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穷
  “大毛,吃饭了。”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突然想起,本来还低垂脑袋的孩子,瞬间充满活力,一个瞬间就跑了出去。
  刚伸出手准备摸摸孩子脑袋的沐阳,怯怯的收回了自己的大手。
  “爹爹,走吧。”大毛出来就看到爹爹站在门外,很是开心。
  青橙幽暗的眸子垂下,这人是又想打孩子了?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
  本来以为昨天被那群混混暴打了一顿,这个女人会有点悔改之心的,而且看她今天一天都安静的躺着,这是往常不会有的。
  是自己妄想了,这种人是不会变的。
  捏紧自己的拳头,如果她再打人,如果她再胡闹,自己不介意把她打残,大不了养一辈子得了。
  沐阳觉得浑身一冷,从头大脚都是起鸡皮疙瘩。
  看看自己身上的薄被子,沐阳确定自己感冒了。
  这大冬天的,看看房间的一切,这个家真的有够穷的。
  她可是占用着家里最好的资源,结果也就是这个样子,境况可想而知。
  沐阳在现代的时候,虽然才二十四,但是她靠着自己的付出,也算是过上了小资的日子。
  来到这里,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必须要创造一个好的环境。
  “儿呀,爹爹给你端吃的过来了,哎呀,怎么坐起来了,怎么不把袄子披着呢?”男人一进门就大惊小怪起来。
  沐阳看着眼前这个才三十有八却看着像四十大几的男人,心里又是酸又是暖。
  纵然沐阳有千般万般不是,这个爹对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
  虽然是溺爱的些,为了女儿也是非不分了些,但是他不是坏人。
  相反,他是个苦命的男人。
  沐阳的娘也是个不着调的,年轻的时候就是小混混,关键是还死的早。
  沐阳的爹二十岁就守寡了,一个人养大了沐阳,还帮沐阳娶了主君,也算是不容易了。
  可惜沐阳如今都快二十了还不着调,老人家是一天福都没享受到。
  想到这里,沐阳语气也温和了几分,“爹,我没事了,你把饭放着,我自己吃。”
  沐陈氏有些惊讶,女儿已经好久没这么温和的跟自己说过话了。
  这么一想,眼圈就红了。
  沐阳石化了,之前还没觉得,现在她确定自己真的来女尊国了,这里的男子也太敏感了吧!
  伸手将沐陈氏粗糙的大手握住,“爹爹,你受苦了,放心,以后女儿不会让你再吃苦了。”
  这话一出口,沐陈氏再也忍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儿呀,你的脑袋是不是被打坏了啊?你告诉爹爹,爹爹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治好了。”沐陈氏眼泪汪汪的看着沐阳。
  沐阳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几句话,老人家反应就这么大,看样子,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爹,你别多想,我就是被打了一顿,突然想开了,以前的自己太不成器了,如果不改好,以后死了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出来,沐阳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就是吧,感觉还有点假,沐阳正想怎么补救一下。
  谁知道沐陈氏竟然信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儿啊,你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娘亲还在的时候就常说,咱们沐家以前就是高门大户,后来才没落了,但是在你出生的时候有个算命的瞎子路过,说你是沐家的希望啊,爹爹就知道,我儿是最能干的。”
  沐阳愣住了,自己就是瞎说的啊,古人不就喜欢把祖宗拿出来表决心吗?
  青橙和孩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前等沐陈氏,两人的对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毛是一脸的问号,听也听不懂。
  青橙倒是听明白了,尤其是最后的话,忍不住的皱眉,这两父女还真是不怕人笑话,就那个女人的样子,能有什么出息。
  以前,他不是没有过期待,但是现在,呵呵。
  安慰好自己的爹爹,沐阳端起自己的晚饭。
  白菜和土豆丝,糙米饭,一点荤腥都没有,这日子,真的是苦。
  边吃边思考,昨晚上自己是喝大酒又被几个混混给打了,好像自己请几个混混喝酒,结果说错话,就被暴打了一顿。
  真是窝囊啊,请她们吃吃喝喝都没讨到好,也不知道这个沐阳到底图什么。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自己竟然将最后一点积蓄给挥霍了。
  看着柜子里放着的最后五个铜板,再想想自己爹哆哆嗦嗦拿出来的一两银子,因为自己骗她去买过冬的粮食和棉花布料。
  结果银子被吃了喝了,什么都没买到。
  想来家里的男人们已经习惯了她这副德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问。
  不行,必须想办法赚钱买粮食被棉花,不然这一家老小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这里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不知道是思虑过度还是身体还没恢复好,沐阳勉强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在床上躺了一天人也废了,就想着在院子里走走。
  一路走过,家里的情形尽收眼底,一个字,穷。
  天还没完全黑透,青橙和沐陈氏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沐阳松了一口气,她还没做好面对他们的准备。
  大毛托腮蹲在地上看着蚂蚁搬家,专注的很,这可是他故意留下来给蚂蚁们吃的。
  走了几步就就已经有些脱力的沐阳,看到儿子,自然而然就走过去坐下。
  看到蚂蚁搬家,莞尔一笑,自己以前小的时候貌似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了吧。
  只是后来去了大城市,慢慢也就看不到这些东西了。
  一大一小谁都没说话,看的入迷。
  青橙将家里收拾干净,准备喊大毛去洗漱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这个景象,惊悚又美好。
  平心而论,沐阳在一众女人之间是最差的了,个子太矮,身板太瘦小,容貌又没有一丝的硬朗,太阴柔了些。
  要是个男子,恐怕会很受欢迎,偏偏生了个女儿身,一副担不起一个家的样子。
  青橙苦笑一声,看看自己,作为男子,又太高太硬朗,没有一点男子的妩媚之气,也难怪大家叫他丑八怪了。