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误解
  次日,雪晴一踏进教舍就把比她早到的几个人给吓得跳了起来,一直把她看的很重的俞欢直接一个箭步窜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直接问道:“雪晴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也难怪俞欢会这么问,雪晴一脸憔悴,眼睛浮肿,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血丝……这副样子要说没被人欺负,那是谁都不相信的。
  “姐姐别瞎猜,没人欺负我,我只是……唉~昨晚不知怎地,我做了一个很是可怕的噩梦,梦里被吓哭了却又被魇住怎么都醒不过来,然后就这样了!”雪晴无奈的苦笑,简单的解释了一声。
  她这解释略有些荒唐,但说的却还真就是实话。
  主动向闵月或者说是俞振霄开口求助的事情让雪晴的心里憋得慌,虽然一样欠人情,欠的一样是未必还得起的人情,但和被动地接受不一样的是,她踏出这一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对俞振霄的“心悦”、“倾慕”做出了主动地回应,而这种回应与她上一世和杨禹桁之间非常相似,这让她满心憋闷的同时,对自己的行为充满了厌恶和腻味。
  这种厌恶的情绪对她影响很大,她当天晚上甚至真的多了噩梦,梦见晏富贵那死胖子一脸伤心的看着她,控诉她见异思迁,忘了他们前世生生世世要做夫妻的约定。她无言以对,晏富贵伤心的哭得浑身肥肉直颤,最后,不听她的解释,也不顾她的挽留,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肥壮的背影……
  看着那肥肉颤颤的背影,雪晴的心空了,想要大哭却又哭不出声音来,只能那么看着一直在走,却一直看得清清楚楚的背影无声的落泪……
  从梦中醒来,雪晴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悄无声息的哭了,眼泪浸透了枕巾,双眼也布满了血丝,通红通红的……
  如今这副尊容还是她一早醒来这以后,又是滚鸡蛋又是冷敷,消肿了很多之后的模样,要是没那一番折腾,她今儿根本就没法出门见人。
  “你的意思是你做梦哭了一夜?”俞欢难以置信的看着雪晴,道:“什么样的梦让你伤心成这个样子?”
  “梦见什么不记得了,隐约觉得失去了非常非常珍贵的东西,然后很伤心,就一直哭一直哭,然后就成这样子了!”雪晴一脸无奈的叹气,梦见了什么她能说吗?
  “真是因为一个不记得了的噩梦?”邢晓琳眼神微冷,雪晴一进教舍她就看到了雪晴两眼通红的狼狈模样,只是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动作比脑子快的俞欢抢了先而已!
  “真是!”雪晴点头,又笑着道:“我如今多得是护着我的人,哪有人会不长眼的欺负我啊!”
  “这世上不长眼的人多着呢!”俞欢回了一句,而后将视线投向悄摸摸的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晚晴,道:“晚晴妹妹,昨儿你们钟家可发生了什么让雪晴妹妹受委屈的事情?”
  这火果然烧到她身上了!晚晴想哭,但也知道她哭了也没用,只好照着雪晴在马车上教她回道:“我不知道,这些日子功课紧,我学得吃力,回家之后忙着做功课,连吃饭都是匆匆的扒两口,哪有精力管功课以外的事情,今儿早上看到三姐姐,也被她吓得不轻。”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俞欢怀疑的看着晚晴,道:“雪晴妹妹对你可是好的没话说,你可别辜负了她对你的好啊!”
  “俞姐姐~”看俞欢威胁晚晴一个小丫头片子,雪晴哭笑不得,连忙道:“七妹妹每日忙功课忙得两眼发晕,哪有时间打听那些有的没的?何况,我真的就只是做了个噩梦……你想啊,我真要是因为被人欺负了,受了委屈才成这个样子的,那还好意思顶着这张脸出门啊!”
  俞欢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不再追问,邢晓琳却怎么都不相信,但教舍里那些好奇的、等着看热闹的眼神让她不得不强忍下到了嘴边的话,道:“既然钟妹妹这么说了,就都别问了,准备上课吧!”
