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所知
  “他们到底存了什么样的目的,女儿猜不到!”雪晴摇摇头,杨禹枢等人打什么主意她比谁都清楚,但再清楚也不能直接说啊!她一脸依赖的看着钟珥,道:“但我相信,爹爹定然能猜出他们意欲为何。”
  他也猜不出来!钟珥心里叹息,但雪晴信任依赖的表情却让他羞于承认自己也猜不出来,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他无声的叹口气,静下心来,皱紧眉头的思索着。
  “爹爹,敬王世子妃身子不好的传言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借着举办什么赏桂宴传出为敬王世子挑选继室的话音来?你说他们是蓄谋已久,时机成熟了顺势而为还是觉得再不行动,只会让自己更被动?”看着钟珥紧皱的眉头,雪晴就知道他毫无头绪,她对此毫不意外,脑子微微一转,状似无意的提示了一句。
  钟珥微微一怔,脑子里忽然想到关于敬王世子杨禹枢的诸多传闻以及刚刚迎了初晴进东宫,再过几个月就要大婚,迎娶太子妃邢晓琳的太子杨禹桁……好一会,他轻声道:“囡囡,你可打听过敬王世子的事情?”
  “与赵琳琅碰过面,觉得她对我不怀好意之后打听过一些。”雪晴点点头,她还真的让人打听过敬王府的事情,不为别的,就为像今日这种被问起的时候能侃侃而谈却不被人怀疑。她微微顿了顿,似乎在心里组织语言,好一会,才道:“敬王世子是敬王唯一的儿子,也是太后的嫡亲孙子,更是先帝的嫡长孙。据说先帝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嫡长孙就十分的看重,他四岁的时候,先帝亲指定内阁学士刘启博刘大人为他启蒙……刘大人同时还是敬王的老师,这父子两人同在一位老师门下也是一场佳话。”
  钟珥点头,这都是些只要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到的事情,雪晴不知道才是怪事。
  “女儿还打听到,敬王世子天资聪颖,不仅琴棋书画皆通,写得一手好文章,在政事上也经常有独到的、令人拍案叫绝的见解。”雪晴微微顿了顿,道:“在朝中,以刘启博为首的一干重臣一直坚定的认为,敬王是先皇嫡子,敬王世子是先皇的嫡长孙,他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甚至还有一种传言,说圣上当年曾经在先帝病床前允诺,说自己百年之后,会传位与敬王世子。这是三年前传出来的,那时候,以刘大人为首的一群重臣曾请立敬王世子为储君,据说他们依仗的便是圣上曾经的承诺。”
  “三年前的事情也打听到了,看来你打听的还是很仔细的。”钟珥微微一笑,道:“还有呢?”
  “据说圣上对敬王世子也非常的满意,对要不要立他为储君颇为踌躇,而太后也乐见其成,反倒是敬王世子本人坚决反对这件事情……所以,最后的结果是皇长子则被立为太子。”雪晴说这个的时候,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满满的讽刺——杨禹枢会反对请立他为太子?
  呵呵,他想当太子想疯了,怎么可能反对?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生今世雪晴都没有渠道去了解,但大概可以猜到,是敬王一脉确定事情无法如愿,为了保存实力,保全性命,才让他站出来故作姿态,给世人看看的。他这一举动未必能迷惑裕正帝,但至少为他营造了好名声,也为他争取到了入朝听政的机会,让他得到了积蓄力量和好名声的平台而已!
  “圣上虽然入了他的愿,没有立他为储,却也不许他像以前那样过闲云野鹤一般的逍遥日子,而是让他入朝当差……”雪晴微微顿了顿,道:“入朝当差这几年,他着实办了几件既漂亮又实在的差事,让皇上和朝中重臣都赞不绝口,也让那些原本就认定他才是嫡出正统的人立场越发的坚定,态度也更加的强硬,而与之相对的是太子的年纪渐长,却慢慢的传出难成大器的名声。”
  雪晴说的这些有些是让人打听到的,而更多的则是前世她从杨禹枢嘴里听到的版本——她前世因为杨禹枢的说辞,而相信他原无野心,只是因为太爱她、认定她应该成为大燕最最尊贵的女人,才放出“江山为娉”的说辞,也才积极地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
  钟珥点头,道:“你知道的倒也不少,那么,你觉得这些传言有多少是真的呢?先说说关于先帝对他十分看重,在弥留之际,让圣上承诺将来会传位与他的传言?对了,还有传言说刘启博等重臣是先帝专门为他准备的,这些人一方面要制约圣上,以免出现圣上反悔,不但不愿将皇位传给他,还对他不利的境况,另一方面则是辅佐他,全力拱他上位。”
  “这个传言女儿不一点都不信,先帝如果真的那么看重他,何不立他为皇太孙,而后直接将皇位传给他呢?”雪晴心里冷笑,脸上则是一片清明,道:“就算先帝驾崩的时候,他尚且年幼,但不是还有太后娘娘和敬王吗?不是有传言,说圣上登基之初,全靠太后和敬王在背后支持才稳住大局的吗?既然太后和敬王那么厉害,先帝完全可以越过圣上这一辈,直接将皇位传给他,而不是多此一举的传位于当今圣上,却又逼着当今圣上许下承诺!”
  “囡囡,你说的都在点子上!”钟珥一脸赞许的看着女儿,他真没想到女儿居然能想到这些,至少他在没有频繁的进出御书房,没有亲身接触到政权的中心之前是怎么都想不到这些的。
  “说起来,皇上登基已有十二载,但真正完全掌握朝政却是最近三年的事情,而那之前,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权力握在太后娘娘和敬王手中……敬王是先帝嫡长子,天生耳聋让他丧失了争夺皇位的资格,但他对权势的野心却并没有因此削弱,只是先帝从来就没有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