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过往
  “呵呵……”柳生信昌随手的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
  “我的好弟弟,你的脑子该不是随着轮回一起丢掉了吧?你筹谋万年,最终还是成了我的手下败将,你居然还有心情笑得出来!”主神肆意张扬的嘲笑着柳生信昌。
  亦或者说是天晶。
  应北泽这才注意到,柳生信昌手中那道蓝色的光束呈一把剑的形状。
  旁人并未见过真正的天晶剑是何模样。
  应北泽却是见过的,而且,这把天晶剑的模样还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应北泽的梦境之中。
  柳生信昌手中那把虚拟的长剑,便就是天晶剑的模样,一般无二!
  天晶剑的剑魂实则就是天晶的神念……
  “我笑这世上最傻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别人,只是你自己而已,可是你却浑然不知,沾沾自喜!”柳生信昌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主神的蔑视。
  即便是身为诸神又如何,也不见就真的能够得到三界六道的众生敬仰。
  “你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无论是万年前,还是现在,你们筹谋了万年,也丝毫撼动不了我的存在,你们才是失败的那一方!”主神疯了一般的指责柳生信昌。
  “败了又如何,我们从来都在一起,而你即便是赢了我们,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也都是孤独一人着前行而已。”柳生信昌支撑着受伤的身子站了起来。
  “我们筹谋了万年之久,而你筹谋的,又何止是万年,只怕是十几万年,时间都长到了我们当初同为神时都想不到吧!”
  “不,我什么都没做,我没做什么……”主神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势。
  “黑魔气!”无音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在应北泽与张忱月的身上,无音都曾经见过黑魔气的存在。
  但是远远都没有主神的身上来的这么浓烈,这么逼人。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所以才会看着你们背叛了我!”
  “从没有人背叛你,你之所以众叛亲离,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背叛者!”张忱月手执黄泉剑,自主神的身后给了主神一剑。
  主神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上这把穿过了胸口的黄泉剑。
  专门用来压制黑魔气的千年水沉木,天晶剑的内里。
  主神可惜的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只是天晶剑的壳子,没有天晶剑的剑魂,这种程度还不能对我造成什么损伤。”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背叛我呢,我对你最好,向来将你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疼爱……”
  “难道你忘记了么,你小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我,你最喜欢跟在我的身后,最喜欢缠着我,这些,这些,你都忘记了么……?”
  “那些虚假的美好并不能掩盖你所犯下的过错!你是一个背叛者是不争的事实!”张忱月挥手召回了黄泉剑。
  “你对我的疼爱根本就只是为了掩盖你自己曾经所背叛的罪孽,你若是真的疼爱我,就不会将我丢尽了惨无人道的实验室!”
  “你,都知道了……”主神睁大了惊恐的双眼。
  他分明隐藏的那么好,就连因果命盘都被人给盗走了。
  这些事情会随着时间长河的流淌而渐渐的掩埋,不会再被知晓……
  “你口口声声的说着疼爱我,将我找寻回来,可,二十七年前,杀了我的人,不正是你么!”
  所谓的口蜜腹剑,也不过如此吧!
  口口声声的在说着爱你的人,到头来,却是在生死之际伤害你最彻底的人!
  “那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重新开始了,我们还有机会!”主神不死心。
  他是在二十七年前亲手杀死了张忱月没错,但是那已经过去了。
  而且一切不是都已经重新开始了么?又不是无法挽回了。
  “可是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张忱月目光决绝。
  这一世的张忱月,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她只是张忱月。
  而二十七年前,这个亲手杀了自己的主神,即便是神,也不可原谅!
  “最爱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只有他,这世上,除了他,我心中再无第二人!”
  二十七年前,是应北泽散尽毕生修为,才换得了张忱月的重生。
  一切的才会回到了原点,应北泽才会被神界暗算,被囚禁了百年之久。
  在这世上,她只相信应北泽是真心的爱自己的!
  毫无保留的爱着自己,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
  “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没有醒悟!!!”主神面目狰狞,怒意横生。
  他不懂,不解,为何高高在上的神女宁远转世投胎,冒着身死魂灭的危险也要堕入轮回看去找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他那么的疼爱她,她却看不见自己的哪怕一丝丝的真心!
