久了,师爷领悟到,他能轻易看到龙哥的破绽,是龙哥故意让他看见的。
  龙哥即便把重要的交易都让师爷处理,以师爷的身份,还是无法完全替代。重大的交易,龙哥还是得亲自出面。师爷将掌握的交易地点送到了联络人手中,在交易时一再的等待,没人来捣破,交易进行得异常的顺利。在龙哥离开后,警方才出现,抓了对方,还是己方的小混混,早早结了案。
  交易当天晚上,龙哥看师爷的眼神有点奇怪。像是欣赏,又像是欣慰。可惜师爷心中有愧,始终读不清龙哥的意思。
  一次这样,两次这样,师爷对龙哥的另一种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龙哥不说,师爷保持沉默。干他们这一行的,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隐忍。不可以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更不可以透露身份。
  师爷不敢试探,只是默默的把眼睛耳朵放在龙哥身上。师爷始终不敢确定,主要是因为龙哥有了爱人。卧底是没有资格拥有爱情的,因为爱情会磨灭他们的心智,还会左右他们的决定,更重要的是,有了爱的人,他们就有了软肋。总有一天,会给他们的心爱之人带来危险,联络人是不会允许的,手则上也是严禁。师爷动摇了,他又怀疑龙哥不想是他的‘同路人’。
  不管师爷如何猜测,龙哥待他始终信任,继续把权力交予师爷。师爷找不出这种信任的来源,唯有把握这个机会,把堂口势力牢牢抓在手里。师爷甚至感觉到,他能这样顺利掌握势力,是龙哥的故意放任。
  有一天晚上,龙哥找上了他,两人把酒,第一次深入对话。
  “师爷,我希望你尽快接棒。”
  师爷抬眸询问,龙哥示意师爷不要说话。
  “今晚说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密秘,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师爷颔首。
  “我要你发誓。”
  师爷笑了,像他们这样的人,不是不相信法律,而是更害怕报应。发誓是最没有保证的承诺,确实师爷这样的人不敢违背的。师爷迟疑,最后还是发誓了。
  “我会安排退出,不是金盘洗手,而是‘消失’。”
  师爷不明白,以龙哥的地位,大可以向龙头这样退隐,何必‘消失’?甚至于,即便龙哥退隐了,每月还能得到堂口分‘叔父辈’的养老金。每个月都是庞大的金额,直到他们老去。
  “师爷,你做事要更果决,我给你一年时间,你必须接替我。我把我的位置传给你是没有用的,你必须让兄弟信服,才能真正取代我。”
  师爷第一次知道,龙哥培育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取代他。可是,为何龙哥要这么做呢?师爷想不明白。堂口中比他有能力又敢冲的大有人在。
  “师爷,唯有你真正取代我,我才能真正放心退出。”
  对于龙哥的推心置腹,师爷很是惊讶。只是,为何是他?
  “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管我以什么方式退出,你都必须稳住大局。堂口不可以乱,k京更不可以乱。”
  师爷是答应了,却答应得朦朦胧胧、糊糊涂涂。这是师爷再次对对龙哥怀疑,龙哥,并不像普通的大佬。一个利欲熏心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地把权力交出去。除非,那人心中有比权利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仰。像龙哥这样的人,会有信仰吗?
  那天过后,师爷信守承诺,保守着密秘,没有对联络人报告龙哥与他的对话。
  z教父绑架事件得发生让人措手不及。师爷一直不明白,z教父为何谁都不动,偏偏动了龙哥的女人。童公子才是和z教父有过冲突的不是吗?师爷后来花了好多的时间剥丝抽茧,才猜出了端倪。龙哥时不时的总会消失一段日子,会不会那时候,和z教父有了关联?不管师爷在怎么努力,除了表面的身份,师爷查不出龙哥任何底细。师爷反复细想,唯一的可能,是龙哥私底下曾经和z教父接触,又或者,z教父吃过龙哥的亏,更甚者,吃亏后怀疑是龙哥,却一直没办法证实。这是师爷到了现在都没有找出答案的怀疑。
  陈锦宇的出现,让师爷很是讶异。陈锦宇,他的新联络人,与龙哥是相识。
  在z教父绑架事件,师爷仔细观察,陈锦宇与龙哥交情匪浅。师爷对龙哥的怀疑,第一次往另外一个方向猜。龙哥,既有可能是‘自己人’。这个认知,让师爷狂喜。他独自混在堂口,每天提心吊胆,如果龙哥是自己人,等同于一向单打独斗的师爷有了战友。如果龙哥是自己人,龙哥对自己的特别关照,也就有解释。这么一联想,师爷猜测,龙哥一直知道他,可惜,自己并不知道龙哥。
  师爷至今才明了,自己能这么顺利,只因为,他是龙哥选定的人。或者,也有可能,是龙哥和联络人共同选定的。不管答案为何,师爷是不可以问的。这个问号,必须藏在心里一辈子。
  师爷没有想到,龙哥的消失,是这样的消失。对外宣布坐牢数个月才消失,想通一切后的师爷,明白龙哥这是给他时间,让他完全掌握堂口。师爷清除堂口所有障碍,完全掌握堂口势力没多久,龙哥就在监狱里‘病逝’了。龙哥这一病逝,竟然完全没有引起大规模的躁动,师爷轻易的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