  有邢晓琳这番话,倒也没人再问——杨青芷等人是尊重邢晓琳,而嬴依诺等人则是因为和雪晴没那个交情,不好追根究底,至于林惠等人则是不敢多问。
  就这么着,虽然投向雪晴的好奇目光一直没少,但她终究还是清清静静的上了两堂课,不过,下了课,先生才一走,她就被邢晓琳给抓到僻静处了。俞欢几人想要跟过去,却被得了邢晓琳暗示的杨青芷和俞敏霞拦下,不过,两人却没有拦皇甫悦萼,让她跟了过去。
  “邢姐姐,真的就只是……”不等邢晓琳开口审问,雪晴就早一步开了口。
  可惜的是邢晓琳却不想听她解释,打断了她的话,径直问道:“你昨儿回去把皇甫妹妹说的消息告诉你家长辈了吧!”
  和她说的消息有关?皇甫悦萼微微一怔,但并没有插话。
  “自然是要告诉长辈的。”雪晴点头,道:“皇甫姐姐……”
  “他们得了消息还来不及做什么的时候,是不是又得我大哥和严万重见面,严家传出严浅忆病重的消息?”邢晓琳又一次打断雪晴的话。
  “姐姐猜得没错,但……”
  “妹妹不用解释了!”邢晓琳再一次打断她的话,道:“他们可是因此认定了妹妹先与我通气,他们才会晚了一步,而后不但不领妹妹将消息告诉他们的情,还责怪甚至问罪?”
  “邢姐姐,我真的没受委屈……”雪晴心里大概明白了邢晓琳想做什么,她朝着一年刚刚恍悟过来的皇甫悦萼笑笑,道:“皇甫姐姐,你也别误会,我真的就只是做了个噩梦才成这副鬼样子的。”
  “钟妹妹,你让我怎么相信呢?”皇甫悦萼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她看向邢晓琳道:“邢姐姐,你可是在昨天之前就知道王家送人进宫的事情了?”
  “这个消息我最早还真就是听妹妹说的!”邢晓琳自然不会告诉她雪晴比她更早知道消息,也更早将消息告诉了自己,她眼睛都不眨的说着谎话,道:“但家父和家兄在王沅茜进宫的当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在昨天之前便就此做出了应对。”
  “所以,是我做了多余的事情,阴差阳错之下,不但没有帮到姐姐和钟妹妹,还让钟妹妹被人误解,而后受了委屈!”邢晓琳半个抱怨的字都没说,但她想表达的意思皇甫悦萼却还是清楚了,她微微咬着下唇,道:“钟妹妹,对不起,是我……”
  “皇甫姐姐,不用对我说抱歉!”这次轮到雪晴打断别人了,她伸手握住皇甫悦萼的手,认真的道:“我相信姐姐待我以赤诚,也相信昨日姐姐告诉我那些消息是认为我需要。”
  “但实际上,你并不需要,对吧?”皇甫悦萼苦笑,道:“是我不应该想当然。”
  “这……”
  “钟妹妹确实不需要那些消息。”邢晓琳再一次打断雪晴,她看着皇甫悦萼,道:“皇甫妹妹,你或许不知道,钟妹妹与她的那位堂姐关系并不若你想象的那般亲密,知道与她利益攸关的消息对钟妹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知道了不告诉她和家中长辈,钟妹妹自己心里过不去,但是告诉了……消息及时准确未必能讨好人,但消息不够及时不够准确却肯定会被人怀疑、斥责或者记恨在心。”
  “邢姐姐,你别这么说!”雪晴朝着邢晓琳摇头,道:“皇甫姐姐也是为了我好的。”
  “说到底还是我想当然了!”皇甫悦萼苦笑,而后看向邢晓琳,道:“还请邢姐姐教教我以后该怎么做?”
  “这很简单!”邢晓琳淡淡的道:“将所有心思放在学业上,别的事情不去过问就好……皇甫妹妹,对我们而言,如今最最重要的只有学业,旁的事情交给长辈就好,你觉得呢?”
  “我听姐姐的!”皇甫悦萼点点头,心里打定主意,听邢晓琳的,把所有心思放在学业上。
  皇甫悦萼不知道的是邢晓琳说这话不过是不希望她或者说她身后的皇甫家族再多事而已——京城的水已经够浑的了,皇甫家族要掺和进来,变数更多,更不好掌握。
  而邢晓琳不知道的则是她的这一番话,消弭了皇甫震隆对皇甫悦萼的某些影响,让她因为得了皇甫震隆的任何和肯定而有些浮躁的心忽然间安稳了下来,终究是还是像雪晴的前世见到的那样,沉下心来专心学业,在学业结束,离开盛京的时候,和前世一样,有了什么人都遮掩不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