  主神周遭的其实陡然上升,在场之人皆是被这股气浪所伤。
  江阗修为最低,勉勉强强的步入了神皇境界,此刻伤的也是最厉害的。
  “泥煤,小爷我这次要是能够大难不死的话,我一定更加努力的修炼,绝不偷懒了!”江阗吐出了一口血沫。
  还年轻的时候,修炼的确是会偷懒一些,但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江阗已经和 努力的修炼了。
  没想到这境界实际上还是不够高。
  他发誓,今日大难不死之后,一定要好好修炼,成为比神还要厉害的存在!
  应北泽护着张忱月,大人咬着柳生信昌,几个人也只是勉勉强强的躲过了这道气势的攻击。
  主神原本正常的一双黑眸瞬间涨的通红,泛着不正常的黑红之色,无不鲛人感觉到了蚀骨的寒意。
  这哪里是神界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主神,分明就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修罗!
  “这压根就是魔吧,哪门子的主神都成这德行!”江阗受了伤都忍不住的吐槽主神现在磕碜的模样。
  还真是令人不胜唏嘘,早前还是高高在上的主神,却愣生生的将自己给作成了这副德行。
  真是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no zuo no die!
  “就你如今的模样,比之昔日的背叛者,更加的不堪!”
  张忱月提起黄泉剑,就要再战。
  应北泽也直接显出了自己的本体,一只原本人形的手臂瞬间结满了黑色的鳞片,成了一只龙爪。
  “这世上,没有服下了弑神水之后还能存货的神,你根本就不是应常,你只是一个替代品,应常存在于世的替代品!”主神看着应北泽显现出来的原形,满是不屑与嘲讽。
  “本君自生命树之上而诞生,与你们所说的那个劳什子的应常没有半点关系!更加的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所谓替代品,根本就不存在的!
  他是生命树的孩子,是生命树赋予了他生命,也是生命树赋予了他一个强大的灵魂,而后凭借着这道强大的灵魂凝聚出了实体来。
  他从来都只是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从未依靠过任何人的力量!
  “应常已死,弑神水也是你亲手给的,他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是你杀了他!”
  “是么,你不承认自己之事应常不甘心在这世上的替代品是么?”主神狰狞的面上划过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主神的覆手而过,手上多了一丝的黑魔气,在手上快速的凝结而成球状。
  一颗黑色却明亮的水晶球浮上了半空,渐渐地,映出了许多的影像。
  画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服下了弑神水的应常被放逐到了无人的蛮荒之地――泽北。
  弑神水腐蚀了他的五脏六腑,他还在行走的躯壳也仅只是只是一个躯壳了而已。
  他在漫天黄沙,不分昼夜的泽北大地缓慢的前行着。
  他早就应该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早就应该死了,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早就应该死了。
  服下了弑神水的神,没有谁会一直活着的。
  身死魂灭,不过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可是他为什么还没有死呢?为何还没有消失在这世间呢?
  他的心中有何不甘,为何还要苦苦支撑着早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
  而后他倒在了一颗枯树之下。
  张忱月再熟悉不过这六年的怀抱了,那便是生命树,几近枯竭的生命树。
  而后,画面中便是几近枯竭的生命树将他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不知岁月几何之后,便从这棵几近枯竭的树上诞生出了一名男婴。
  这边是应北泽的来历!
  因此,应北泽便是应常!
  这画面,就连应北泽自己也感到了诧异!
  他自以为自己只是自己,是一个全新的灵魂,只属于自己所有。
  不曾想,他只是一个灵魂捏捏之后的衍生品,只是他人复仇而衍生的工具!
  “应北泽,你一直都在自己欺骗你自己,你以为自己不过就是体质特殊的双灵魂而已,可实际上,你不过就是应常不想在这世上彻底陨落的衍生品而已!”
  “你是不是有时候会感觉他还活在你的身体之中,他的思想,他的怨恨,他的一切,都还在影响着你!”
  应北泽的眼中立即浮上了一层嗜血的寒芒,张忱月握着应北泽的手,目光坚定的对应北泽说道:“你就是你,从来都不是别人,在我心中,你也从来都只是应北泽,而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应北泽眼神之中渐渐地恢复了清明,褪去了暴躁,敛去了戾气。
  “这世上从来就只有一个应北泽,就如同这世上从来都只有一个张忱月一样,没有应常,也没有神女。”
  “只有你和我,我们都只是自己。”
  张忱月笑着点点头。
  是啊,这世上,他们都是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也不愿去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